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着這不急不緩的話,背脊就似長了毛似的,一張張臉苦的發白。
當然,沒有被驚悚到的大有人在!
比如,坐在右側靠門的一位女堂主。彭媛媛那張俏臉因着上位的那男人慵懶的姿勢而紅彤彤的。一顆玲瓏心撲通撲通的一直跳,眼眸水漬漬不時的往上瞟,隱在桌下的手揪着裙襬。
再比如,坐在裡圈的那名藍衣藍袍的女閣主。簫瀟抿着一張紅豔豔的脣,目光下垂,細密的劉海擋住了一雙眸,讓人猜不透這女人在想寫什麼。
她是負責刺探信息,蒐集信息,提供信息的玲瓏閣閣主,年方十九,容貌豔麗,江湖人稱“玲瓏仙”。而此刻衆人眼中遙不可及的玲瓏仙,一顆玲瓏心卻深陷深淵。
她擡起頭偷偷望了眼上位的男人,脣頓時抿得更緊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彭媛媛一雙鳳眸不斷的噴火,瞪着簫瀟,這醜女人居然覬覦樓主!有她彭媛媛在,哪兒輪到那一張死人臉的簫瀟?
她自十五歲那年,就被樓主驚爲天人的容顏和冷峻的能力所深深吸引,不知使了多少手段才晉升成爲堂主,爲的就是能時常見到那位魅力無息的男人。
誰也不能擋了她樓主夫人的路!賤人,看我不把你從閣主的位置上踹下來!
簫瀟順着那到剜人的視線看了過去,彭媛媛那雙不甘的火眸來不及收回,被她逮了個正着,不禁冷笑了一聲,這蠢女人能掀出什麼浪來?你以爲我不知曉你暗地裡的殘暴手段?早晚了結了你!
鍾離寒野對下面的暗潮涌動絲毫不以爲意,“李閣主,你自去刑殿領了二級刑罰。”
李崢那壯碩的身材狠狠的顫抖,卻絲毫不敢怠慢,恭敬的起身應道:“是,樓主,屬下知錯。”上位的那男人輕飄飄的瞟了他一眼,沒吭聲。
李崢再向他恭敬的行了個退禮,轉身去了邢殿,行動如風的步伐稍稍凌亂,還沒受刑就開始冷汗涔涔!
衆位看着李閣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卻絲毫不敢竊笑。特別是李閣主下面的五個堂主,更是心都揪成一團,身子不時的晃兩晃,額角的汗水嘩嘩的流。
李閣主都領了二級刑罰,那他們這些堂主是要享受那一級刑罰?管理天龍國的兩個堂主更是心驚膽戰,面如死灰,估計這回是難逃一死了。
那扔了火藥尤不自知的男人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掃了眼堂下的衆人,“無趣。”
說完,自顧離開,夜初夜滿緊跟着。
三人前腳走,錢莊的那五名堂主瞬間倒癱在椅子上,用袖子直抹汗。暗自在心裡慶幸着,幸虧不是那位祖宗來罰喲!看來這次又逃過一劫。
彭媛媛瞥了眼白陸風那窩囊的模樣,在心裡啐了一口。這樣的男人好意思追求如花似玉,聰慧美貌的她麼?
夜初夜滿跟着自家樓主出了議事大廳,三人呼吸間就出了地底,來到錦官城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內。
一落地,左邊的夜滿忍不住開了口:“樓主,那天地閣近來動作越發的大了,居然還搗了我們在天龍閣的數個錢莊,咱們也得給他們些手段瞧瞧!”
鍾離寒野靠着椅背,翹起長腿,慵懶的動動身子,磁性低啞的嗓音響起:“不急,捉老鼠不一定一把就要抓住,一緊一慢的,斷點兒四肢纔好玩兒。”
夜初望望自家樓主,又看看一旁的夜滿,前者一副雲淡風輕,後者一臉邪笑。這兩人,還真是喜好特殊啊!
隨意的拿起桌上的冊子,這一看,鍾離寒野睚眥欲裂!
冊子上第三條消息:定遠侯府世子請旨求娶葉陽家嫡女!這消息,讓他幾近癲狂。
他的女人,竟然有人覬覦!
“混賬!此消息怎的不早些上報?”鍾離寒野拍桌而起,滿臉怒容!
“夜初!”鍾離寒野陰沉的聲音,讓在場的人忍不住發顫,“去一趟皇宮,給那老皇帝帶個口信兒!讓他自個兒掂量掂量!所有定遠侯府的產業,一律打壓,遇到其暗中勢力,格殺勿論!”
夜初心下一緊,領命而去。
“夜滿!”鍾離寒野聲調一轉,說道:“備傾城嫁娶之物!”
聽到這話,夜滿猛一擡頭,滿臉的不可置信,就連走到門口的夜初,也頓了頓腳。
“樓主,是您要成婚?”夜滿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個眼刀子扔過來,“不是我是你不成!”
“可……可是……”
“什麼可是,磨蹭!趕緊辦事兒去!兩日之內就要把東西送去里昂城,少了一刻鐘我剝了你的皮!”鍾離寒野說完,閃身就不見了!
徒留下夜滿夜初大眼瞪小眼!
看來,無影主母,在里昂城。
夜滿領命安排,無樓上下頓時都收到了樓主將要成婚的消息,瞬間掀起巨浪!
他們向來不將女子放在眼裡的樓主要成婚了?而反應最大的,當屬那兩名女高層!
錦官城到里昂城的官道上,兩匹上好的寶馬跑得“噔噔”響,馬上坐着兩名嬌俏女子。
彭媛媛一條馬鞭掄得滾圓,大喝一聲“駕!”而蕭瀟則不緊不慢的拉緊繮繩,清脆的叫聲“籲!”
馬兒停了下來,彭媛媛一個不及,跑出好些距離纔回過頭來,心下咒罵:這賤人專跟她過不去,更可惡還是想要跟她搶樓主!
蕭瀟涼涼的剔了彭媛媛一樣,說:“前方天險,盜賊橫行,我們過了今晚再出發。”
彭媛媛不服氣,嚷嚷:“那些個凡夫俗子算的了什麼?蕭閣主莫不是怕了吧!”
蠢貨!蕭瀟暗罵,不耐煩的回道:“彭閣主有本事,就先行一步吧!”
“你!”彭媛媛結巴,強忍下怒氣,跺跺腳,不情不願的下了馬。
蕭瀟瞥她一眼,沒再搭理,徑自做着露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