秋日的清晨,有些薄亮,紫曉楠起的很早,因爲每天都想做美美是食物,俘虜龍龍胃,做好早飯端回房間的時候,龍龍剛起牀,正在慢條斯理,優雅又慵懶的穿衣服,美男起牀,賞心悅目,紫曉楠看的有幾分入神,知道一聲輕笑傳來,她才忙低頭顧自己擺弄碗筷。
男人精壯的雙臂環了過來,外衣的腰帶還是敞開着的。
“怎麼了,小東西,你老公長的俊吧,看你看的目不轉睛的。”
見過自戀的人,卻是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不過,他絕對有資本自戀。
紫曉楠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順勢靠在他胸膛上,後腦勺抵靠在他的鎖骨上,他真的很高,縱然她在女人裡也不算矮,可是每次被他納入懷裡,她就顯得嬌小可人。
“今天要去哪裡?”
這幾日,他每天都要出去,有時候會帶一堆人去,回來卻只有他一個,紫曉楠隱隱知道,很危險,那些人,想來是都遭遇了不測,就好比昨天,她隱隱約約聽聞,對方斥巨資買了武林中前屈指可數的高手伏擊龍龍,龍龍帶去的人都遇難了,袁子芳可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也不幸重傷,早上曉楠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沒有清醒。
她不知道他到底出去處理什麼事情,也不敢知道,她怕知道了,她就再也不放心讓他出去了,她就會緊緊的把他困住,不許他去面臨那一樁樁,一件件危險。
雖然知道他的武功之高,一般人絕對奈何不了他,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再如果對方來陰的……
不了不了,她不想了,不敢往深處想了。
看着她假裝問的隨意,實則飽含着滿滿擔憂的雙眸,他心裡一暖,抱的她更緊,下巴抵在她的發心,柔聲道:“今天哪裡都不去,就在家,我已經飛鴿傳書,讓阮天和影子回來,估計不到天黑,兩人就會回家,以後我出門,都會帶着他們,這樣你放心了嗎?”
“我……我哪有不放心你!”被看穿了心思,紫曉楠窘窘的狡辯,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好笑,妻子擔心丈夫,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緊接着道,“其實我真的很擔心你,時刻怕你受傷了,我又不敢跟着你,我怕成爲你的包袱,所以每天只能祈禱你早早回家。”
一番真心話,說的龍龍嘴角綻放了一朵欣慰的笑容,掰過她的身,讓她面朝着自己,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眼角一瞥,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他一把拉起她的手,皺眉問道:“戒指呢?”
“在盒子裡呢!”順着紫曉楠的目光看去,是一個精緻的雕花檀木盒子,着盒子是她讓青衣託工匠打造的,專門爲了放置戒指用的。
“怎麼不戴?”他好看的眉心,依然微微皺着,似乎並不喜歡她摘掉戒指。
“做飯的時候就會摘掉,怕被菜刀劃傷了。”她輕笑着開口,小手掙脫了他的大手,順勢滑到他的腰間,替他繫腰帶。
這樣溫情的舉動,還有他對這份禮物的珍重,讓龍龍心情大好,情慾微動,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順便做些壞事,可是門扉,卻在此刻不合時宜的被敲響。
“叩叩叩!”
“誰啊!”龍龍不耐的扯着嗓子道。
“莊主,是我,小舞!”舞哥在門口,戰戰兢兢的回話,一聽莊主的語氣,不是剛起牀,就是被打斷了好事,舞哥真是後悔自己不該挑揀這個時候過來。
“什麼事?”那語氣,依然是惡劣着。
“袁姑娘醒了,屬下來和莊主說一聲!”舞哥在門外,諾諾的回話。
龍龍聞言,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看了眼門外,轉向紫曉楠:“娘子,吃完飯一起去看看她吧!你昨晚不是說,想問問藍天和袁子清的近況。”
紫曉楠微笑着離開他的懷抱,點頭:“嗯!”
