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和馬順炎以及另外四個弟兄,在“衝擊波”遊戲機廳玩了近十分鐘,玩掉了三個遊戲幣,才帶着弟兄們嘻嘻哈哈地走出了遊戲機廳。
隨後,餘輝又帶着幾人,在八一二路好好逛了逛,沿途只要看見是有南院混子出沒的店面,便都默不作聲地進去探探頭,將南院混子們主要的幾個場子記清楚後,餘輝便帶着人,返回了頂點網吧。
頂點網吧的禿頭老闆是這週週五下午,親自找上餘輝的,這並不奇怪,當初聶揚攬了頂點網吧的看場活兒後,留守這裡次數最多的,不是餘輝便是馬順炎,或則劉坤,這三人的手機號碼禿頭老闆都有。
禿頭老闆拋出了橄欖枝,想讓聶揚這夥人回去繼續幫他,餘輝也樂得答應———實質上,禿頭老闆這麼做,只是因爲田博文那夥要價太高而已。一個看場子的混子一天就要拿三十,讓禿頭老闆覺得異常不爽。
“阿輝,結果怎麼樣?”劉坤一邊點開一個成人網頁,一邊望向從二樓入口走進來的餘輝。
“點都踩完了,等揚哥命令。哎喲我操,阿坤,你這狗日的,什麼時候口味這麼重了?人獸?”
“操你二大爺,小聲點。”劉坤做賊心虛,小聲罵了一句。
“怕什麼,弟兄們都看到了。”餘輝哈哈大笑,摘下頭上的帽子放到一邊,彎腰下去開機。
頂點網吧此時坐了一排聶揚手底下的弟兄,全跟着餘輝笑起來,一起損劉坤。
……
第二天是週日,同時也是十月份的最後一天。
傍晚時分。
十月份了,即便是福建這樣的南方省份,在這五六點的當兒,天色也是昏黑下來,當夕陽最終落下的時候,二十多輛改裝三輪車,突兀地出現在八一二路的街道上。
爲首的車停下時,整個車隊都隨之停下,隨後,聶揚第一個從後車廂裡跳出來,也懶得去掩飾了,雙手都戴着鐵指虎。
聶揚麾下的弟兄,陸陸續續從改裝三輪車的後車廂中跳出來,從他們手上拿着的傢伙就能看出他們是哪批———在聶揚遭受白一帆巨大羞辱後依然跟隨聶揚的那批弟兄,手裡都是鐵指虎;謝長風、餘輝帶着的那批高二的老油條子,手上都拿着結實的甩棍;至於劉坤、方瑩帶的那批那些初中的小狼崽子,只能拿着最低級的糙鐵棍子。不過也別小看這糙鐵棍子,威力也就次於甩棍了。
聶揚早就說過,他們這夥人,是狼。狼羣出動去狩獵的時候,什麼時候會大張旗鼓地對付一羣獵物,從來都是悄無聲息地發動一場完美的狩獵!
所以,在聶揚看來,那種雙方約好了時間地點、擺明人馬乾一仗的做法,簡直是腦殘中的腦殘,能突襲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爲何還要去擺明人馬乾仗?
八一二路附近的店面,機靈的人已經把店門關上避災避禍了,腦子不太靈光、準備看熱鬧的一些店面主,也在發覺這羣剃着圓寸頭、仿若從監獄裡剛剛出來一般,渾身穿着黑衣的不良少年,手裡都有傢伙,眼神中也是帶着或多或少的肅殺,於是跟着關上了店門,他們都知道,這一晚上不太平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報警,這種場面,任誰都知道警察來了也沒用,反而報警的人是自找麻煩。當年白一帆和李魋擺開人馬直接在鐵井大道火併,那一晚攪得半個X縣都不得安寧,結果X縣的公安分局愣是在火併結束一小時半後,才磨磨蹭蹭地派出了警力去收拾場面,做善後工作。
在社會上、在道上混的那些老油條子、老青皮都清楚,十五六歲到二十一二歲之間的小青年,是最愚蠢、也最可怕的人羣,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理智,做事全憑一時的血氣上涌,正是這點顯得他們很愚蠢,也很可怕。這種年齡段的小青年,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做出什麼事情根本是無法預料的。
甚至,聶揚的師父葉錚榮,也常常將“拳怕少壯”、“亂拳打死老師傅”一類的行內話掛在嘴邊上。
“按照原定計劃行動。幹翻南院雜種!”聶揚扭了扭脖子,運足氣息,轉過身來,一眼掃過自己麾下的所有弟兄,看着一張張和自己一樣年輕、氣血方剛的臉龐,大喊一聲。
“幹翻南院雜種!”百多號弟兄齊聲一呼!
隨後,聶揚猛地轉過頭,一馬當先朝一條深巷子裡鑽去,鑽進那條深巷子再出去,便是餘輝在踩點完後給聶揚的彙報中,被認定是重要場子之一的“衝擊波”遊戲機廳。見聶揚又要身先士卒,劉嶽南、王勇各自帶着十五號弟兄緊跟上聶揚,鑽進深巷子。
浩浩蕩蕩的百來號人在瞬間散開,各自跟着領頭人,朝南院混子攬下看場活兒不同的店面奔殺去。
聶揚鑽出深巷子,已經看到了“衝擊波”遊戲機廳的那個招牌,便停下狂奔的腳步,稍微調停氣息,然後大步流星走進了遊戲機廳中。
“不是南院的,全部滾出去。”
聶揚剛進遊戲機廳,便囂張至極地喊了一嗓子,所有正在打遊戲機的人都停了下來,幾十道目光在聶揚身上射來,聶揚渾然不懼,站在原地。
“媽了個逼的,看場的呢?來搗亂的人了。”
一個滿臉絡腮鬍、長相兇狠的中年男人,在老虎機旁怒吼了一聲,似乎是要將他連輸十幾把的怨氣發泄出來。
穿着南院校服的二十多個混子,全都“騰”地從遊戲機廳角落的長板凳上站起來,丟掉煙,罵罵咧咧地衝向聶揚。
聶揚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幹翻南院雜種!”
劉嶽南和王勇帶着弟兄們及時趕到,從遊戲機廳那狹小的入口處涌出來,聶揚冷哼一聲,已經一步上前,揮拳就往衝得最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南院混子的面門上打去!
聶揚的拳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加上他出拳的速度遠遠超乎常人,還戴着鐵指虎這樣的兇器,這一拳打在南院混子的面門上,不偏不倚,直接打中了這混子的下顎,他慘嚎一聲,捂着整個嘴,似乎要往後退,聶揚又是一記惡毒無比的勾拳,直接擊在他的襠部,這一拳幾乎要了這混子的半條命,他直接癱軟了下去。
聶揚可不是拘泥招式的死板之人,詠春拳中的拳招大多以直拳爲主,可不代表詠春門人就只能直來直去地打直拳,偶爾來一個勾拳,也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