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博文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他這邊已經連輸兩陣,而對方只折損了一人,並且,那個剛纔那地上,宛如碾壓一般打到紅毛青年的大光頭,在他看來,已經是相當棘手的角色了。
謝長風並不知道田博文在心中給他的評價這麼高,依然在叫囂:“南院雜種都沒人了?”
“文哥,我來!”“文哥,讓我上吧!”
田博文的那夥兄弟,被謝長風的叫囂弄得個個心裡不爽,紛紛叫喊着要打第三陣,但實際上,大多數嘴巴叫得歡的人,卻都是對謝長風那股可怕的蠻力畏懼的人。
他們都清楚,田博文不會因爲他們的叫喊,就選一個嗓門最大的上去打第三陣,所以纔敢用這種方式“表露對田博文的忠心”。
“耗子,你上!”
田博文思慮再三,選出了自己這邊打第三陣的人。
被田博文喚作“耗子”的青年,從那一羣南院混子中走了出來,他身材矮小,面容猥瑣,尤其是那對三角眼看着讓人心生厭煩,這模樣,是有幾分像一隻灰溜溜的大耗子。
“垃圾。”謝長風罵了一句,還是沿用剛纔的打法,直接衝向走出來的耗子。
耗子看上去瘦小乾枯,不堪一擊,卻是靈活地避過了謝長風的一撲,但隨後謝長風就轉過身,一腳朝耗子踹去。
耗子還是退避,謝長風兩次搶攻都落了空,心下惱火,運起全身的蠻力,再次朝耗子撲去,耗子退無可退,硬吃謝長風一拳,而他在硬吃謝長風一拳後的反擊,對於皮糙肉厚的謝長風來說,卻是不痛不癢。
謝長風正欲故技重施,抓住耗子將他摔到地上捅揍一頓,耗子卻又避開了謝長風,繼續在他身邊周旋遊走。
耗子的步伐極其靈活,左閃右躲,謝長風又是幾拳落空,但守多必失,何況是隻閃躲不防守的耗子,很快,他又在謝長風幾拳落空後露出了一個破綻,謝長風抓住這個破綻,猛地一腳踹了上去!
耗子那小身子板,直接被謝長風一腳踹倒,緊接着,被敵人不斷閃躲、感覺自己被戲耍了的謝長風,掄起雙拳,瘋狂地在耗子身上擊打着。
“換人!”
田博文這次很冷靜,臉上已經沒有那種惱怒的表情,淡淡地喊了換人,然後自有他的手下走上去,將也被謝長風一頓老拳打得昏死過去的耗子背起來走回去。
聶揚冷眼看着一切,他知道,剛纔那個被喊出來的耗子,只是田博文用來消耗謝長風體力的工具而已。那個身子板瘦小的耗子,不管是抗打能力還是力量,都比起謝長風差了數倍,但是他那靈活的閃躲,往往讓謝長風連出幾拳才能抓到破綻,這麼一來,謝長風消耗的體力,可比剛纔和那紅毛青年打鬥還要大!
想到這裡,聶揚冷笑一聲,對方已經摺損了三人,再接下來,田博文肯定是要守第五陣的,那麼第四陣的,就已經是田博文那夥人裡,除他之外最強的一個了吧?
“還有誰?”謝長風連喘了幾口粗氣,繼續叫囂,“嘿,南院的雜種,可真夠弱啊!”
“長風,還行不行?”聶揚出聲問道。
“還能打一陣,如果是剛纔那種雜碎,要多少打多少!”謝長風張狂的大笑,但是他心裡也清楚,若是連續對上耗子那種打法噁心的傢伙,一個兩個沒什麼,連續來七八個和他謝長風車輪戰,他會被活活累趴下的。
只是,這個時候,氣勢上一定不能輸,所以,謝長風的叫囂一直沒有中斷。
“文哥,該我上了吧?”
田博文那邊,走出一箇中等身材,留了一頭幾乎要遮住眼睛的長髮的青年,他掰了掰手指,不屑地看了謝長風一眼。
“嗯,好好打。”田博文拍了拍這青年的肩膀,然後後退幾步。
那邊謝長風早已等得不耐煩,見田博文那邊,打第四陣的人終於出來了,大吼一聲就往前撲去!
“砰砰砰砰砰!”
