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涼清身邊,環聚了金絲銀魚這種妖魂之物、紅兮這般獸魂人身、四維空間這種能容生命的空間容器,個個逆天,自然引人覬覦。
而且……
涼清越想心裡越是發寒,那種濃濃的危機感籠罩着她,讓她眼瞳好似看不清楚。
“清兒!不要被金牙的三言兩語嚇怕,這地源大陸,終將是我說了算!”
鍾離寒野這霸道的言語,讓他渾身縈繞着一層濃郁的氣息,來自天地的氣息。
王之氣!
靈動的大眼看的癡了,這個霸道的男子,是她的!
“野……”涼清哽咽,“你不要勉強去做那什麼帝王,我懂你,一個地源大陸,不能將你束縛了。我們說好的暢遊四海,馳騁星源來着,這個地源大陸,不能成爲我們的絆腳石,他只能是墊腳石!”
涼清一直是冷清漠然的,而今這番霸氣外漏的氣勢,絲毫不輸於鍾離寒野。
她向來鋒芒內斂,但是綻放鋒尖兒的時候,還的放!
“好!”鍾離寒野目光灼灼,雙目就像兩隻強大電力的手電筒,灼得涼清一臉光輝。
涼清已經有了打算,心中的那個念頭,堅定異常。
兩人在寧靜無波的海邊對望,那寂靜而浩瀚的大海,誰又知道他深藏的波瀾呢?
次日一早,蘇將軍、左丞相在朝堂之上,言語決絕的提出辭官歸隱,南宮詢心中直髮抖,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的,這個朝堂,就是他們舞文弄墨的第一站嗎?
“蘇將軍,蘇後還在冷宮,你就忍心辭官之後,蘇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嗎?”南宮詢眼光湛湛,醞釀着洶涌的怒意。
蘇後這兩年來,看似平靜,仿若遁入佛門一般無慾無求,可就是這樣的靜謐,讓他心頭狂跳。
“皇上,前皇后自有她的路要走,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還望皇上成全蘇某年紀越來越大,無法爲皇上分憂了!”
說完,蘇將軍健朗的身子站起身,拿出一隻號令二十萬大軍的兵符,褪下頭頂的官帽,微微垂首,奉上!
南宮詢抿脣,看着那兩樣東西,那可是茗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這該死的老頭子,竟然這樣毫不留戀的上交出來!
可是,更該死的,他不想讓他上交出來!
這個兵符,好似燙手山芋一般,他拿着鬧心。
他摸不透那兩人接下來的動作,若是順着他們的意思走下去,他可會萬劫不復?
渾身一抖,南宮詢有些退縮了,他是不是該逃走?這個皇位縱然重要,但是留着命在,他就不怕再建個皇宮出來!
鍾離寒野終將是會離開的,他避其鋒芒而行又有何難?
想到此,南宮詢心中有些釋然,即便要逃,他也要先把這皇宮搜刮一遍不是?
“好!朕允了!”
南宮詢一鬆口,立馬的,兵部尚書、禮部尚書、刑部尚書……接連數十個二品大員紛紛站出來,同樣提出辭官!
“你們……!”南宮詢心頭一口血悶得他腦暈,手臂顫抖的指着那些人。
南宮詢氣勢一震,強大的源氣橫流,觸碰到那些人身上,頓時人仰馬翻,讓他們苦不堪言。
一個個的吐出鮮血,驚恐的看着南宮詢。
蘇將軍是武將,武功頗爲身後,可是他驚訝的發現,他們的皇上,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不輸於凡塵的力量?
果然如那人所說,這個皇上,已然不是他們的皇上!
“不服從者,死!”南宮詢暴怒,雙目噴火似的看向衆人。
手臂一擡,一些肉眼可見的灰的白的粉末就撒向衆人。
蘇將軍趕緊退步,可是那些極爲細小的顆粒,呼吸間已經沾染上身,從口鼻進入。
“噗……!”正在運氣的蘇將軍一口黑血吐出來,那毒藥,竟然如此厲害,呼吸間就讓他功力大損!
“皇上,你如此殘害朝臣,可是違反了茗國皇家的祖訓!”左丞相怒目而視,看着那高位之上,仿若失了神智的男子。
南宮詢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剛剛不是還盤算好了要悄悄遁走的嗎?怎麼一個怒極攻心,就鬧出這麼個亂子?
晃晃頭,南宮詢突然感覺無感黏糊糊的,伸手一摸,耳朵、口鼻、眼角紛紛流出一股細細的精血。
與明血相距甚遠的,人體構造最爲重要的,能激發血脈傳承的……精血!
眼角不斷的流出精血,南宮詢一臉驚恐的瞪着大殿外,雙手顫抖,氣海空空。
就在剛纔他怒急爆發的一瞬間,氣海的源氣順着他的經脈,全數涌出,就連氣海,也隨之崩裂碎成渣,纔會導致精血逆流,從七竅而出!
