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怡清面容安詳很快就沒有了聲息,宋紅雷長嘆一聲,上前“噗”先幫樂樂解脫了,然後看着許怡清那安詳的面容,搖了搖頭,“噗”……
宋紅雷剛一轉身,朗然就來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宋紅雷的衣領子,強壓怒火:“這是怎麼回事?”大家也都在看着,等待宋紅雷的回答。
“就是那麼回事。”宋紅雷頭一偏,沒有和朗然對視,淡淡的說。
“就那麼回事?”朗然推搡着宋紅雷,驚怒‘交’加:“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女’兒和他……”朗然一把推開宋紅雷,指着樂樂的屍體:“和它,一起玩了好幾天!!”朗然越說越害怕:“而且我們都在一個大院裡,一個鍋裡的飯都吃了好幾天,你既然知道這個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不告訴我們。”
“命令要求不能公開。”
“去TM的命令,誰的命令,啊,政fǔ,組織,上級麼?他們都在哪兒呢,”
宋紅雷沉默不語。
朗然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老宋,你服從命令沒錯,但是你也得看看情況吧,啊,這件事你不說,我們一點防備也沒有,這可是要人命的。”
“我一直在注意着,病毒發作到變成喪屍有個短暫的變化時間,來得及處理。”
“來得及處理?那你怎麼沒把她救下來?”朗然一指許怡清的屍體,“還有,如果半夜大家正睡覺的時候發生了變異,你怎麼來得及處理,如果像昨天一樣咱們沒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你怎麼來得及處理,啊,你說。”
“……”
“無話可說了吧,你看看,啊,我爸我媽我媳‘婦’我‘女’兒,我們一家都在這兒,就因爲你,讓他們都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環境之中,就因爲你那該死的不能公開的命令,讓像我們一家一樣的人都處於一個危險的境地……”朗然越說越生氣,越說心裡越怕,是由於不知道這個消息,朗家大院一下子讓進來了這麼多人,還幾乎沒有防範,這簡直就是將閻王請進‘門’啊,還有自己家將自己的口糧餵給了喪屍,這,這也相當於慢‘性’自殺同時還有一點僥倖,當初國家停止打針的命令要是再晚一個小時,自己一家人也都打了針,……
這時,郎家大院裡的人們散開了,幾乎是人人之間都有很大的距離,相互提防着,畢竟現在也不知道還有誰是隱形喪屍。
“還有誰打了針,自己站出來。”付興業掂着大砍刀在那裡喊,四下裡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那大砍刀上血跡斑斑。
每一個被看到的人都不由一個哆嗦,連忙說:“沒有,我沒有打針。”
“姓宋的,你快說,有什麼辦法能分辨出誰打針了麼?”付興業叫囂着走到了宋紅雷身邊,使勁推了宋紅雷一把,推的宋紅雷一個趔趄。
“就是,就是,你既然是政fǔ的人,肯定知道怎麼分辨誰打了針,誰是感染者……”
“對啊,對啊,快說,啊呀,我們和這個樂樂這些天在一個鍋裡吃了這麼多飯,不會感染吧,你快說……”
……衆人七嘴八舌的都衝着宋紅雷說開了。
宋紅雷低着頭,一聲不吭,即使付興業一直在推推搡搡的也不還手。
“切,不會還要準守你那什麼命令吧,傻X,現在還有誰聽命令的,不都是自己顧自己麼?”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宋紅雷突然就爆發了。
“哈哈哈,說的好,”宋紅雷一個過肩摔就把付興業潦倒了,然後一腳踩着付興業的後背,“小子,你很狂啊,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噼裡啪啦”對着付興業就是一頓的胖揍,這付興業也是倒黴催的,才隔了一天,就又捱打了。
“付哥。”高尚掂着刀就要上來,“老宋”朗然也想上去拉架。
“砰砰”宋紅雷突然掏出了手槍,朝天上就是連放了兩槍,“走開。”
這下子全院子的人都驚呆了,朗然打了個寒顫心說:壞了,這宋紅雷要是失態了,這可比大院來的所有人都變了喪屍還要危險。
“唔,爽。”宋紅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只是眼中卻閃爍着瘋狂……
“雷哥,雷哥,我錯了,您大人大量,繞了我吧。”付興業趴在地上也不敢動了,嘴裡不住的求饒。
“閉嘴,雙手抱頭趴地上,敢動一動我斃了你。”宋紅雷揮舞着手槍照付興業的腦袋就打了一下,當時就把頭打破了。
“是是是,”付興業一動不敢動,抱着頭老老實實趴地上。
“老宋,冷靜點兒。”朗然小心翼翼的說。
