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柳筱的美眸閃了閃。
原本還覺得這些蝦兵蟹將不夠過癮,現在倒好,有主角送上門了。
一旁的魯木看着柳筱躍躍一試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寒噤,心裡爲這個自己往槍口上撞的蠢貨撒一把同情淚。
在好幾個丫鬟的簇擁下,過來的竟然是柳芯和柳珊。
柳芯是現任正室夫人所出,是除了柳筱以外唯一的嫡女,因此自小就是被驕縱慣了的脾氣。
而柳珊,只是妾室所出,雖然比柳芯年長,卻一直跟在她身後,百般討好。
看着兩個人過來,柳筱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可沒忘記,這兩個臭丫頭,在她第一天穿越過來的時候,怎麼凌辱自己的。
今天自己送上門,她不好好討回來,她還是柳筱?
柳芯和柳珊顯然是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見柳筱,因此看見她的剎那,都很是詫異。
不過柳芯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侮柳筱的機會,特別是上次景王白易寒的事情之後,她對柳筱的厭惡,更是達到了極致。
緩緩步來,柳芯故意擡高了聲音,道:“哎喲,我以爲是誰呢,竟然是三姐姐,好多日沒見了,我以爲三姐姐是和外面的野男人玩得太忘情,都不認得回家的路了呢。”
話語說得刻薄尖酸,可隨着她一步步走進柳筱,她頓時忘了譏諷,而是難以置信地看着滿地打滾的婆子們,還有旁邊站着的施施然的柳筱和魯木。
“怎麼不說了?我還想接着聽呢,只不過這次可別再把景王說成野男人了,不然真是不敬呢。”
柳筱無神的雙眼落在目瞪口呆的柳芯和柳珊身上,慢條斯理地說道。
柳芯聞言,頓時想到前幾日在柳翰生辰之上,她故意陷害柳筱不成反而自取其辱的事情,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可也不過剎那,她就平靜了下來,又露出陰狠的笑容。
“柳筱,這次你可別在狡辯了。誰不知道,景王殿下這幾日一直在帝都,你一個人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情你自己知道。還有你身邊這個小雜種,莫不會是你和哪個野男人的賤種吧?”
聽了這話,柳筱不僅不怒,還被逗樂了,爲柳芯那令人捉急的智商。
她是得幾歲就開始找野男人,才能生出魯木這麼大的孩子啊?
和柳筱滿不在乎的態度不同,魯木立馬就被柳芯的一句“小雜種”激怒了。
“你個女人,長得醜也就算了,腦子怎麼還那麼蠢?敢叫小爺小雜種,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魯木這話說得殺氣十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透出完全不似孩童的凌厲,讓柳芯和柳珊都不由害怕起來。
但她們看魯木只是個小孩子,態度馬上又囂張起來。
“三妹妹,不是二姐說你,恬不知恥也要有個度。才被太子殿下退了婚,你就這麼放蕩,這樣怎麼還有人家要你?現在還牽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回來,也不怕丟了我們丞相府的臉!”
柳珊向來是柳芯說什麼就幫腔,此時知道柳芯討厭透了柳筱,便也毫不客氣地譏諷起來。
柳筱卻彷彿根本沒聽見柳珊的話,只是微微側首,對一旁的魯木說道:“小木木,我修習了你給我的那本《火炎針》,不如我倆來比試比試,看誰能使出更多的火針?”
魯木本是一臉怒容,聽了柳筱的話,頓時明白過來,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雖然我喊你聲小師傅,可你也該知道現在的你還沒法和我比。”
柳筱聽了滿不在乎地笑笑,說道:“沒事,輸了,師傅請你吃好吃的。現在的重點,是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兩頭母牛。”
柳筱和魯木的對話完全沒有將一旁的柳芯和柳珊放在眼裡,最後那一聲“母牛”更是惹得兩個人大怒。
柳芯不再猶豫,在手心凝聚了靈力,怒喝:“柳筱,你簡直找死!”
可讓柳芯萬萬沒想到的是,柳筱的動作之快,遠在她之上。
她的靈力根本還沒來得及凝聚完畢,柳筱和魯木就已經擡手。
頃刻之間,漫天落下無數的紅色的針雨,每一個都細如繡花針,通紅地燃燒着,無比迅速地向着柳珊和柳芯的方向射去。
柳芯始終都只當柳筱是個草包瞎子,完全沒有料想到她會發出這樣凌厲的攻擊,當場被震驚在原地。
那些火針絲毫不給她們驚訝的時間。下一秒鐘,那些火針就刺入了她們的身上。
“啊,痛死我了!”
“我的衣服燒起來了!”
“我的臉,我的臉!”
