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所有人,頓時都不忍再去看。
可就在他們別開臉的剎那,耀眼的金光突然紛涌地迸射開來。
“怎麼回事?”
大家都傻了,只見金光竟然覆蓋住了整個格鬥臺。
“天哪,這是……”柳筱慌忙地打開靈眼,這一看,脫口驚呼起來。
“怎麼了?”赤塔爾博之着急壞了,趕忙問道。
柳筱臉上的憂慮褪去,浮起一抹笑容,說道:“看來,這場比賽,如是要贏了!”
赤塔爾博之和魯木他們皆露出不解之色,但還來不及細問,金光就已經褪去。
金光之中,一身紫衣,翩然而立,身邊那些利刃早就已經變成了粉末,散落一地。
顏如是隻手抱着琴,臉上有幾分興奮,也有幾分震驚。
這下子,魯木等人都是又驚又喜,難以置信地蹦跳起來,大喊:“天哪!如是怎麼那麼厲害!她是怎麼躲開這麼多攻擊的!”
陸遠之的靈力遠遠高於顏如是,方纔那一擊又是拼進了全力,按道理,顏如是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去的。
“難道她升級了?”煙娘猜測道,“但也不對啊,她和陸遠之實力相差太大,就算升級了也不可能躲過啊。”
“她的確是升級了,但也不僅如此。”柳筱笑得神秘,說道,“她這是和流雲琴締結魂器契約了!”
旁邊的幾個人都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柳筱這麼一說,他們纔想起來,顏如是得到流雲琴之後,的確一直沒有締結魂器契約!
或許是因爲流雲琴終歸是琴,不像普通魂器是武器,再加上它是上古神器,因此她從未想過契約這一茬。
沒想到今日竟然歪打正着!
締結契約之後,魂器纔會認主,也會利用自己全部的靈力,盡力保護主人。
陸遠之見顏如是竟然還沒死,臉上憤恨之色更甚,立馬飛身而起,帶着凌厲的殺意逼去。
這一次,他一定要親手手刃了這個賤人!
顏如是沒有急着躲避,相反的,她突然將手中的琴拋入天空,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凝聚靈力。
陸遠之不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只是加速了腳下的靈力,瞬間劍鋒就已經逼近顏如是身側。
可就在那剎那,流雲琴懸浮在顏如是的頭頂,裡面的琴絃,突然如同活了一般,迅速地四處蔓延開來,閃着金光,在顏如是身邊飛舞起來。
陸遠之蹙眉,側手一削,想劃開那些金絲,可沒想到,那些纖細如發的金絲,竟然蘊含着無比強大的靈力,劍刃觸碰到的剎那,就震痛了他的手腕。
他心裡一驚,足尖一點,想要避開。
可顏如是哪裡會那麼放過他。
萬千的金絲之中,只見她微微擡手,整個人突然舞動起來。
隨着她的動作,那些金色琴絃如同收到了命令一樣,迅速地變化着方向,朝着陸遠之飄去。
陸遠之此時簡直都嚇傻了。
陽光之下,紫衣麗人在無數的金色琴絃之中翩然起舞,這一幕很美,但對他來說,彷彿死亡的聖歌一般,詭異無比。
看着不斷靠近自己的琴絃,他一邊凝聚結界護在身側,一邊不斷後退。
那些琴絃彷彿根本感受不到他結界的存在一般,輕鬆地切開了他的靈壓,不斷逼近他。
“不……不要那麼殘忍……”
看到鋪天蓋地而來的琴絃,陸遠之的眼裡終於露出了恐懼。
“方纔你想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自己殘忍?”顏如是嘴角揚起一個美豔的笑容,冷冷地譏諷道。
“求求你……”那些琴絃的靈壓太過強大,讓他無比害怕,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尊嚴,求生的本能讓他低聲乞求道。
“求我留你個全屍是嘛?好吧,本來想將你削成肉泥,但看在同門的份上,我割下你的腦袋就好!”
說着,顏如是的長袖優雅地揚起,那些琴絃就從原來的弧線突然繃直,化身利刃,迅速地朝着陸遠之的脖子劃去!
咔擦。
一切發生的太快,臺下的衆人還來不及驚呼,就聽到利落的一聲聲響。
接着,只見陸遠之脖子上鮮血四濺,上面的那顆頭顱,就掉落下來。
頭顱骨碌地滾落一旁,滿是血污的臉上,還滿是震驚和恐懼的神色。
“哥哥!”