他遭了道了!
那兩人,竟然無聲無息的給他下毒!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
殿門口,一個雍容華貴、大氣渾然天成的女人,身着低調奢華的宮裝,款款的走近來。
那每一步之間,都流轉着風情滿滿。
朝臣驚訝,南宮詢憤然,因爲,她就是……蘇後!
那個本該安分守己呆在冷宮的女人!
竟然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爹,你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不能跪一個篡奪茗國皇位的僞君子!”
蘇後輕笑一聲,款款走到蘇將軍身前,將他扶起來。
“將二皇子帶上來!”
嚴肅的女音響徹整個大殿,殿門口悉數出現了一隊士兵,本應該隸屬於皇上的禁衛隊!
而那個囂張跋扈的二皇子,被捆成了糉子,用繩子拽着拖上來。
“南宮詢,你以爲你的把戲沒人清楚嗎?十八年前,你突然溺寵瀟妃,生了二皇子,本宮捉摸不透!如今,本宮可算是知曉了真相!你已經不是那與本宮發出山盟海誓的男人,你是一個冒牌貨!”
蘇後胸膛劇烈起伏,眼角帶淚,義正言辭的說完,眼神陡然一變,冷厲的看向二皇子。
“你不是南宮皇室的子嗣!冒充皇室之人,殺無赦!”
南宮詢厲喝:“蘇後,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個瘋婦給我待下去,亂棍打死!”
近二十個黑影再度出現,這個場景何其相似,就像兩年前,他圍剿鍾離寒野和涼清一般。
“哈哈哈……!”蘇後狂笑,“南宮詢,哦不,應該叫你爲鍾離家的小小侍衛,你還看不清楚形式嗎?”
說完,那近二十名黑影悉數倒下,再無聲息。
“南宮詢”惶恐的環視一圈,氣海不再,他的幻識猶存,可是沒有看見任何異常。
可是一條渾身泛着血霧的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被黑麪巾遮擋住的臉,只留出兩個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宮詢”的後腦勺,猶如死神之眼。
朝臣將之,無不驚悚,一個個跪坐在地,往門外挪。
“父皇,後面!”二皇子驚悚的大喊,雙腿之間,竟然出現了一灘尿液!
“嘿嘿……不要回頭哦。”血影湊近他耳側,陰冷的聲音讓“南宮詢”狠狠的打了冷顫。
一雙寒冰一般的手,捏住了“南宮詢”的脖子,頓時一股寒冰之氣,從背脊躥到了尾椎,他彷彿聽見了脊椎凍裂的聲音。
“主母說,不能要你死的早了,要你看清楚茗國的運勢。樓主說,你不能安樂的看着。所以……”
“啊……!”南宮詢驚叫起來,源氣被散他還能氣定神閒,源氣還能修煉回來。
可是,如今,他是幻海被毀!
修者的根基,被毀了!
幻海碎裂,眉心張開一眼,流出濃稠的鮮血,最後的精血,沒了!
南宮詢,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普通人,再無修煉的可能!
“鍾離寒野,你好狠,好狠!鍾離家!”南宮詢跪坐在龍椅之上,憤憤然。
“鍾離家,向來待屬下極好,鍾離年,如今的下場是你求我給你的。”磁魅的聲音,仿若天籟,聽在鍾離年耳裡,就是死亡之樂。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朝臣惶恐的四下張望,卻久久不見來人。可是兩年前,那對風華絕代的身影,卻從每一個人的腦海深處,浮出來。
血影朝着海邊小樓恭敬垂首:“見過樓主、主母!”
“血影,你退下吧,接下來的,就交給蘇後。我想,蘇後很是樂意做個明君。”
朝臣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個磁魅的聲音上了,而是那驚天的內容。
蘇後很是樂意做個明君……
蘇後做明君……
自古以來,茗國就出現過一個女帝,可那已經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
朝臣的目光,紛紛看向蘇後。
蘇後同樣衝着海邊小樓的方向盈盈一拜,面色虔誠,紅脣輕動。
她說了一些什麼,卻無人聽見。
再度起身,她還是那個雍容華貴的蘇後,袖臂一揮,蘇後看向二皇子和鍾離年:“諸位大臣可能懷疑,那麼,本宮就給大家一個鐵證!”
一羣人快速去了皇陵門外,同樣被捆綁的南宮詢,仿若沒有了鬥智,如同行屍走肉。
不是他不夠強大,是鍾離寒野太過強大。
他輸的徹底。
當鍾離年和二皇子的血滴在皇陵大門的血脈之石上,血脈之石爆涌出兩股煞氣,一股直接將二皇子暴斃,一股打向鍾離年,卻石沉大海。
“漬漬,鍾離年,你怎麼就這麼不禁用呢?”陰冷的男聲,出現在衆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