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浩遠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母親,有些不可置信。
那個一直溫柔賢良的母后去了哪兒?
雖然他痛恨鍾離寒野對他母后下手,但是,他深知不能跟鍾離寒野對上。
即便要,也不是現在。
“母后,孩兒希望您平安就好,鍾離寒野那廝,心思極爲深沉,不是能輕易對付的。”
想當初,他們三人爲了劫葉陽涼清一人,耗費如此人力物,最終還弄得三方破碎,後果極爲慘烈。
“放心吧,母后有貴人相助。”蘇後說的志得意滿。
南宮浩遠一皺眉,疑惑道:“母后?”
“浩遠,母后有些乏了。”
看來母后是要避開他了,那個貴人,到底是誰?南宮浩遠剛離開,蘇後就精神一震,揮退衆人,獨自一人來到偏殿。
“鞭姑娘,住的可好?”
蘇後心思有些熱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從那個神秘的地方來的。
鞭靈嬌帶着面紗,一雙靈動的大眼再度將蘇後打量幾分,優雅的點點頭。
“皇后,你的毒本小姐可以給你除根,條件就是,你要把葉陽涼清引來,並且按照我說的去做。”
蘇後笑盈盈的點頭,“那是自然,鍾離寒野和葉陽涼清向來是一道的,本宮設感謝宴,他們沒理由不來。”
鞭靈嬌咬牙,恨得眼睛都紅了,“皇后,此時不可多生事端,越少人知道越好,希望你不要節外生枝。”
蘇後心裡頭梗得慌,她好歹也是堂堂一國之後,即便你是那個神秘地方來的,也不能如此頤指氣使,把她當下人來使喚啊?
正正色,蘇後臉色一冷,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再度端起來。
“鞭姑娘,宴會之上人多嘴雜,要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精心安排一番。以本宮在這皇宮多年來的勢力,我看,鞭姑娘還是把一應事物交給本宮的好。”
“你要來主導?”鞭靈嬌眉一挑。
蘇後端莊的點頭,“鞭姑娘,你不是喜歡鐘離寒野嗎?爲何不在宴會之上表現自己一番,這纔好給人深刻印象啊?”
意味深長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瞅着鞭靈嬌。
鞭靈嬌眼前一亮,一臉喜意,興奮的道:“皇后,你說的對極了!”
蘇後勾脣,心中冷笑,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兩人好似關係近了一步,坐在一起,小聲的說道,不時地,還有低低的笑聲。
只是兩人沒想到,牆上有個極小的洞,洞那邊,一人將她們的談話一一聽在耳裡。
不是別人,正是茗國皇帝南宮詢!
南宮詢聽完兩人的密謀,老眼一眯,泛着金光的眼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鞭家的小姐都來了,那鍾離家的人,是不是也會來地源大陸?
南宮詢嘴脣緊抿,臉色緊繃。
悄無聲息的回到御龍殿,南宮詢正襟危坐在龍椅上,手指敲擊着扶手,眼光悠遠,面無表情。
好一會兒,一個黑影閃身進來,恭敬跪下稟告:“皇上,太子殿下得知皇后的目的,想要阻攔。”
“看來,我這個皇兒,是個明白形式的。”南宮詢微笑着點點頭。
“他有什麼動作?”
黑影埋着頭,慚愧着說:“太子殿下修爲頗高,屬下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太子殿下把他的心腹,都叫去了書房。”
南宮詢擺擺手,他的這個太子,在外面學了一身本事回來,越發神秘了。
揮推黑影,南宮詢起身,撫摸着這個盤龍大椅,流光浮動,閃着華貴。
南宮詢的手有些顫抖,這個是權利的象徵,這個是他辛苦得來的。
擡眼望望恢弘的大殿,哪一樣東西,不是珍貴異常?
這茗國上下,誰對他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
閉上眼,深呼吸,南宮詢再度睜眼,已經平息了眼中的權勢欲·望。
閃身,南宮詢快速奔向海邊小樓。
涼清臉色沉重的站在趙鐵牀榻前,自從將他救起,也醫治好他的內傷外傷,但是這麼些日子了,依舊不減醒來。
有涼清的辟穀丹,這才保證趙鐵的身體機能一切照常。
“不同尋常,太不正常了。”涼清忍不住開口,看向千碧:“碧兒,你可感覺他幻海有什麼不同?”
千碧擺動圓圓的腦袋,肥大的耳朵一擺一擺的,極爲呆萌。
“奇怪了,我也感覺不出來。就好像,他變成了植物人一樣。”涼清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每每涼清跟千碧聊天的時候,鍾離寒野就一陣陣的胃裡泛酸。
因爲每每那個時候,都是他無法插足的時候。
他發現,千碧出現在他們之間,就好像當初他跟涼清剛剛相處的時候,需要磨合。
“會不會跟青檸一種症狀?”鍾離寒野插言道。
趙鐵旁邊,就躺着青檸。
搖搖頭,涼清看着青檸,“她是因爲少了一魄,纔會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我估計,她那一魄是被人囚禁起來了。而趙鐵,他的七魂八魄是完整地。”
“清兒能追查青檸的一魄,是誰抽走的嗎?”
