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柳筱心裡所有的僥倖和期待都轟然倒下,她整個人癱倒到了地上。
她的眼淚,徹底崩盤,整個人哭得都看不清眼前。
看着柳筱這個樣子,景王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人撕裂一般。
深呼吸了好幾口,他才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顫抖。
“筱兒,快起來,你有身孕,不要坐在地上。”他低下身子,輕聲道。
可柳筱彷彿聽不見一般,依舊泣不成聲。
景王無奈,只能伸手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朝着房間走去。
將她在牀上放下,柳筱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點。
費力地爭着腫脹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大哭之後,似乎終於冷靜了一些。
“對不起,我今天聞到了一種叫做迷情思藥物,似乎會讓人產生錯覺,看見自己最想見的人。”她迅速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低聲說了一句。
“沒有關係。”景王輕聲道。
柳筱不敢去看她,只是從空間之中拿出保胎的丹藥服下。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柳筱才終於想起了什麼,看着景王蹙眉道:“對了,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你。”景王開口道。
其實按照計劃,他應該是明天白天直接來聖殿光明正大地找柳筱,並且將她帶回去的。
但他實在是太擔心她,所以纔會半夜三更這麼偷偷地過來。
“找我?”柳筱蹙眉道,“找我什麼事情?”
“自然是接你離開這個地方。”景王開口道。
聽到這話,柳筱的眼睛驀地一亮。
自從今晚發現了雲逸其實是一個大變態之後,她就恨不得直接偷偷逃走。
但知道自己現在負責着四旗大賽,不能夠藏匿蹤跡,雲逸要找她肯定易如反掌,所以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年頭。
“你有辦法帶我離開?”她低聲道。
看着柳筱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景王不由鬆了口氣。
看着眼前腫的得核桃一樣的一雙眼睛,他真是又心疼,又憐愛。
“本王的確有辦法,但本王可不會白白幫你。”爲了逗柳筱開心,他故意開口道。
柳筱不由皺了皺小鼻子。
“你要什麼?”
“你答應本王一個請求,本王明天就帶你走。”
“不行!”
聽見景王的話,柳筱幾乎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不是她不好說話,主要是這個景王簡直就是一個地痞無賴,答應他的要求肯定沒有好事。
“你不聽聽本王的要求是什麼?”看見柳筱一口回絕了自己,景王不由無奈,開口問道。
“不用問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柳筱沒好氣地說道。
景王不由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他君軼的這個身份到底是有多失敗,竟然讓筱兒如此防備自己。
“所以說,你就願意呆在這個奇怪的聖殿?”他挑了挑眉,低聲說道。
柳筱頓時秀眉緊蹙。
她當然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
更確切的說,她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裡!
想到雲隱那個可怕的變態,柳筱頓時覺得眼前景王這個流氓也順眼了不少。
“你說,你有什麼要求。”她開口道,但還是馬上防備地加了一句,“但我先聲明啊,奇怪的我絕對不答應!”
景王不由輕笑出聲。
“放心,本王的要求並不過分。”他低聲道,“我想聽聽你肚子裡的孩子。”
柳筱原本以爲景王會提出什麼親一口、摸一下這種流氓的要求,但聽見竟然要聽自己的孩子,她整個人都不由怔住了。
“爲什麼?”她忍不住脫口問道。
“因爲本王想聽。”景王的這個回答簡直就跟沒答話一樣,“本王喜歡小孩,怎麼了?”
聽見這個假到爆的回答,柳筱嘴角不由抽搐。
這個景王,怎麼看都不像那麼有愛心的人。
但看着白玉面具後那一雙酷似白易寒的眼睛,柳筱突然不知道怎麼拒絕。
“讓你聽也可以,但你小心一點,別傷到我的寶寶。”柳筱終於屈服,但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景王笑得更加無奈。
“不過聽一下,還會怎麼樣嘛?”
他說了一句,便坐到柳筱身邊的牀沿上,將身子低了下去。
當他的頭靠近自己的腹部的時候,柳筱不知爲何,竟然一陣心跳加速。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聽她的寶寶。
柳筱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景王的腦袋,已經貼到了她的肚皮之上。
隔着單薄的衣裙,景王頭上的溫度傳來,柳筱莫名得感到自己的臉紅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不是寶寶也感受到了她此時不穩定的情緒,它突然動了一下。
“啊!”
感受到寶寶的動作,柳筱忍不住一下子驚呼出聲。
“怎麼了!”景王被她嚇了一跳,趕緊直起身子,緊張地問道。
“寶寶……寶寶動了……它剛纔踢了我一下!”