舞哥等不到回到,在門口候了好久,終是走開,反正他也通報到了,莊主愛不愛過去,他沒有責任了。
客房裡,袁子清看着富麗堂皇的裝飾,有些咋舌,她進過宮,也在宮裡住過,但是自認爲,宮裡的豪華富麗,比之鑾壽山莊的一個小小客房都不如。
皇宮裡到處裝盡飾銀,富麗中帶着幾分庸俗,而如今的客房裡,件件均是價值不菲卻雅緻的古典瓷器,屏風,桌椅,透着一股子上古韻味。
她躺在牀上,擡眼欣賞了一番,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袁姑娘,方便進來嗎?”
一聽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袁子清稍微頓了下,隨後應道:“嗯,進來吧!”
青衣端着早膳過來,聽舞哥說袁子芳清醒了,她就命廚房做了點早膳,親自給袁子芳送來,袁子芳初見青衣,並不相識,目光裡有些茫然。
青衣莞爾一笑,做了番自我介紹:“奴婢青衣,是專司伺候夫人的,夫人昨夜把我派過來照顧袁姑娘,這是蔬菜粥,袁姑娘要不要吃一些?”
青衣平易近人的微笑,讓性子本就是爽落的袁子芳,也很快和她熟絡起來:“青姑娘,謝謝你!”
“應該的,你救了我們莊主呢!”青衣說着客套話,已經搬了小桌子上牀,把粥膳放在桌子上,“袁姑娘你先用餐,莊主和夫人過會兒應該會過來,對了,袁姑娘,小舞讓我叮囑你,不要運功,會傷及內臟。”
“嗯,麻煩青姑娘替我謝謝舞大夫,兩年前他不遺餘力的救治我哥哥,現在又救我一命,恩上加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袁子芳對小舞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袁姑娘你教我青衣便可!”青字並非青衣的姓氏,所以被喊做青姑娘,還真彆扭,“小舞一會會過來給你施針,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和他道謝。”
“嗯!那青衣,你也別袁姑娘袁姑娘的喊我了,都是江湖兒女,就不必拘泥這些小節,我閨名子芳,你喊我袁子芳或者子芳均可。”袁子芳豪爽道。
青衣輕笑了起來,這個袁子芳,一面說什麼江湖兒女,一面書什麼閨名,既想做江湖兒女,又擺脫不了官家小姐的教養氣質,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不過這一點都不礙着她股子裡透出來的,讓人舒服的想親近的氣息。
佟戰的到來,多少龍龍和紫曉楠有些吃驚。
“是不是我爹又讓你當說客,讓我回去看他?”不知道是不是紫小涵聽錯了,這次龍龍說的不是龍藍的爹,而是我爹。
“不是!”佟戰的臉色,平淡無波,一如紫曉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冰冷冷的。
“那爲何?”這次換紫曉楠開口了。
“娘子,男人說事,女人不要插嘴!”
呵!他什麼時候這麼大男人主義了?不過紫曉楠大概清楚,爲何他不許自己插嘴,只因爲自己和佟戰,有過那麼一小段,一小段裡的一小段的“往事”。
算了,不開口就不開口,她聽總可以了吧。
“我是爲袁子芳而來!”佟戰一出口,龍龍的臉色就怔了一下,紫小涵再怎麼後知後覺,也知道佟戰所謂何意了,一激動,都忘了龍龍不許她插口,驚叫起來:“不會吧,佟戰,你們好上了?”
也不能指望她說出什麼文雅一點的話,她不說出你們勾搭上了,已經不錯了。
“沒有!”佟戰回答的言簡意賅,臉上依然是一片冷然,可是眼底裡卻透出了幾絲薄淺的失落。一看就是知道,他單相思,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那……”
“娘子!”龍龍正色喊她一聲,算是警告。
紫曉楠癟癟嘴,好了啦,不開口總行了吧!
龍龍見她真的不說話了,復轉頭望向佟戰:“她在西廂客房,你自己去找她吧!一會兒我和曉楠也會過去!”