“完全沒有痕跡,對方手法熟練,顯然不是新手。”
拿出傳訊石,涼清試圖聯繫葉陽禮看看,依舊沒有絲毫響應。
一切線索都好像走進了死衚衕,涼清不由得有些惆悵。
這也有幾天時間了,對方抓走了葉陽禮,卻沒有傳來任何音訊,難不成,不是衝着她來的?
難道,單純的就是衝着葉陽家而去了?
那是不是說明,天源地的葉陽家,已經陷入了危機?
無數個疑問在涼清腦袋裡成型,卻也僅僅就是疑問而已。
如今她所處的方位,只有等對方再度出手,才能抓住線索。
如此神龍不見尾的對手,倒是讓涼清打起了幾分精神頭,畢竟,曾經熱火朝天的商戰,已經離她很遠了。
“有人來了。”鍾離寒野說完,拉着涼清就出了四維空間。
“進來吧。”坐在上堂,鍾離寒野冷聲道。
南宮詢背脊挺得筆直,見了鍾離寒野,照樣給他行了禮:“少主,是時候了。”
“蘇後病情才痊癒,你就要動手?”鍾離寒野哂笑“也不給你的美人一些喘息的時候?”
南宮詢冷笑一聲,“皇后心懷不軌不是一天兩天了,等她喘息過來,興許就是大動干戈的時候。屬下若是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是嗎?這麼多年,你竟然讓一個女人給制住了……”鍾離寒野說的意味深長。
南宮詢一愣,連忙解釋:“少主,您也知道,修者在俗世是不能隨意動用源力的。皇后在茗國的勢力極爲龐大,孃家那邊幾乎把持了半個朝堂。最爲讓人想不通的是,她的父兄,甘願聽從一個女人的話。”
“沒本事拿下她也就罷了。南宮詢,一個女人有本事站到這個位置,說明她有那個實力。你不能憑着性別來評價人。”涼清忍不住開口,她曾經一手創辦纖塵,直到站到商界巔峰,也有不少性別歧視者。
但是,那些人的下場都很慘。
聽南宮詢這麼一說,涼清倒是有些佩服蘇後那個有手段的女人了。
南宮詢微惱,叫你一聲少夫人,你還真以爲鍾離家會承認你了?
“清兒說的對。”
鍾離寒野輕笑一聲,看着涼清那鬥志滿滿的小臉,覺得這樣鮮活的她在他身邊,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少主說的是。”南宮詢壓下胸中的憋悶,恭敬的說道:
“皇后要對您動手,少主。”
“是嗎?”鍾離寒野鷹眼一眯:“怎麼個動手法?”
南宮詢一五一十的把蘇後和鞭靈嬌聯合設宴害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末了,南宮詢還擔憂的說道:“少主,宴會向來錯綜複雜,宴上的各種勢力明裡暗裡一大堆。屬下做皇帝十多年,也不能完全控制皇宮的一舉一動。屬下想,少主和少夫人還是不要去的好。”
“那女人連鞭家的女人也敢合謀,是說她膽大呢,還是命大呢……”
鍾離寒野不理會南宮詢的建議,自顧說着。
涼清側臉,大眼中閃着瞭然,他認出了鞭靈嬌,但是當不認識。
“她們能在宴會上搞出來的動作,無非就是下毒和暗殺。無論哪一種,其中一個環節沒有安排好,都是功虧一簣。”鍾離寒野冷然道。
“我想,下毒的可能性更大。”涼清淡淡的接口:“鞭靈嬌應該暫時拿不出那麼多的人手。上次吃了虧,這一次,她應該不會盲目損失人手了。”
鍾離寒野眸子晶亮,涼清這是第一次跟他一起討論一個人的思維套路,沒想到,他們兩人是如此的契合!
涼清在試圖融進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允許他進入她的過去。
這感覺,一片美好!
南宮詢聽的心一顫,這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該考慮到的一個不漏。
“那少主……”
“行了,南宮詢,你先去忙你的吧。你要大動作一定有不少安排。我們不去,又怎麼看到她們的失望呢?”
鍾離寒野擺手,示意南宮詢離開。
“野,南宮詢好像有說隱瞞。”涼清明銳的洞察力,覺得南宮詢好似漏說了什麼。
“南宮浩遠。”
“對!他會在這個宴會上,扮演什麼角色?”
兩人對視一眼,視線中,噼裡啪啦閃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