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簡單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存在詩裡或者想象中。
理想主義描繪的烏托邦與這相似。
小小的困惑,令陸雲錚發省。
他最開始問她,想要做些什麼。
她說還沒想清楚,但只要和專業相關的都可以。
那時,他下意識的說,辦個工作室吧,自己開心理諮詢所,不用受管束。
她答應了,然後像是頭被困住的小獸,越來越不快樂。
爲什麼呢?
因爲他將自己的思想強加在了她身上,在這個功利的社會,做什麼都講求效益和成功,他、霍擎天甚至與傅染,都有一顆爭強好鬥的心,所以不願意停下來,一直如螺旋般打轉,但她沒有,她和他們都不一樣。
“我很懶散是不是?”小小也爲這樣的自己暗自懊惱,但沒辦法啊,她的性子就這樣。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好吃懶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想起什麼就做什麼。”
要不是她家有錢,遇見她這樣沒有進取心的女兒,恐怕會哭死。
陸雲錚寬厚的大掌捧起小小的臉頰,嗓音如春風拂過,柔和的不可思議,“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過的生活,你想要那樣簡單生活並沒有錯。並沒有法律規定,一個人要多有成就纔算成功,並且,成功並不等於幸福。”
小小緊抿脣,不屑道:“反正我說什麼,你都說好,你的話信不得的。”
陸雲錚低
啞笑出聲。
小小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以微不可見的幅度蹭了蹭,輕柔問道:“所以,你是贊同我的對不對,或許可以找一處地方,過着這樣的生活,自己種菜,自己發電,與世無爭……”
陸雲錚倏地睜開眼,推開小小,站起身來,看上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小小,你或許能夠過那樣的生活,但並不是其他人也這樣想,像你爸,像我,我們都是一類人,以權勢和成就爲目的。”
小小失落的閉眸未語。
陸雲錚眸底閃過深邃難懂的光芒,“如果你不想去諮詢室,那就不要去了,做些自己喜歡的,畫畫,研究,看書,什麼都好。”
小小輕哦一聲,聽着他的腳步聲又沉又穩的離去。
她只是想要他的陪伴,爲什麼就那麼難?
失落了一小會,小小又很快振作起來,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強,難道輕易服輸?
不過,她沒再做什麼,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古堡裡,看書,畫畫兒,等待着他的歸來,偶爾爲他做頓飯。
小小的廚藝越發精湛,心卻越來越空落。以前,相距的遠,他對她的拒絕沒那麼顯眼,但現在,他們近在咫尺,她很輕易就感受到他的拒絕。
那種感受,真的很難受,全身的力氣,卻不知道往何處使。
莫名的,想起安子皓那句話,冰是可以捂化的,但木頭不可以。
多麼深刻,又多麼絕望。
在種種憂思之下,小小生病了,並且來勢洶洶,躺在牀上直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