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君軼真的幫君臨天平反了,君臨海便是亂臣賊子,不要說入皇陵了,恐怕會遺臭萬年!
想到這裡,君臨海也不由慌了,纔會去抓君軼。
看不想,白易寒只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側身躲開。
君臨海的手,就那麼尷尬地停在了空中。
“你問我幫君臨天平反有什麼好處?這個回答,或許你看看我的臉,你就明白了。”
白易寒不急不慢地說了一句,便又將手覆上白玉面具。
白玉面具,再次裂開。
隨着白玉面具的落下,一張讓君臨海熟悉又陌生的臉,赫然出現。
君臨海整個人頓時都僵在了原地!
怎麼會!
怎麼會是這麼一張臉!
之前君軼回到雲淺大陸之後,一直不肯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他便以爲是他面容被毀,所以不想見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白玉面具下,竟然會是這麼一張臉!
這麼一張讓他熟悉又恐懼的臉!
就是這張臉,在他生命的前半段,一直壓着他,讓他永遠透不過氣來!
也就是這張臉,這十多年來,無數次地出現在他夢裡,讓他每每都從噩夢裡驚醒!
“你是君臨天!”君臨海脫口道,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不可能,反應過來,“不……你是……你是白易寒!君臨天的孩子白易寒!”
如果不是骨肉相連,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人,如此地相似。
見君臨海那麼快就反應過來,白易寒美絕人寰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
“皇叔好眼力,那麼快就認出了我。”
不喚君臨海爲父王,而是皇叔,白易寒這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根本不是什麼君軼,不是什麼他君臨海的孩子,而是君臨天的孩子!
君臨天現在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之前心裡還有點奇怪,他明明如此倚重君軼,爲何他會反?
他只道這君軼是心急,不想他要的,根本不是這個皇位。
他要的是復仇!
“哈哈!原來搞了老半天,我從一開始,就敗局已定!”
想明白了這一切,君臨海只覺得心裡頭蒼涼一片,又狂笑起來。
笑着笑着,他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每一咳,都咳出了血,他身前的被褥都被染得血紅。
看見君臨海這咳得半條命都沒有了樣子,白易寒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開口道:“看來筱兒這毒,用的的確太狠了點。”
聽到這話,君臨海突然止住了咳嗽。
難以置信地看着白易寒,他顫抖道:“你說什麼?什麼毒?”
白易寒也不直接說明,只是冷冷笑着,說了三個字。
“岑貴妃。”
聽到這話,君臨海臉上最後的血色都他褪去了。
他一直奇怪,自己爲什麼這段日子以來,身體變差得如此厲害。
雖然十多年前就已經受了重傷,讓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但這一次病來得如此霸道,還是讓他心裡忍不住覺得奇怪。
他找了很多藥劑師來給自己看,但柳筱拿出來的丹藥,那些藥劑師怎麼可能能看出端倪。
於是他們只能敷衍說是偶感風寒。
如今,君臨海才徹底明白,自己是中了柳筱的招!
君臨海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可身體的虛弱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夠更加劇烈地咳嗽。
可笑他一生自負,最後竟然是徹底得栽在兩個小輩手裡!
更可悲的是,他竟然到最後才知道,他早就已經在他們的局裡!
想到這裡,君臨海用盡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恨恨地握緊拳頭。
怨毒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易寒,他陰笑着開口道:“早知道你是君臨天那混賬的兒子,我就該早點將你和柳筱那個賤婦的孩子給殺……”
君臨海說這話不過爲了逞一時口舌之快。
可不想,他話還沒說完,白易寒直接閃身到了他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陛下!”
旁邊那個一直不敢說話的太監,此時才終於忍住,趕緊想要撲上來,但不想白易寒看都不看就直接一腳踢出,將那個太監給踢到了牆角。
那個太監一口鮮血吐出,頭一歪,便死了過去。
“君臨海,不要讓我在你的髒嘴裡,再聽見我父親、女人和孩子的名字。”白易寒冷冷道,“不然我保證,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白易寒此時眼眸裡體現出的殺意太重,讓君臨海都不由害怕起來,整個人想要說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了,說了那麼多廢話,我也該說出我最確切的來意了。”白易寒冷冷道,“說,蕭平在哪裡?”