“冷靜,我很冷靜。”宋紅雷看着朗然輕輕一笑,只是那笑容在朗然看來特別瘮人。“朗哥,我服你,你有情有義,還有腦子,特像以前帶我的老班長,但是你太弱了,跟我老班長差遠了,現在就管理這麼幾個人,啊,你還費盡那心思搞什麼平衡。”
“是是是,我太弱了,全靠兄弟你幫襯着呢。”朗然趕緊順着往下說。
“朗哥,你不是想知道麼,我全告訴你。”宋紅雷伸手拉着自己左臂的袖子,使勁一拽,“刺啦”把袖子撕了下來,‘露’出了堅實的肌‘肉’。
“看見沒,這兒,”宋紅雷拿槍點着自己的左臂上靠近肩膀的位置,“這裡有一個梅‘花’樣的痕跡,那就是打了防疫針的標記。”
“嘶~~~”朗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壞了,怎麼這宋紅雷也成了感染者了。
“呵呵,這針老子的部隊是最後打的,老子則是這最後的一個,剛打完針沒兩分鐘國家就下了停止打針的命令,剛開始還覺得‘挺’幸運的,TMD後來政委就找我談話,告訴了我一切,當時我這心就是涼哇哇的……”
宋紅雷說着說着情緒低落了下來,聲音沉重。
“政委說現在已經不是國難當頭了,而是真的到了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一刻,需要我帶隊去執行火種計劃,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政委向我道歉,哭着向我道歉,說這個時候應該讓我回家,陪陪父母老婆孩子,可是現在真的沒人了……”
“呵呵,就算回家又如何,我出院的前一天,老婆給我打電話說打過針了,全家都打過針了,因爲是軍屬,特殊照顧……”
“我和我的那班兄弟三天三夜沒有休息,坐着飛機在整個中原地區飛行,我們總共救出了三百零一十八個人……”
“郭佳是我最後一個任務,政委說怎麼着也得給我兩天時間回家和家人團聚……”
“可是這該死的老天突然就變了,局勢突然就惡化了,到處都是喪屍……”
“安以然,特帥的一個小夥子,我們常常說他是韓國整容過來的,還取笑他讓他‘交’代跟安以軒什麼關係,呵呵,……他是第一個被咬傷的……”
“當時我一時猶豫,就讓救護員吳歌帶着他走,沒想到他變異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突然就把吳歌給咬了,這個時候我果斷開槍,將這兩個戰友都打死了,吳歌看見我將槍口對準了他,他滿眼都是不解和疑‘惑’,卻沒有憎恨……你知道向自己戰友開槍的感覺麼,尤其是你根本不能向他解釋……”
“預料中的暴風驟雨沒有出現,剩下的戰友都沒有向我發難,他們依然服從我的命令,但是當劉海洋成爲第三個被咬傷的人的時候,劉海洋果斷的朝着自己的腦袋開了槍……此後所有被咬傷的戰友都是這麼做的,他們不想我爲難……嗚嗚嗚”
宋紅雷一隻手抱着腦袋坐在了付興業的身上痛哭失聲,一隻手拿着手槍在地上無意識的劃拉着。
“老宋,來‘抽’根菸,你們都是好樣的。”朗然依然小心翼翼的勸說着。
宋紅雷突然擡起了頭,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珠看着朗然,猛然他站了起來,雙手揮舞着仰天大喊:“爲什麼,爲什麼,我的戰友都死了,我也要死了,我還要執行這個任務麼?這個沒有政fǔ,這個沒有組織,這個沒有上級的任務麼。”
宋紅雷突然一個跨步來到了朗然身邊,一把拽住朗然,死死的瞪着朗然:“你說,我還有必要繼續執行任務麼?”
朗然看着宋紅雷,心裡一陣哆嗦,宋紅雷的狀態很不穩定,處於崩潰的邊緣。朗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一個答不好,刺‘激’的宋紅雷發瘋。
“上尉宋紅雷!”一聲大吼。
宋紅雷擡頭一看就是一個愣神,朗然扭頭一看就是一咧嘴,又來了。
只見老爺子又穿上了他的那套舊軍服,身姿‘挺’拔,‘精’神飽滿,氣勢‘逼’人,‘胸’前彆着的那枚榮譽勳章在陽光下爍爍發光。
老爺子龍行虎步走到了跟前,“上尉,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宋紅雷呆呆地看着,陡然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接受上級領導的檢閱。
“回答我!”老爺子又是一聲大吼。
宋紅雷不由自主的立刻鬆開了朗然,收槍立正站好,“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軍人的職責是什麼?”
“保家衛國!”
“軍人的榮譽是什麼?”
“無‘私’奉獻!”
“軍人的品質是什麼?”
“熱血,堅強,無所畏懼!”
“我們的宗旨是……”
“爲人民服務!”
……
一聲聲擲地有聲的詢問,一聲聲鏗鏘有力的回答,在郎家大院裡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