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大陸,白虎國,帝都。
東郡丞相府的院子裡,各色的花兒開得正盛,楊柳也搖曳着身姿,美得宛若仙境。
可如此精緻的府邸裡,西邊偏院卻是一片殘破。
一棟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子,孤零零地佇在那兒,顯得與滿庭的繁花似錦格格不入。
而木屋的屋內,斷腿的木桌,骯髒的牀帳,裂了縫的銅鏡,竟是比屋子外頭還要殘破。
此時屋裡正站着兩個少女。
高點的穿着粉紅的流雲裙,柳眉細腰,小小年紀卻已有幾分嫵媚之色。矮點的一身綠紗裙子,珠圓玉潤,身形略有些豐滿卻不見胖。
這高個女孩兒,正是丞相府的四小姐柳芯。而那個矮個的,則是二小姐柳珊。
柳芯和柳珊,此時正站在坑坑窪窪的木牀邊上。
牀上躺着的,是一個與她們一般年紀的少女。
只見那少女,眉不描而黛,脣不點而朱,賽雪的肌膚細若羊脂,不似柳芯的嫵媚,也不同柳珊的圓潤,而是多了幾分氣若幽蘭的味道。
少女此時顯然是被夢魘困住了,雙眸緊閉,柳眉微蹙,微微掙扎着,額頭上也有細細的薄汗。
柳芯和柳珊絲毫不顧及牀上少女的痛苦神色,只是盡情地凌虐着她。
只見柳芯指縫裡夾着繡花針,正不停地扎着她,嘴裡更是惡毒地咒罵着。
“教你還想當太子妃!瞎子草包一個!竟然也不知道丟人!我要是你,早就自殺了!”
柳芯罵聲很尖銳,一旁的柳珊不由有幾分擔心,趕忙湊過身,去檢查少女耳朵裡的棉花是否嚴實。
見柳珊如此,柳芯則是冷笑着道:“她聽見便聽見了,就算她認出來是我扎得她,她這個廢物瞎子又能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柳珊忙討好地笑了笑,說道:“四妹妹說的是,四妹妹可是二階武士,她一個草包,怎麼敢和你作對?”
顯然是極愛聽這樣的奉承話,柳芯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手裡動作不停,一邊還吩咐道:“二姐姐,你也快點動手,針不夠就用手掐,我就不信弄不死這個瞎子。”
聽了柳芯的話,柳珊絲毫不敢怠慢,趕緊拿起一旁的針,也去扎柳筱嬌小的身子。
痛……好痛……怎麼會渾身都痛……
一篇混沌之中,柳筱只覺得身上無數的地方都在刺痛,一陣有一陣,沒有盡頭。
掙扎着,她終於睜開了無比沉重的雙眼。
一睜開眼,她就看見了面前兩個漂亮姑娘,正不斷地用針扎她。
好疼!快住手!
柳筱想伸手打開兩個惡女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跟灌了鉛一樣,絲毫動不了。
兩個女孩嘴脣時開時閉,顯然在說些什麼,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
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的耳朵,似乎被什麼塞住了。
不過所幸她學過脣語,因此此時看着兩個惡女的口型,她還是讀懂了她們在說什麼。
“四妹妹,她睜開眼睛了,似乎醒過來了!”
“別擔心,藥效還沒有過去,她動不了身體。睜開了眼睛又如何?她一個瞎子能看見什麼。她耳朵又塞住了,不可能知道是我們在打她。”
什麼?她是個瞎子?
胡說八道,她現在不僅看得清楚,還十分得清楚,比她帶了眼鏡的時候還要清楚。
這兩個歹毒的小丫頭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
自己不是在阿富汗的戰地急救陸軍嗎?她隱約只記得有人朝他們扔了手榴彈,可自己怎麼會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醒來?
太多問題在腦海裡,柳筱還來不及去想,就被渾身的疼痛淹沒。
終於是敵不過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她又失去了意識。
“嗚嗚嗚……三姐姐,你不要離開茵兒啊……你走了,茵兒怎麼辦……”
朦朧間,一個柔弱的哭聲在耳邊響起,斷斷續續,像蒼蠅一樣沒完沒了。
到底是誰,怎麼那麼煩?讓她好好睡一會不好嗎?
憤憤地睜開眼,柳筱卻看見了一副陌生的景象。
又髒又破的牀帳,打着補丁的被子,掉了漆的木櫃,一個比阿富汗難民窟還破的房間。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只覺得無比奇怪。
不過最奇怪的,還要數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臉上的神色平淡,不見一點傷心,甚至眉眼之間還帶着幾分不屑和幸災樂禍,可偏偏她發出的聲音,卻像是死了親孃一般的哭腔。
這敢情是動畫片的聲優啊?怎麼可以把聲音演得如此出神入化呢?
柳筱正感慨着,眼前的女孩發現她醒了,臉上頓時露出厭惡和失望的神色,語氣卻像是充滿驚喜一般。
“三姐姐,你總算醒了!嚇死茵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