他之所以現在還留着君臨海的一口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問出筱兒父親的下落。
聽見白易寒的話,君臨海身子先是一僵,但片刻之後,他又獰笑起來。
“原來你們還想救君臨海,我告訴你白易寒,就算我死,也不會告訴你蕭平在哪裡!”君臨海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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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得意了還不到片刻,對面的白易寒便失去了耐心。
直接將手心裡柳筱方纔給他的吐真丹塞入君臨海嘴裡,白易寒便將他的脖子掐得更緊。
“說,蕭平在哪裡。”
君臨海想要反抗,可身體彷彿不聽自己的話一般,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
“洪荒,十八層地獄的最底層。”
聽見這個回答的時候,連白易寒都不由微微愣住。
十八層地獄?
該死的,這個傢伙竟然將筱兒的父親關在那種地方?
白易寒的眸裡閃過一絲狠戾。
“君臨海,你找死。”他冷冷道,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
“咳咳……”君臨海被白易寒掐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要殺要剮……隨你……咳咳……便……”
如今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不過一條爛命,他也不介意白易寒拿走。
聽到君臨海這話,白易寒的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明明是笑容,但卻冷入骨髓。
“殺?呵,你說得太輕鬆了。你欠我的,欠筱兒,可是一條命能夠還的?”
聽到白易寒這陰森森的一句話,君臨海才徹底害怕起來。
他不怕死,可他竟然害怕眼前這個年輕人!
“你……你要幹嘛?”他忍不住掙扎起來。
可此時的他,整個人如同一個破敗的人偶一般,在白易寒手裡,根本動彈不得。
“我要你,生不如死。”
冰冷的七個字從白易寒完美的脣裡吐出。
下一秒,白光一閃。
君臨海還來不及驚恐地睜大眼睛,就突然感到頭皮一疼。
“啊!”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就跌落到了地上。
他的頭無比的疼痛,本能地伸手一模,就看見手上都是血。
君臨海忍不住戰慄起來!
白易寒竟然生生地削掉了他的頭皮!
“你……你是惡魔!”
君臨海此時是徹頭徹尾地害怕了!
饒是他當年殺死皇兄,雖然言語上百般侮辱,但下手也算乾淨利落。
可這白易寒,分明是要將他折磨致死的節奏!
“惡魔?”白易寒忍不住有笑了,“這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說完,他又逼近了君臨海一步。
“不……不!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什麼尊嚴,什麼面子,現在對於君臨海來說都不重要了,他止不住地求饒。
可白易寒,根本聽不見這些。
宮裡的御林軍,很多人都忘不了這一天。
他們守在君臨海的寢宮外面,不斷地聽見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那聲音一開始充滿了恐懼,但後來越來越輕,越來越微弱。
最後,他們眼看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從寢宮裡跑了出來。
那個人全身都已經沒有了皮,宛如一團血肉,不停地往前跑。
但跑了不過一百米,他就倒在了地上,斷了呼吸。
君臨海,最終就那麼死了。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屍體,白易寒只覺得自己胸臆之中的那一絲陰暗,終於舒緩了片刻。
另一邊的柳筱。
和白易寒告別之後,她便到了宮門口,找到了鍾離慈。
這一次的事情那麼驚心動魄,將君小六放在家裡他們誰都不放心,於是便讓鍾離慈隨身帶着。
鍾離慈忙着要和雲隱去處理四大家族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聽見柳筱要帶走君小六,便很快答應下來。
柳筱抱着君小六,穿過滿是屍體的皇宮。
空氣裡滿滿當當都是血腥味,四周都是士兵的屍體。
“乖,別看,別聞。”柳筱身手捂住君小六的眼睛,君小六自己也嫌棄地捂着鼻子。
洗骨泉在後宮之中,柳筱朝那裡走的時候,正好路過了岑貴妃的宮殿。
她不由腳步一停。
對於岑貴妃,她還是有幾分愧疚的,想來她現在已經被毒素折磨的很嚴重,猶豫了片刻,柳筱還是走了進去。
整個宮殿裡面空空蕩蕩的,丫鬟和太監們早就被前一天晚上的政變給嚇得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咳咳!咳咳!”
柳筱一走進門,就看見岑貴妃坐在牀上,不斷地咳嗽。
柳筱從空間掛墜裡拿出小蚌精,將君小六放了進去,便走到岑貴妃旁邊。
看她咳得那麼厲害,柳筱於心不忍,便倒了一杯水給她。
岑貴妃整個人很虛弱,根本沒注意有人過來,直到看到水杯,纔不由愣住。
她勉力擡頭,看見來人是柳筱,臉上滿是訝異。
但片刻之後,她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