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這一步,我就算想裝聾作啞也做不到。傅染將刀片逼近自己的脖頸,又有點距離,她現如今惜命的很,只是用這招將氣氛弄得緊張,逼迫霍擎天說出真相。
太可疑了,但就算如此可疑,只要霍擎天做出解釋,說得通,她會信的。
傅染怒目直視霍擎天,“霍擎天,你說不說,你說啊,你這樣折磨我不如殺了我算了,你是不是要我死給你看。”
啪的一聲,在沉凝的浴室異常響亮。
傅染手中的剃鬚刀刀片掉落在地,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那兒刺痛刺痛的,興許還紅了。
她被掌嘴了,她被掌嘴了,她被霍擎天掌嘴了……
傅染腦袋化爲糊漿,淚水抑制不住奪眶而出。他以前不是沒打過她,那是她以前做錯事,他打她屁股,或者輕輕柔柔在她臉蛋上拂一下。
這次,他是動手掌她嘴,只因爲她逼問他藏了什麼。
霍擎天筆直站在在那,逆着燈光,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投射而下的一大片陰影籠罩着她,像漫無邊際的黑洞將她吞滅,可怕滲人。她的心尖被人用指尖狠狠掐住,懼到極點,恨到極點。
“傅染,下次你再說死不死的,小心我煉你的皮。”霍擎天冷若冰霜,仍然如同神明般高大,卻更似墜入地獄的路西法,向外迸射陰冷的黑暗氣息。
傅染的眼淚淌了一臉,她想上前撕爛了他,鼻孔卻一熱,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她流鼻血了。
傅染
流着淚被迫仰起頭止血,刺眼的燈光直襲她的眼眶,刺激淚腺,逼迫出更多淚水,淚水倒灌進耳朵,嗡嗡的響。
“我看看。”霍擎天見傅染流鼻血,眸底極快的閃過一抹焦急,托住傅染的頭要爲她檢查。
“不用你,你給我滾,滾。你這個死人挨千刀的你滾啊你!”傅染拼命掙扎嘶吼,不肯讓霍擎天碰自己一分一毫。
她不敢相信,她什麼都沒做錯,他就動手掌她的嘴。
聽見死人那兩個字,霍擎天眸色一暗,鬆開禁錮傅染的手。
他還有多久可活,不過是數着過日子,不是她說的死人,也是半死人了。
他這麼拼命讓她活下去,想她活得好好的,她卻那麼輕易說出死字,以死相逼,他當時怎麼能不氣。
想起染血的手帕,他的心臟處又傳來萬蟻啃咬的痛感。
“給你上完藥,我們就回去吧。”霍擎天身側的拳頭握得死緊,再次鬆開時,連臉上表情都是波瀾不興。
傅染恨死霍擎天這副模樣,眼淚鼻血混在一起,好不狼狽。
她推開霍擎天想要幫忙的手,抽噎着將臉上污漬全部擦洗乾淨,又將自己凌亂的衣服整理好,一番清理下來,花了大半個小時。
待傅染走出房門,任誰也看不出她之前的狼狽不堪。她走在龐大繁華都市的街道,身側是車水馬龍。
漫無目的走着,城市五彩斑斕的夜光在她臉上繽紛多彩。
霍擎天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五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