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圓夢之行
肖雅和王小茹,那時還不知道如何查看列車時刻表,也不知道火車有時比汽車更爲方便,更不知道有趟火車可以直接從石家莊到達徐水。
她們選擇的乘車路線是,從石家莊坐汽車到保定,從保定再乘汽車到徐水。同時,還以爲她們天真的以爲當天可以返回來呢。
從單位到車站約半個多小時,從石家莊到保定一般需要兩個多小時,從保定到徐水也要一個多小時,這樣算下來四個小時就能從石家莊到達徐水,當天有足夠的時間返回石家莊。但她們計算時,沒有考慮到中途換乘時等車的時間。
到達保定時,才十一點半,但離最近一班開往徐水的公交車,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肖雅和王小茹,走出農村後,這是第一次外出。心時難免有點發怵,爲了安全起見,也不敢到處走動。只好坐在候車室等車,急於儘快見到周天宇,心情不由就有了些焦急,時不時地看一下手錶。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尤其是渾濁的空氣中,夾雜着汗味、黴味和其它難聞的氣味,更增加了她們的煩燥與焦急不安。
漫長的等待中,終於等來了徐水的班車,一個小時後,到了徐水縣。
兩個人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告訴他到石油物探局。(那時,出租車在縣城還很少,就算是有也很貴,沒有三輪車價格實在。農民的後代嘛,自然會保留着節約的美德了。當然,步行更省錢了,可惜她們不認得路,而且心情比較急迫!)
肖雅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小縣城,四周打量着,好像和晉州在建築等各方面都差不多嘛,其實北方的縣城之間都差不多的,只是她去的地方比較少而已。就因爲,這是周天宇長大的地方,所以就人爲地多了一份親切。
“油物探局到了!”老大爺那職業的叫喊聲,把她拉回了現實。
付了錢,下車。
從單位的大門往裡望去,從那宏偉的大門造型,和可以看到的一座座樓的氣勢中就可以看出,這家單位的規模和效益都不錯。不知怎麼地,站在那裡,肖雅突然就有了一種自卑感,油然而自卑感,來自她與周天宇不同生長環境,以及這個環境之間的差距,這種感覺也只是在她心理那麼一閃而過,很快也就消失了去。畢竟年輕的她,當時還沒有任何世俗的概念,什麼地位、權勢、財富、門當戶對的觀念,一點也沒有。再說,那時整個人都被即將到來的幸福而包圍着。
王小茹已經向門衛室的保安問清楚了,她們所要找的那號樓如何走。
那個單位真的很大,有好幾排辦公樓,還有個規模不錯的醫院,居然還有個中型的社區公園,穿過公園之後纔來到了家屬區,家屬樓大約有七八十座呢。很是納悶,怎麼就知道哪棟樓是幾號樓呢?怎麼樣才能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個號呢?問了一個路過的老人,才明白,原來在每棟樓上都有數字標明的,只要擡頭即可看到。
知道了樓號標明的位置,順着大小號的順序,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們要找的那號樓,找到了那個單元,那個戶室。
開始敲門:咚咚咚……
心跳也隨着加快,馬上就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人了,肖雅的臉開始發燙,爲了自己的衝動,也爲了自己心願得以實現前的激動。
門,開了,是他,是周天於來開的門!肖雅和王小茹事先商量好的,如果是他的家人開門或是詢問,應該如何解釋,這些設計好的臺詞,暫時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你……”剛剛從午睡中被吵醒的周天宇,還沒完全反映過來,這是在夢中,還是真實的呢?肖雅就那麼呆呆地站着,很激動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羞澀的她還有一些難爲情。當週天宇反應過來,她真的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時,衝動地,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就那麼緊緊地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激動和心情,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那無言的擁抱中,可以敘說一切、感受一切!一切的思念,一切的牽掛,一切的一切!
他們也完全忽略了王小茹的存在,王小茹也沒有打擾他們,站在那時,靜靜地分享着他們的幸福。等他們從激動中,漸漸平息下來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了彼此,併爲剛纔的衝動有點臉紅。
“你們還真把我當成透明的啦?”王小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逗着他們,讓他們兩個人的臉都更加紅了。
還是周天宇聰明,急忙把肖雅她們讓進客廳,倒了茶水,拿來了水果,以示熱情。
三個人坐在那兒,氣氛多少有點尷尬,本來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講的,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周天宇想了又想,拿出了從小到大的影集,讓肖雅和王小茹欣賞,看到他小時候那副胖胖的可愛樣子,兩個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好頑皮喲!在她們的笑聲和討論中,氣氛融合起來……
在幸福的歡笑中,時間過很快,沉浸於幸福的人,往往會忘卻了時間觀念。
王小茹突然想起,今天還要趕回石家莊呢,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完了,都五點多了!還有回去的車嗎?”王小茹緊張地大叫起來。被她的叫聲從夢境中回到了現實。肖雅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們來時計算好的,就在徐水停留兩個小時,三點多最遲不能超過四點就得返回。現在居然都快六點了,就算從徐水到保定的公交車還有,可是從保定到石家莊長途車呢?還會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