佟戰冰冰的應了聲“嗯”,什麼話都沒有再留下,就轉身出了龍龍他們的房間,他一走,紫曉楠就按耐不住了:“好悶騷啊,還搞暗戀。”
“嗯?”龍龍沒明白悶騷是個什麼意思。
“呵呵,沒事了,牛,你看他們能成不?”紫曉楠現在自己幸福滿滿,她是巴不得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關是單相思還是雙相思。摩拳擦掌的,就想要想點子撮合佟戰和袁子芳。
龍龍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他們的事情,你少管。”
“你吃什麼乾醋啊!”一涉及到佟戰,他這濃濃的醋味,都能把人酸死。
“你敢說我!”她這哪裡是說他了,她這是擺事實。
“啊……”事實上,擺事實這種東西,她最好不要對龍龍擺,不然,吃虧的會是她,就比如現在,他早飯也不吃了,居然一把拉過她,就把她緊緊的壓在桌子邊緣,大掌,懲罰的捏上她的柔軟!
“我告訴你,我就是吃乾醋了,我非但吃醋,我還想吃人!”被舞哥打斷的情慾,此刻又燃燒起來。
紫曉楠身子一顫,卻沒有抵抗,而是無比嬌媚的貼身上去:“吃吧,我也想被你吃!咯咯咯,咯咯咯。”
誘人的嬌小,註定撩動男人最原始的慾望,一場火熱大戰,在所難免。
佟戰出門口,就直奔西廂房,步調很開,一點都不掩飾他急迫見到袁子芳激動的心情,一到西廂房門口,剛巧青衣開門出來,見到佟戰,青衣略略吃驚了一下:“佟少爺!”
“嗯!”
佟戰冰冷的應了一句,沒有什麼溫度。
青衣可沒有被他給冰到,連莊主那奇怪的忽冷忽熱的脾氣都能忍受了,還忍受不了這冰山一樣的態度,她依然是笑,笑的甜美:“佟少爺你來找子芳啊!”
“嗯!”
他似乎很吝嗇,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青衣鬱郁了:“哦,那我先告退了。”
“嗯!”
持續的單子,看來他真的很吝嗇。
青衣無趣的告退,佟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選擇禮貌的敲了敲門:“是我,佟戰!”
房間裡的袁子芳,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對於這個男人,她真當是厭煩,像個蒼蠅一樣總是跟着她,幾乎是她去哪裡,第二天他就會出現在哪裡,這次也不例外,居然追到鑾壽山莊來了。
她都有些後悔,兩年前不該運功救他,這一救,救的甩不掉了。
“我要休息了!”她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佟戰的冰霜,居然也是冷然一片。
“那……我一會再來!”佟戰知道她不想見自己,對於袁子芳,他始終覺得挫敗,他自認長的並不賴,而且背景也並不差,爲什麼袁子芳會這麼討厭他?
袁子芳今年已經十九了,照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佟戰和龍龍同歲,現在都已經二十五了,家裡還有龍老爺,三天兩頭的開始給他張羅婚事,他都一一拒絕,只因爲他的心裡眼裡,只有房間裡這個女人,只是爲何她不肯接受他。
十九芳華還未婚,她到底是在等誰?
佟戰有些喪氣,冰冷的臉上,透着一抹疲倦,卻並沒有放棄的意思,他沒有走開,而是靜靜的站在袁子芳的房門口,回憶着過去的這些歲月。
許袁子芳一直以爲,他們的初次見面,是在客棧裡他遭人暗算,她拔刀相助的時候,其實她不知,早在她認識他之前,他早就爲了遺落了一顆心。
兩年前,護送龍龍和紫曉楠北上進京玩耍,他和袁子芳的初相見,便是在皇宮裡。
他猶然記得那種初相見,心臟卻被猛然撞擊了一下的感覺,因爲這是他這輩子,唯獨一次,心波盪漾的這般厲害,只可惜兩人擦肩而過,他把她刻入了心裡,她卻把他忘卻在了塵土中。
後來有緣再見,他還得她相救,自那以後,他就對袁子芳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奈何他越是絞盡腦汁討好追求她,她便越是討厭他,甚至不止一次罵他臉皮厚,不要臉。
像他這種臉面比什麼都來的重要的男人,他都不知道,是什麼還在支持着自己,一直追隨在她身後。
靜靜的站在門口,直到聽到裡頭一聲痛苦的嚶嚀,他猛一個激靈:“子芳,怎麼了?”
