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可以隨便逃課的學校
初次離開家鄉,獨自一個人來到異地。面對陌生的環境中,在內心深處,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孤獨,加上對未來的迷茫,就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和害怕。
肖雅剛剛收拾好自己的牀鋪,正在想着接下來應該做什麼纔好呢,就聽到一個女高音,從樓道里傳來。
“肖雅,肖雅,你在不在啊?”其急切心情不溢於言表。
“在,在啦”既然叫着自己的名字,而且這麼急切,那便是張子雨無疑了!心中那塊一直懸在半空中的石頭好像也往下落了一些。
急忙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迎出去,張子雨就像狂風般地衝了進來,兩個原本不熟識的女孩毫無顧忌地緊緊抱在了一起,感受因同鄉而突然生出來的那種親切和依賴。激動地擁抱之後,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擡頭一看,才發現她怎麼這麼眼熟,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吧?
“我們都是二中的啊,我在七班,你不記得嗎?我可是從高一時就注意到你了!”七班是文科班,肖雅讀的是理科,所以對她沒有什麼印象。張子雨看到她那副表情,知道她正在努力地搜索記憶,便快人快語地說出來她們是舊識。
“啊?!”
哦,原來是同級的校友啊,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應該在學校期間沒有什麼來往吧?可是她認識自己?那肯定是因爲高一轉班那件事啦!肖雅感到有點難爲情,因爲曾經的情書風波,也因爲自己居然對她一無所知的歉疚。
來自同一個片黃土地,又曾就讀同一所中學,使她們的之間的距離迅速地拉近了,沒有一點的縫隙,她們輕鬆而又歡快地談論起了學校時的老師、同學和種種哄動一時的事件。也就是半天左右的時間,就親熱得像姐妹一樣了。
張子雨到底是比肖雅早到幾天,整個學校的情況已經瞭如指掌,食堂的飯菜可以買半份,校外的小商店哪家貨品較全價格又低,上課的時間和課程安排,以及其它同學的姓名和來自何地,都一一向肖雅做了詳細的介紹。
第三天時,又來了一個同鄉,來自三中的劉鵬,是個帥氣而又有才氣的男孩子,一臉的玩世不恭,剛跨進學校門口,就嚷嚷着尋找老鄉。他的到來,自然是又贏得了肖雅和張子雨的一片歡呼雀躍之聲。
第五天時,驚喜再次重現,同樣是來自三中的王小茹,一個眼睛大大、心直口快的女孩,她和劉鵬同樣是來自同一個學校卻不相識的校友,也同樣又一次帶來了意外相聚後的一片歡呼雀躍和熱烈的擁抱。
自此,他們四人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一個形影不離的小團體。白天一起吃飯、上課,晚上一起在教室頂樓的天台上吹風、聊天,還有唱歌。除了劉鵬要回男生宿舍睡覺之外,他們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度過。
雖說是步調一致,偶爾也會爲了一件小事,彼此爭論到面紅耳赤。大多的時候,爭議發生在放蕩不羈的劉鵬,和性格嚴謹的王小茹之間。人高馬大的張子雨呢,總是一副大姐大的姿態,輕易地將他們的茅盾化解。不過爭論歸爭論,倒也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那份依賴和情感。
那段日子,他們的生活、學習都很輕鬆,不再有考試的煩惱,也不再有做不完的習題。輕鬆之中,還有對明天的迷茫和困惑,自己什麼時候能找到工作?又會找到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呢?能否在石家莊找到一個好的發展機會和立足之地呢?
很快,劉鵬就從上一批學員那裡打聽到,其實這家所謂的職業學校,充其量也就是個職業中介所。大家突然反應過來了,怪不得這些課程都很簡單,也就一些普通話、公關禮儀、辦公設備應用之類的科目!原來僅僅只是做做樣子、消磨時間而已嘛!
同時也進一步打聽到,給學員們推薦工作,主要由教務處的於處長負責,並且他已經開始聯繫需要用人單位了。按學校不成文的規定,只要用人單位同意接收,學員隨時都可以去參加工作,課程學不學與否都無所謂的,每個學生有三次被推薦的機會。
也就是說,能不能找到好一點的工作,能不能早點找到工作,關鍵在於於處長了。
參加工作,是從農村出來的最終目的。而且有了工作,就可以拿到工資了,最起碼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用再紅着臉向辛苦勞作的父母再伸手了。所以,工作的事,當然是越早定下來越好了。
四個人商量之後,一起去找於處長,表達了想早點參加工作的心情,同時也再三懇求於處長能儘量照顧他們一下,有單位來要人時,先推薦他們。於處長倒還算和藹可親,說目前正在聯繫一些單位,只要有單位來選人時,首先將推薦他們,畢竟他們幾個素質都還不錯。
有了於處長的承諾,大家心裡多少有了一些底氣,滿懷信心地期待着,期待着用人單位的面試。
既然知道了所有的課程,原來都是一個晃子。
於是在劉鵬慫恿和建議下,他們開始逃課。理由很簡單,既然那些課程本來就不重要,也根本什麼知識都學不到,那爲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去聽?再說,大家遲早要去參加工作的,怎麼也先要去熟悉一下石家莊的路況和乘車路線吧?這樣即使以後大家不在同一個單位,也可以經常的走動,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們沒有別的人可以來依靠。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立即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贊同。
四個人開始逃課,買了張石家莊地形圖,先是步行把周圍的路都弄熟悉了,就開始乘座公交車外出,開始一點點走進都市的繁榮……
生活似乎對他們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從農村走出來的他們正在慢慢地,去接近、去融入了那個在他們看來,是那麼繁華的大都市!!悄悄地做着在不久的將來,即將成爲這個都市中一員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