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門,長途汽車站。
“到那邊記得先給我一通電話,別急着行動,觀察好了局勢再說。”
聶揚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提着的小旅行包遞給唐帥,唐帥穩穩地接過。
“放心吧,這種事情我幹過很多次了。越是張狂的目標,對我來說越是容易下手。”
說罷,他已快步朝着安檢處走過去。
聶揚目送唐帥離開,唐帥這趟是要去福建的省城福州,單槍匹馬地去會會陳老狗,給他噁心噁心。
送走唐帥後,聶揚未出車站,手機就猛地震動,聶揚趕忙把手機拿出來,是林敬言打來的。
“喂?哥?”聶揚疑惑,林敬言可是很少主動找他。
“趕緊回來廣州一趟!今天下午四點前回來!別的不多說了,時間別晚了!”林敬言連發生什麼事都沒說,急匆匆地賣了個關子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操……”
聶揚無奈地鎖掉了鍵盤,把手機揣兜裡,直接在長途汽車站找了輛願意開長途的出租車,坐上去,一點行李都不帶的返回廣州。
……
到廣州是三點二十分,聶揚付了車錢,沒立即給林敬言電話,先是找了個街邊小攤子填飽肚子,吃完之後林敬言的電話就來了,催問他到了廣州城沒。
“已經到了……”
“好,來老吳的那個私人搏擊俱樂部,你知道怎麼去。”
聶揚點點頭,站在街邊攔了輛摩的。
十幾分鍾後,聶揚到了吳鎮羅名下的私人搏擊俱樂部,推開門進去,發現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非但有龍堂的那些個兄弟,甚至方銳、周文汌、樑嫣這些不屬於龍堂的傢伙也在這裡,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俱樂部的中央擂臺上。
聶揚順着他們的目光朝俱樂部的中央擂臺看去,只見兩個只穿了黑色四角褲、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衣着或是護具的漢子在纏鬥,這倆漢子可都是裸拳在打!
熟悉搏擊擂臺的人都知道,參賽選手不戴拳套裸拳對打,完全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在冒險!
裸**鋒已經不算是友好交流、切磋一類了,而是死鬥!
這兩個纏鬥在一起的漢子,其中一個聶揚認得,正是他剛進東興時,那個敗給他一次的“老郭”,而另一個,皮膚黃黑,寬鼻厚脣,額頭很大,頭髮曲捲,看上去根本不是中國人,反而像是緬甸一代的人。
老郭明顯被這個緬甸死死壓制住,連續的纏鬥都以老郭被緬甸人幾拳打得倒退連連告終,甚至有一次,老郭把那緬甸人掀翻在地了,卻被緬甸人用腿蹬住腹部,踹地往反方向倒飛出去。
聶揚突然發現,在場的人裡面有十幾個人,體貌特徵都和擂臺上的緬甸人一樣,而爲首的一個,卻不是緬甸人了,他是健康的棕色皮膚,頭髮披散,看上去有些瘦小,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十分精壯,那人短衫短褲,露出黝黑的小腿迎面骨,目光暴戾,肌肉都呈格鬥型的流線分佈,如果聶揚判斷沒錯,這是個泰國人,而且還是個泰拳手。
只有泰拳手那種瘋狂的抗擊打訓練,纔會把小腿迎面骨弄成那副模樣。
就在聶揚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擂臺上驟變突起!
緬甸人突然打出一記力道十足的勾拳,打得老郭慘嚎一聲,竟是被打得恍惚了片刻,隨後緬甸人竟然野蠻無比地進了一步,直接用額頭向老郭的鼻樑砸去!
老郭堪堪避開這一記險惡的頭槌,就被緬甸人趁機抓住身子,然後受了緬甸人的一個膝撞,直接被撞得身體蜷縮,眼看緬甸人就要擡手一肘磕在老郭頭上……
“夠了!巴焜,讓你的徒弟停手吧!這不是正式比賽,只是雙方的試探,沒必要打得整個擂臺血肉橫飛。”一直觀望不語的林敬言猛然喊道。
“%¥#@!”一夥緬甸人中爲首的那個泰國人立即發出一句聽不懂的境外方言,而擂臺上那個緬甸人立即停了手,翻出擂臺。
龍堂這邊迅速有幾個兄弟上去擂臺,把渾身是傷的老郭帶下來。
“呵呵呵……”林敬言口中的巴焜,正是那個目光暴戾的泰國人,他的笑聲極其刺耳難聽,“是的,是的,林,這只是試探而已,那麼現在我們開始正式的比賽吧?嗯?”
巴焜的漢語水平相當糟糕,語速快又發音含糊,不過聶揚也勉強聽了個大概。
“事先說好,比賽可是無規則,林。”巴焜極具挑釁意味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們東興幫的精銳只不過剛纔那個人的水平,我的大哥應該要重新考慮一下選擇你們作爲合作對象是否正確。”
“別廢話,五局三勝。”林敬言火了,重重一拍桌子,“方銳,你給老子打頭陣,別他媽丟人。”
“哼……”方銳冷哼一聲,脫掉了上衣,毫不介意地露出背後精緻的獵豹紋身,迅速地進了擂臺,那巴焜招了招手,又一個緬甸人上了擂臺。
“哥,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空當,聶揚纔有功夫湊到林敬言身邊,低聲發問。
“境外的一個黑勢力想和我們合作,他們想插手廣州的地下黑拳,這件事情之前都是老吳負責的,廣州城的情況你也知道,到處都是隱世不出的高手,雖然平日裡風平浪靜,但其實廣州城武術界的水深得很。有衣食無憂、隱世不出的高手,當然也有生活窘迫急需金錢的高手,所以廣州城的地下黑拳生意一直很好。”
“但是之前廣州城的地下黑拳,無論打成什麼樣,參與者都是沿海一帶的人,都是中國人,打黑拳都是迫於無奈,所以大家上場生死相搏,下場就是過命兄弟,誰都不會因爲被對手打傷打殘記恨對方,但是境外的人如果攪進來就不一樣了……這夥人大多數是緬甸人,少部分是泰國人,甚至還有越南猴子,這些地方的拳手出了名的狠辣記仇,讓他們攪進廣州城的黑拳生意,少不了要捅亂子。”
林敬言一口氣用廣州話在聶揚耳邊附耳說了這麼多,停下頓了頓,又補充了幾句:“我們一開始並不想答應,但是這些境外人相當囂張,揚言我們不答應就中斷我們的毒品貨源,我們有40%的毒品貨源是從他們那邊搞到國內分散賣出去的,所以,不答應也不行,但是,至少我們在搞黑拳生意的時候,我們東興要有主動權,不能放手全部給他們搞,他們只算是參股的,我們東興纔是最大的股東。”
“這樣講我懂了……所以境外那些人爲了握住主動權,就提出了搞這種裸拳的死鬥,我們如果死鬥輸了,主動權就在他們手上了?”聶揚追問。
“沒錯的,是這樣,我們必須證明,我們廣州武術界名聲旺的那幾種拳術比他們強。那個巴焜,是泰拳和緬甸拳的高手,除了他之外,其餘的緬甸人都是他的徒弟,和他隨行來我們這。”
“那方銳……?”
“他代表東興幫形意拳的最高水平,只是東興幫,不是整個廣州武術界。”林敬言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