“沒事!”袁子芳有氣無力的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不想惹她嫌惡,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門口,從不說謊的他,破天荒的說了人生第一個謊言,“我之前已經走了,但是想着一會兒馬上就到了,就又回來了。”
袁子芳捂着胸口,也沒有力氣去追究佟戰這話的真真假假,胸口吃了一掌的地方疼的厲害,血氣洶涌着就要溢出,她只能捂着胸口,痛苦道:“請你幫我找一下小舞,我好難受。”
她對他用了個客套疏離的請字,平素裡,只要他不惹惱她,她對他還算是客客氣氣的,但是正是這份客氣,在兩人之間鑄造了一堵比厭惡更加高的,任佟戰輕功了得也無法翻越的牆。
“好,我馬上去!”佟戰一刻都不敢怠慢,趕緊去找小舞,紫曉楠和龍龍此刻也正好過來,看到佟戰心急火燎的樣子,龍龍一把喊住他:“幹嘛去?”
“子芳好似很痛苦的樣子,讓我幫她去找小舞。”
“娘子,你去叫小舞!”龍龍側頭,對着身邊的紫曉楠道!
紫曉楠知道是關緊要,忙接應下這活兒:“嗯!”
佟戰見紫曉楠居然朝着自己來時的方向走,才發覺自己猶豫太過緊張了,居然連小舞在哪裡都沒有問清楚,就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起來。
“你越來越不像你了!”龍龍輕笑一聲,“你從來不會如此魯莽不冷靜的。”
“那是因爲,對象是她!”他苦笑,沒有了外人在場,只有他們兄弟兩人,他那冷冰冰的臉孔上,換上了切切實實的苦澀,“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辛苦!”
“不是幸福嗎?”同人不同命啊,同樣是喜歡人,一個喜歡的辛苦,一個愛的幸福,龍龍這是存心往佟戰傷口上撒鹽巴,果然聽到龍龍這麼說,佟戰的面色,更是苦楚了幾分,一點都尋不見平日那個冷麪酷男的蹤跡。
“真羨慕你!”佟戰苦笑了一聲,“如果她對我,能像紫曉楠對你那樣,我就是要立馬去死,都甘願。”
“兄弟,別動不動就說死不死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龍龍寬慰着佟戰,看着對面小舞和曉楠匆匆而來,他推了下佟戰,“一起進去。”
“她很討厭看到我!”佟戰躊躇了一番,現在袁子芳病重,如果自己進去惹了她不高興,那豈不是會加重她的病情。
龍龍見到十幾年的好兄弟爲了個女人,“落魄”成這樣,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的:“進去吧!”
推了把佟戰,他對袁子芳,本來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如今因爲佟戰的原因,有些討厭起袁子芳這個女人。
她憑什麼糟踐他兄弟的一份真心,從小到大,這是龍龍第一次看到佟戰喜歡一個女人,她應該知足了吧,這麼優秀的男人,她打着燈籠都未必找得到。
她憑什麼討厭他兄弟,害的佟戰連見她一面,都戰戰兢兢的,這娘們。
佟戰被動的和他進了房間,小舞正在給袁子芳施針,牀邊當這個偌大的屏風,兩個男人一進來,紫曉楠就把他們攔截在了屏風外面:“在施針呢,你們不能進去。”
不許他們進去,是因爲施針的部位非常之香豔,閒雜人等免進。
佟戰和龍龍也很配合,靜靜的等到小舞施針出來,佟戰焦急上前問道:“她怎麼樣?”
“不礙事!”小舞擦了把汗回道,“經脈有些受傷,血氣運行不流暢,剛施針過後,已經好多了。”
紫曉楠率先進去看望袁子芳,見她衣衫完整着,便徵求了她的意見:“我把屏風拉開了哦!”