臺下的陸函之齜目欲裂,迅速地飛上臺,雙手顫抖地抱起兄長的頭顱,滿臉背痛。
“賤人!我要殺你替哥哥報仇!”陸函之的目光落在顏如是身上,簡直都要噴出火來,毫不猶豫地,他就拔劍衝來。
顏如是身上的傷其實很重,方纔見陸遠之死後,就已經收起了流雲琴的靈力,整個人不過勉力支撐地站在臺上。
如今陸函之突然襲來,她根本措手不及,整個人臉色一白。
赤塔爾博之見了,慌張地趕緊想衝上臺,但沒想到一個人動作更快。
強大的靈力涌來,陸函之整個人完全站不穩,劍迅速地脫手。
“誰允許你動我的徒兒了?”
一個冰冷而又蒼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陸函之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就看見言長老薄怒的面容。
“言長老……”陸函之簡直嚇壞了,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嘴裡還是不甘心地說道,“言長老,此女心思歹毒,竟然殘害同門,您老人家千萬不要認她做弟子!”
“我要認誰做徒弟,輪得到你來插嘴嗎?”言長老更怒,看着陸函之的眼神裡滿是嫌棄,“要論惡毒,你這死去的哥哥更是惡毒百倍,顏丫頭不過是以牙還牙,難道我的徒弟,還要任人欺侮了!”
這下子,不僅陸函之受驚了,臺下的衆人也是目瞪口呆。
一直以嚴格和冷漠著稱的言長老竟然喚顏如是爲顏丫頭?
顏如是也是受寵若驚,直到眼前的白髮老人笑眯眯地轉向自己,她才反應過來。
“拜見言長老!”慌亂之下,她趕緊行了個禮。
言長老看顏如是,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
個性夠倔,天賦也好,還收服了流雲琴這種上古神器!
至於出身什麼的,他纔不管呢!
“呵呵,怎麼還叫長老,仔細想想,你該叫我什麼?”心裡頭高興,言長老說話都不由和顏悅色起來。
顏如是這下子終於反應過來,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迅速地跪下,她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朗聲道:“徒兒顏如是,拜見師傅!”
這下子,言長老笑得更歡了。
“哈哈,好好好,實在是甚好!”
柳筱看着格鬥臺上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裡也不由由衷地爲顏如是感到高興。
眼睛無意間瞥到臺下的蘇夢陌身上,她就發現,蘇夢陌現在的臉色十分難看。
這下子,她心情頓時更好了,忍不住朝着蘇夢陌拋了個媚眼。
這個媚眼落到蘇夢陌眼裡,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和侮辱!
她頓時氣得雙手緊緊握拳,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劃破手心。
柳筱,你這個賤人,我絕對不會讓你繼續如願!
這時候,陸函之恨恨地看了一眼顏如是,但礙於言長老,終歸是不敢再說什麼,只能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了兄長的屍首,含着淚走下臺。
“站住。”蘇夢陌突然叫住陸函之,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塞進他手裡,低聲道,“下一場鍛造比賽,你一定要獲勝!不然,你再也不要來見我了!”
待格鬥臺收拾乾淨了,就開始舉行鍛造大賽。
言長老身爲去世黎長老的好友,負責主持這次比賽。
“這次比賽考驗的是對礦石的提煉程度。”言長老緩緩說道,“每個參賽者都會分到十塊礦石,請分別對其進行提煉,十塊礦石的總提煉率最高的就獲勝。”
聽明白規則之後,魯木幾個參賽者,很快就走上了臺。
內環的鍛造師,一共有五個,而且冤家又路窄,裡面竟然有陸函之。
臺下的人們,看見魯木走上臺,都不由有些訝異。
“天哪,那個小男孩,也是鍛造師?”
“不是吧,之前看他在學院裡,我已經夠吃驚了,沒想到竟然還是鍛造師!”
魯木根本懶得去管底下的議論聲,昂首挺胸地走到臺中央,那模樣要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陸函之看見他,馬上走過來,臉上滿是譏諷之色。
“哎喲,沒想到今天的參賽選手,竟然還有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娃娃。”嘴裡刻薄着,他的手有意無意地,落在了魯木的鍛造爐上面。
魯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管的真寬,我的毛你都要管?”
“你……”被魯木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陸函之有些惱羞成怒,“你給我等着!”
說着,他袖子一拂,甩頭走人。
第一塊礦石很快就發下來,五個參賽者馬上開始進行提煉。
柳筱展開靈眼,迅速地在臺上一掃而過。
看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四個競爭對手裡,最厲害的就是陸函之,但也不過是合金鍛造師,和魯木這個鍍白金鍛造師,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看來,這場比賽,魯木是勝券在握了。
正當他們幾個優哉遊哉地準備迎接勝利的時候,臺上五個人的第一顆礦石,都紛紛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