一時之間,柳芯、柳珊還有一干丫鬟,都被無數的火針擊中,全部倒在地上。
火針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而來,每個人身上都起碼有幾百根火針刺入。
而柳芯和柳珊,更加是重點被攻擊的對象,至少幾千支火針將擊中了她們。
這火針殺傷力極強。每一根都形態如針般纖細,尖銳地刺入皮膚與血肉。同時它們又帶着火焰的高溫,將人的皮膚炙烤得焦黑。
不過片刻,柳芯和柳珊的衣服和頭髮都被燒了個精光。原本潔白如雪的肌膚上頓時佈滿了血窟窿,還焦黑地冒着煙。
這場景甚是駭人,可柳筱和魯木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錯啊,不愧是我小師傅,階級遠不如我,就能和我使出一般多的火針了。”
魯木眼裡似乎根本看不見柳芯和柳珊的哀嚎,只是驚喜地評價着柳筱的身手。
柳筱聽了,不由得意地撇了撇嘴,隨手地牽起他,說道:“那是自然,不然怎麼做你的師傅。走吧,這裡太吵了,咱們回屋子睡覺去。”
如此說着,柳筱竟然真的不再管地上的柳芯和柳珊等人,自顧自地帶着魯木離開了。
這一晚,柳筱和魯木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整個柳府,因爲他們,一晚上都亂成了什麼樣子。
院子裡的下人被柳芯等人的慘叫引過去,難以置信地看見滿地焦黑的一羣人。
費了好大的功夫,他們才認出其中竟然還有二小姐和四小姐。
他們慌慌張張地去稟告了在主院裡的柳丞相和柳夫人。
柳丞相和柳夫人原本在等柳筱,卻不想等來了寶貝女兒被燒得體無完膚的消息,兩人都是大驚,趕緊跑到院子裡。
柳珊這個庶女也就算了。看見柳芯被燒得面目全非,柳夫人當場就哭成了淚人。
柳芯扯着乾涸沙啞的嗓子,哭哭啼啼地說出,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竟然是柳筱。
“父親,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柳筱那個小賤人,還帶了一個小孩子回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是他們兩個人一齊,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
這下柳夫人和柳丞相吃驚得忘記了憤怒。
柳筱?那個草包?那個瞎子?
如果不是在場每個人都再三肯定,柳丞相一定會以爲是柳芯被燒壞腦子了。
柳芯傷的太重,柳丞相趕緊四處去請藥劑師,來治療柳芯。
整整一晚,柳府都是雞飛狗跳。
天亮之後,柳筱才懶懶地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見牀邊站着一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鬟,抖着嗓子告訴自己,柳丞相和柳夫人叫她一醒來就過去。
柳筱滿是疑惑的看着眼前小丫鬟十分害怕的樣子,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自己睡得太腫了變成豬頭嚇着人家了?
柳筱哪裡知道,這小丫頭是怕她一個不高興,也把她燒了。
柳筱雖然心裡十萬個懶得去見柳丞相,但也知道自己住在這個府裡最終難免要見,只得應下了。
於是她繼續裝作兩眼無神的樣子,由發抖的丫頭牽着,來到了柳府的主院。
主院之中,柳丞相和柳夫人由於一晚沒睡,滿臉都是憔悴之色。
相比之下,柳筱面色紅潤,滿面春風的樣子,讓柳夫人更是恨得咬碎牙齦。
柳丞相看見柳筱後,略帶着鬍渣的臉上頓時怒容盡顯,低聲吼道:“孽女,還不給我跪下!”
柳筱眼裡閃過一絲冷意,絲毫沒有動作,漠然道:“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要跪下。”
柳丞相見柳筱態度依舊這麼囂張,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你對親生姐妹下如此狠手,簡直禽獸不如,你還有臉問你做錯了什麼?”
柳筱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無神的雙眸裡滿是譏諷:“對親生姐妹下狠手?我一直以爲這是柳府的傳統呢。”
旁邊的柳夫人臉色一紅,可片刻後,她又擺出無比委屈的樣子,說道:“芯兒從小都是個溫婉的孩子,最重姐妹情誼,哪裡想到會被親生姐姐毀容……”
柳夫人說着,就落下淚來,哭得梨花帶雨。
柳丞相想起柳芯渾身都是針孔和燒傷的模樣,也是紅了眼眶。
昨日夜裡,他請了宮裡的中等藥劑師來看,可藥劑師竟然是束手無策,只是含糊地說,或許高等藥劑師會有方法。
可高等藥劑師,在碧瑤大陸上是多麼珍貴的存在,他們哪裡能找到。
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竟變得不人不鬼的樣子,柳丞相只覺得齜目欲裂,頓時怒吼:“柳筱你別再狡辯!給我跪下!”
柳丞相凝聚靈力,在周身展開靈壓,想迫使柳筱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