“嗯!”袁子芳不拘小節,對紫曉楠點點頭,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她想見那個男人,那個兩年前匆匆一瞥,之後再也未得見,只能魂牽夢縈的男人。
當然,這個男人不是佟戰,而是佟戰邊上的——龍莊主!
趁着紫曉楠拉翡翠屏風的當會兒,她趕忙整理了下自己凌亂汗溼的頭髮,對自己這憔悴狼狽的模樣,很是不滿,但是卻按耐不住那顆想見到他的狂跳的心,所以也顧不上那麼多,同意了紫曉楠拉開屏風。
屏風外,三個男人,一個背對着她,在收拾藥箱,正是舞哥。
一個擔憂緊張的看着他,一襲黑衣長袍,正是佟戰。
另一個一雙美眸顧盼生輝,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惹的她心跳瞬息停滯,而後又狂烈沸騰起來,正是龍龍。
“龍莊主!”一屋子四個人,她一開口,卻是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她最想說話的那個人,“昨天謝謝你救我。”
紫曉楠納悶了一下,不是應該是她救了龍龍的嗎?——雖然龍龍說她這完全是在幫倒忙。
因爲她討厭佟戰,所以龍龍也對她心生厭惡,回話只是不冷不熱的淡然:“嗯!”
或許袁子芳感覺不出來,因爲她沒有和龍龍相處過,但是紫曉楠卻感覺得到,龍龍的態度很不友善,他平素裡對下人,都不會是這般淡漠的態度。
“龍莊主,昨天你沒有受傷吧?”袁子芳或許以爲,龍龍對外人就是這個態度,好比佟戰在她面前雖然死皮賴臉的,但是在別人面前,永遠是一張千年不化的冰霜臉孔。
她很奇怪,自己怎麼會拿佟戰和龍莊主做比較,但是想來是因爲兩人現在正好並肩而立,她就順便拿了佟戰過來做對比了吧。
“沒有!”龍龍回答的依然是淡然。
“那就好!”袁子芳有種大鬆一口氣的感覺,她就這麼關心龍龍?
紫曉楠站的離袁子芳近,所以很清楚聽到袁子芳聽聞龍龍沒有受傷後,那種如釋重負的嘆氣聲,她心裡有些不痛快,總感覺袁子芳對龍龍有什麼特殊感情。
不然她不要命了嗎?跑出去替龍龍擋一掌,把自己傷成這樣;不然她爲何目光一直帶着某種流動的光波,看着龍龍,對龍龍邊上的佟戰,幾乎是當作了空氣,當然,她和小舞,也成了空氣;不然聽到龍龍沒有受傷,她爲何會如釋重負?
心裡不痛快歸不痛快,她感覺得到龍龍對這丫沒有半分癡迷,所以就算袁子芳要單戀龍龍,她也沒有意見,呵呵,畢竟她男人長的這麼禍國殃民的,她阻止得了他不喜歡別人,阻止不了別人暗戀他。
只是這個袁子芳,不是佟戰看上的嗎?
如果佟戰喜歡她,她喜歡龍龍,那這不是明擺着挑撥龍龍和佟戰的友誼嗎?
紫曉楠胡思亂想間,都沒有聽到袁子芳對她說話,直到袁子芳又提高了點點聲音喊了她一聲,她纔回神:“啊?嗯?怎麼了?”