柳筱現在整個人也是懵的。
懷孕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寶寶踢她。
這種感覺奇妙極了。
如果說之前懷孕的過程中,她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的話,這第一次胎動,讓她徹底感受到,她的肚子裡,真的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一個屬於她和白易寒的小生命。
聽見寶寶竟然動了,景王白玉面具後的黑眸,也一陣欣喜。
“真的嗎?”
孩子是不是也感受到了爹爹的存在,所以第一次在孃親的肚子裡動了?
想到這裡,景王迫不及待地低下頭,再次將耳朵放在了柳筱的肚子上。
“他怎麼不動了?”
這個時候的景王,更確切的說,是白易寒,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初爲人父的感受,因此也興奮不已,完全忘了去遮掩自己的身份。
他緊緊貼着柳筱隆起的小腹,手更是無比自然地摟住了她的纖腰。
感受到這個親密的動作,柳筱嘴角的笑容驀地僵住了。
不知爲何,景王對她做這一切,她竟然完全沒有排斥,相反的,還覺得很舒服,很開心。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感受,柳筱頓時一陣愧疚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她可是懷着白易寒的孩子。她竟然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還讓別的男人聽白易寒的孩子胎動。
特麼的,她一定是瘋了!
想到這裡,她迅速地拉開了景王的手,臉色也變得冰冷一片。
“景王殿下,請自重。”她冷冷道,根本不敢去看景王的眼睛,“你說的要求,我一定答應你了,希望你明天也能夠守信。”
柳筱的反應如同一大盆冷水,將原本欣喜之中的景王也澆醒了。
“好。”他低聲說了一句,就直起身子,“你早點休息,我明早來接你。”
說完這句話,他從牀上站起身,足尖一點,迅速地消失在了柳筱的房間裡。
等他走了,柳筱發了好久的呆,才整個人重重地倒入柔軟的被褥之中,沉沉地睡去。
……
柳筱一覺睡到大天亮,早上醒過來開始洗漱的時候,一個小丫鬟就走過來,手裡拿着一個托盤,托盤上只有一個小碗,碗裡有一個褐色的丹藥。
“柳姑娘,這是祭司大人命藥劑師給您準備的安胎藥,請您服用。”那個小丫鬟畢恭畢敬地說道。
“知道了。”柳筱低聲道,就拿起那個丹藥。
她自然不會傻到直接就吃下這個丹藥。
相反的,她只是拿到鼻子旁邊,輕輕嗅了一下。
這一嗅,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這顆丹藥,根本不是什麼保胎丸,還是會殺死寶寶的毒藥!
這個藥丸做的很小心,並不是吃了一顆就會流產的烈性藥丸,而是對孩子有害的慢性毒藥。
吃一天孩子只會有些受損,但不會馬上有反應。但如果每日都吃這個藥丸,大約過一個月,她的孩子就會直接胎死腹中。
不得不說,雲逸真是好手腕。
如果她不是藥劑師,肯定會傻傻吃下丹藥,一個月後,孩子死了,她也會以爲是自己身體的緣故,絕對想不到是這個藥丸的問題。
柳筱心裡不由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告訴雲逸她是藥劑師。
心裡冷笑雲逸的惡毒,她裝模作樣的將藥丸放到嘴巴邊上,但其實只是塞進了自己袖子裡。
看見柳筱吃完藥,一旁的小丫鬟纔不動聲色地長噓一口氣。
“柳姑娘,祭司大人在等您一同吃早餐。”她低着頭又說了一句。
柳筱不由微微蹙眉。
這個雲逸,早上起來不是應該還和秦吟在一起嗎?
爲什麼他不和秦吟吃早餐,反而要專門找她一起吃?
雖然心裡頭千萬個不情願,但柳筱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得選,只能洗好了臉,和那個小丫頭一齊朝着餐室走去。
走到昨晚的那個房間裡,巨大的餐桌旁邊依舊只有雲逸一個人。
“來吃早餐。”他看見柳筱,微微一笑,便給她倒了一碗豆漿。
柳筱緩緩坐到椅子上坐下,看似不經意地儘量離雲逸遠一點,心裡防備得很。
用靈眼確認飯菜裡都沒有毒之後,她才慢慢地拿起豆漿喝了起來。
柳筱在這兒吃着早餐,一旁的雲逸,卻從頭到尾沒有動過筷子。
他只是單手支着腦袋,靜靜地看着柳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