長髮青年在謝長風衝出來的瞬間,也迎了上去,兩人在瞬息之間對拼了數拳,拳拳到肉的悶響聲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不可能!那個人的拳和謝長風一樣重?”聶揚面露驚色,那麼多聲拳拳到肉的悶響,絕不是謝長風一個人打出來的。難以置信,那個中等身材的長髮青年,看上去就像是那種經常縮在網吧沒日沒夜通宵、體質像病狗一般的混子,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拳?
長髮青年和謝長風對拼數拳之後,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後退數步,讓剛剛承受了巨大打擊的身體緩一陣子,謝長風一抹嘴角,抹掉幾絲溢出來的鮮血。
“操你媽的,真有力氣。”謝長風罵了一句,又要上前和長髮青年打鬥,聶揚卻出聲阻止了。
“回來,長風!下去休息!你剛纔體力耗得過多,和這人打,沒有大勝算。”聶揚說着,將目光轉向陳平。
陳平會意,幾步走上前去,謝長風喘着粗氣退了回來。
長髮青年和陳平對視片刻,兩人卻是緩緩地擡起了手,各自擺出自己的拳架子。
長髮青年的拳架很普通,但步伐卻有些怪,聶揚畢竟見識有限,根本看不出他是什麼來路,那長髮青年腳下的步伐,不丁不八,甚是古怪。
而陳平,則是擺出標準的散打預備式。
這一幕看起來,頗有些拍武俠片的味道,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可不是拍武俠片,而是道上的“打通關”鬥將,輸了的人,非但自己臉上無光,自己的老大、自己的兄弟也跟着臉上無光。
這兩人的架勢擺得有模有樣,那麼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慘烈的搏鬥。
所有人都在注視着對峙中的長髮青年和陳平,很快,兩人的對峙沒有持續多久,陳平先動了,而且不是用拳,而是用腿搶攻!
陳平的這一腿踢得極低,而那長髮青年,也在瞬間反應過來,那古怪的馬步一變,直接變爲南派拳術中常見的四平大馬,雙臂一架,穩穩招架住陳平這一腿!
陳平出腿快,收腿更快,他的經驗可是相當豐富的,剛纔他若收腿不快的話,立即就會被長髮青年通過抓腿制服!
“砰砰!”
陳平踏步上前,揮拳攻向長髮青年的右胸口,長髮青年擡高身子,又變回那種不丁不八的古怪步伐,不閃不躲,也不招架,順着陳平的攻勢,一拳轟向陳平的左臉,他的食指指骨,眼看就要砸在陳平的左眼邊上。
兩人都中了對方一拳,陳平在那瞬息之間,靠着本能反應微微一側頭,避免了左眼直接被打中的,但承受長髮青年一拳的面骨,卻是無比的劇痛,甚至有些塌陷進去!
陳平在那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用摔法先控制住這反應、力量、速度都不弱的長髮青年!
陳平伸手圈住長髮青年的頸部,一腳跨出,他的右腿正在長髮青年的腿肚子後面,然後,陳平猛地一發力,右腿往回收,手臂往下按,長髮青年的重心被破壞,無可避免地被陳平摔倒在地。
一旁觀戰的聶揚,不由得爲陳平捏了把汗,陳平用出摔法的時候,正巧是那長髮青年變了步伐的時候,如果長髮青年還扎着四平大馬的馬步,陳平那一摔可就沒那麼容易得逞了,或許還會被長髮青年反制。
但是!
被摔在地上的長髮青年,居然伸出手,猛力一抓,將用出摔法後同樣重心不穩的陳平扯到了地上!
兩個人在骯髒的地面上扭打起來,X縣畢竟只是一個縣城,沒有什麼巴西柔術館之類的存在,兩人的地面扭打自然是難看無比,打的時間也稍長了些,不像那些專門練習巴西柔術的柔術家,只要不是水平相當接近,短短几十秒就能分出勝負。
長髮青年一拳的力道不亞於謝長風,所以陳平跟他在地面上扭打,也是無時無刻不承受着劇痛,最終,陳平一個恍惚,被長髮青年不知道第幾次按倒在地,乘騎上身,一頓亂拳落在陳平的胸口、肩頭、面門上。
“換人!”眼見勝負已分,聶揚忙喊出了換人。
“下去休息吧。”長髮青年雖然是勝者,但是也是慘勝,和陳平同樣的一臉血污,田博文看出了他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索性自己上場,打最後的第五陣。
而聶揚這邊,還有兩個人尚未上場。
田博文,需要完成一對二的車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