“呵呵,龍夫人方纔想什麼這麼認真呢?”袁子芳溫柔展露笑顏,這張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有一定殺傷裡的,尤其是胸口起伏的兩團,比兩年前紫曉楠羨慕不已的c杯肉饅頭,更加的傲人了……
不行不行,她怎麼又東想西想了,人家和她說話呢,她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沒有,呵呵,我就是在看着屏風上的畫!”隨便謅了個理由,她面不改色。
“原來如此啊,我方纔是想說龍夫人,你能不能留下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挺悶的!”袁子芳當然不是悶,是另有目的。
“哦,好!”紫曉楠沒有辦法拒絕,龍龍似乎有些不悅,但是看了眼佟戰,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佟戰道:“走,兩年不見,我們也去小敘幾杯。”
佟戰走的有些戀戀不捨,頻頻回頭看牀上的女人,可是牀上的人兒,目光從始至終沒有落到過他身上,徹底的無視了他。
他心裡難過,所以龍龍約他去喝酒,他也沒有拒絕,兩個男人一出房間,小舞隨後整理好了藥箱,留下了點藥丸,叮囑了袁子芳服法和服用的劑量,也出去了,房間裡,頓然只剩下袁子芳和紫曉楠兩人。
紫曉楠有些尷尬,她和袁子芳也不熟,說是陪她聊天解悶兒,可是話題呢?
誒,有了,袁子清嗎,兩人之間最能聊的,最適合聊的,不就是袁子清。
“你哥哥怎麼樣了?”她搬了凳子,坐到牀邊,這個舉動說明,她和袁子芳確實不熟,如果是藍萍萍生病了,她肯定會一屁股直接大咧咧的做到人家牀上。
說道袁子清,袁子芳臉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哥哥和藍天哥哥隱居在碧落山裡,皇上替兩人建了一座雅緻的房子,周圍種滿了桃花,佈設了五行八卦陣,一般人進不去,他們就在裡頭過着與世隔絕,相親相愛的生活,我上個月去看過他們一次,他們有意要領養個孩子,說是這樣纔像真正的夫妻。”
袁子芳說起哥哥的事情,話就多了,而且很輕快,一點都不因爲哥哥的不倫之戀覺得彆扭或者難以啓齒,看來,袁子清和藍天的愛情,感天動地,大家都被感動了,都接受了,甚至,都在祝福。
“呵呵,不錯不錯,那天我和龍龍商量下,我們也隱居山野,過上與世隔絕的日子。”紫曉楠臆想着,覺得應該是很美好的一幅畫面,每天不用忙忙碌碌,不用提心吊膽,也不用這麼多人伺候着,就他們兩個,置身桃花林中,完全的浪漫的二人世界,然後會有小孩,會有好多,承歡膝下,享盡天倫之樂,這畫面真的不差耶!
她兀自臆想着,袁子芳又開口了:“龍夫人,你和龍莊主很相愛嗎?”
爲什麼這麼問?探聽情報?紫曉楠可沒有忘記懷疑,袁子芳對龍龍有情。
“狠狠狠狠狠相愛。”她估計加了很多的前綴,意圖打消袁子芳對龍龍的覬覦。
“我看着鑾壽山莊,修建了這麼多房子,卻都是空着,夫人沒有想過,多找些人來住,也熱鬧點嗎?”袁子芳這麼說,等於在赤果果的告訴紫曉楠:你沒有打算給龍莊主納很多很多的小妾,來填滿這些房間嗎?
紫曉楠有些惱,可惜人家也沒有點破,她不能直接說你別癡心妄想,好好守着你的佟戰,龍龍是我的。
不能直接說,不代表她不會拐彎抹角的拒絕:“我們夫妻都不喜歡熱鬧,房間空着就空着吧,鑾壽山莊有的是錢,養幾個空房間,還是養得起的。”
袁子芳臉有些急紅了,她性子本就直落,這樣拐彎抹角不是她的強項,見紫曉楠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衝動了:“夫人,我的意思是,龍莊主不打算再娶幾房妾侍。”
“妾侍,爲何要娶妾侍。”紫曉楠故作不解,“難道男人非要三妻四妾,才能稱之爲男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好嗎?”
“不,不是的!夫人,我是想像龍莊主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該妻妾成羣才顯得有面子。”袁子芳循循善誘,以爲紫曉楠肯定會同意自己的觀點。
紫曉楠也不怪她這雷人之語,畢竟她是個標準的古代女人,而且是個生長在官宦人家的古代女人,她們骨子裡根深蒂固的這種荒唐思想,覺得作爲大房的,爲了家裡開枝散葉,爲了丈夫面子有光,就要主動的替丈夫張羅幾房妻妾。
是以袁子芳纔會不直接去求龍龍娶她,而是會轉而來求紫曉楠,可惜她真是找錯人了,她的男人,也是別人能覬覦的?別說是妾侍了,就算是個暖牀丫頭,龍龍也休想有,不然,剪刀伺候!
面上,她還是客客氣氣的對袁子芳道:“男人的面子,不是靠多娶妻多納妾堆砌起來的。男人如果要靠女人來堆砌自己的面子,那這個男人,不要也罷。你覺得,凰是屬於那種需要靠女人賺面子的男人嗎?”
把問題丟到了袁子芳身上,如果她回答是,那就是貶低了龍龍靠女人,如果她說不是,那不就得了,你小樣也別覬覦了,回家好好守着閨房,等佟戰來迎娶吧!
袁子芳是個聰明人,紫曉楠這個問題拋過來,她直接就明白了,紫曉楠無意替龍莊主娶妻納妾,獨霸龍莊主的心思十分明顯,她知道自己怎麼回答都是個不對,故而輕笑一聲,以無聲應萬變。
“好了,不知不覺也中午了,我得去做飯了,凰啊,他最愛吃我做的飯,如果一天吃不到,或許會死都說不定,哈哈!”她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廚藝,是在再一次告訴袁子芳,龍凰離開她——會死。
袁子芳不會這麼不識好歹,知道龍夫人這邊看來是沒希望了,本來以爲開明的女人,都會主動替丈夫張羅幾門婚事,讓丈夫開枝散葉,門丁興旺,只是這個龍夫人,好像——很特別!
並不讓人討厭,每個女人都有守護自己男人都權利,袁子芳只是覺得失望,算了,還是直接去找龍莊主表明自己的心跡吧,如果被拒絕,那就丟臉唄,如果被接受了,那……呵呵,呵呵……那她豈不是要幸福死了!
袁子芳兀自想了無數種可能,至於佟戰,早已經被她拋卻到了九霄雲外,對於佟戰,她一直來,只把他當作朋友,只要他不死纏爛打,她就不會出口傷人,兩人如果能相安無事的像真正的朋友那麼相處,那是她最大的願望了,畢竟佟戰這個人,還是很講義氣的。
她最是欣賞講義氣的男人,可是偏偏,也討厭喜歡對女人死纏爛打的男人,所以這種欣賞遇到了討厭,也變得弱了許多,佟戰,只能是佟戰,不可能成爲她的任何人。
那邊佟戰大口的喝着酒,好似要用這透明的黃色液體,填滿自己的空虛落寞。
龍龍也沒有勸,佟戰的酒量,這一攤子是放不倒他的,他大可以放心。
“我看那女人,也沒什麼好,爲什麼非要她,換一個如何,我家的龍藍丫頭,不過的!”龍龍輕描淡寫隨便亂點起了鴛鴦譜。
佟戰斜睨了他一眼:“消受不起。”
指代的是龍藍。
隨後又道:“非卿不娶。”
指代的是那袁子芳吧!
“這麼固執?”佟戰這個人,外冷內熱,心非常的柔軟,並不是那種固執的類型,可是這次,看來他是動了真格。
“不是固執,是執着!”兩個詞,一褒一貶,意義雖然一樣,但是內涵卻大相徑庭。
“好,執着,希望你的執着,能打動美人芳心,只是那個袁子芳,她真的……”
“對,她真的不是很漂亮,脾氣也不是很佳,而且武功也不是很強,最重要的是對我也不是很好,但是,凰,愛上了,便是愛上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着了什麼魔。”佟戰丟了酒碗,索性捧起酒罈子,大口的灌入黃湯,似是在發泄。
龍龍嘆息一口,看來,他怎麼也要撮合一把,說實話,佟戰之於他,雖無血緣親情,但是卻是比親兄弟更加來的珍貴的兄弟。
只是,他到底該怎麼幫,總不能用身份,強壓了袁太傅把女兒下嫁給佟戰,如果這招可行,那……
還真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