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濮陽思問讓他吃鞋面上的嘔——吐——物——……溫冀北扶額,這小子越來越不正常了。
江沉瓷卻因此鬆了一口氣,看小鮮肉如此放肆,這溫冀北想來不是個難相處的主,她也不用害怕了,她的逗比之氣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這些日子忙着各種事情,竟也沒顧上打聽打聽溫家小公爺的脾性,這下子她可是放心了,剛纔可是把她嚇了一跳,畢竟人家是有丹書鐵券的人,殺人可是不犯法滴~。
沈欺霜就站在馬車邊上冷着臉吹風,看這幾個人發神經。一臉的不屑,直翻白眼。
直到濮陽思明這位世子爺騎着他的高頭大黑馬,帶着一衆的護衛,不急不慢的趕到了。沈欺霜的面色才稍微緩和,目光一直追着濮陽思明溫暖平和的身影。
姍姍來遲的濮陽思明先是下了馬,與溫家小公爺見了個禮。
然後瞥見溫家小公爺的鞋面,再看看江沉瓷,便知又是他娘子的傑作,眼角呈現着藏不住的笑意。這讓溫冀北有點無語,竟一點也不同情他這個慘遭毒手的表弟。本來還爲他表哥可惜,聽說娶了個災星,現在看來倒是越發活得幸福了。
江沉瓷等人看着濮陽思明與溫家小公爺這對錶兄弟門口敘舊片刻,便準備一起進天禧客棧了,溫家小公爺原是下午到的,按理應是比江沉瓷他們還晚些,卻沒想到竟然提前到了。
底下的人也並非不長眼的,急忙去王府稟報,溫家小公爺到了,卻不想世子和世子妃早就被沈欺霜這個作貨給帶出了門。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過後,紫玉、河陽也帶着兩個小丫鬟下了馬,一路追趕,總算是趕上了。
大家見人齊了,便也不站在門口吹風,進了客棧大廳繼續攀談,江沉瓷全程沉默,因爲她的注意力都在溫家小公爺的腳上了,那怪異的走路姿勢,真是既嫌棄腳上的鞋,又不能脫下來,走路還不敢大幅度,生怕甩下一兩滴江沉瓷的精華傑作來。
江沉瓷跟在後面癟癟嘴,還真是好笑,絲毫沒有身爲罪魁禍首的羞恥感。她這臉啊,真是秋月無邊,好大的銀盤!
直到江沉瓷看到了一個人,心緒一下子就不寧了。天禧客棧的老闆娘,怎麼這麼眼熟?這不是花齊鎮小客棧的那個風情萬種的老闆娘嗎?還對濮陽思明笑?還見禮?!
廢話!難道讓人家見到濮陽思明哭不成?不見禮難道把財神爺踹飛?她還想不想在雲南混了?
江沉瓷心中不悅,直覺,也甭直覺了。理智告訴她,這個老闆娘出現在這和出現在花齊鎮不是巧合,即是天禧客棧的老闆娘,怎麼會跑到小鎮子去?或者她是從小鎮子上跟來的,看中濮陽思明瞭?要搶她相公?!這還得了?
江沉瓷想到這,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然後蹭的一下又滅下去了。還沒弄清楚,不能和敵人大打出手,更何況溫家小公爺還在,雖說是親戚,但是她也不能太放肆了,畢竟敵情還不是特別的清楚。
濮陽思明與溫冀北、小鮮肉等人上了包間,江沉瓷並沒有跟去,先是去安頓了生無可戀的沈欺霜,雖是先前都派人打點好了,總要自己親自看看才放心。
包間的門一關上,只剩下濮陽思明和溫冀北、小鮮肉三個人,空氣瞬間都輕鬆了,誰也不再繼續拿架子了,溫冀北吊兒郎當的往席上一坐,揚起腳面,看着濮陽思明,叫嚷道:“表哥你看看,你賠啊!”
“我賠!賠你一雙上好的雪緞子鞋面就是。”濮陽思明微微蹙眉,好生嬌慣自己的兄弟。
濮陽思問一旁笑道:“對啊!得賠,冀北哥你不知道,我大嫂惹禍,都是我大哥買單的,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是被這位嫂子給”
“咳咳……”濮陽思明一旁桌前落座,斟茶品茗,適時咳嗽兩聲,示意濮陽思問給他閉嘴!
濮陽思問先是沉默,之後哪裡肯閉嘴,只見他姿勢誇張,半彎着腰,似是扎馬步一般,胳膊手指身前一揮,大笑三聲道:“被這位嫂子給……制住了……哈哈哈……冀北哥,你不知道,我大哥他現在是老婆奴,他可”
“咳咳……”濮陽思明清清嗓子,又咳了兩聲,臭小子,再不閉嘴可要收拾他了。
溫冀北推着靴子邊,脫下了被江沉瓷吐了一鞋面的錦緞靴子,扔到濮陽思明腳邊,放肆的一揮手,叫濮陽思問坐他身邊,細細講來,他還真想聽聽,笑面虎是怎麼變成老婆奴的。
濮陽思明扶額,反了!都反了!全都造反了!
江沉瓷這邊安頓好沈欺霜後,轉身揮別,雖然沈欺霜沒理她,但是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可來勁了,可嗨皮了呢!
再然後嘛!她去看了另外一位新娘子,江沉瓷好奇心重呀!剛纔看見溫家小公爺,也就是中人之姿,充其量算是中上,長得很周正,有大王妃的基因長成那樣已經不容易了。長成濮陽思明那樣那就是個奇蹟,多虧濮陽思明爹的基因好呀!所以她要看看新娘子到底長什麼樣?想想還有些小興奮,像開獎一樣興奮呢!
“咚咚咚!”敲門沒人理,耳朵尖的江沉瓷竟然還聽見裡面有“你快跑。”“不,要走一起走。”之類斷斷續續的話語。這還得了?!以她豐富的表演經驗,以及無比聰明,靈光無比宛如天神降世般的智慧,這裡面可能有野鴛鴦啊!
這兩位新郎官咋都頭上綠油油的?江沉瓷吞了吞口水,一不做二不休。看看紫玉,也沒見她阻止自己,便大着膽子推門進去了。果見一男子身影躍窗而出。這動作也忒慢了,江沉瓷都在門口腦補了一出大戲了,這咋才跑?難不成剛纔是光着的?
江沉瓷轉頭看看這位即將成爲六弟妹的溫家三姑娘溫婉柔,披頭散髮,雪白的脖子上還一個狗啃的紅印子,香肩半露,姑娘你這衣衫不整的啊……想讓她不想歪都不成啊?
他奶奶的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
江沉瓷內心在咆哮,在顫抖啊!人家沈欺霜也就是想想,也沒怎麼樣,頂多就是跟在濮陽思明後面嬌嗲的叫一聲世子哥哥。
這位溫家三姑娘倒好,行動派,直接鴛鴦戲水了。她怎麼辦?她說還是不說?裝沒看見?還是捅出去?老六本來就窩囊,還不如丫鬟膽子大,出了這事不氣死也得哭死。
江沉瓷忽然覺得自己就這麼闖進來有點尷尬,想化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再想對策,於是,大喊一聲,“哇呀呀呀呀……何方妖孽,快快現身!”
“噗通!”只聽一聲巨響過後,好像有人從窗戶邊上掉下去了!
江沉瓷內心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你奶奶的,身手不好你跳什麼窗,跳還沒跳下去,半掛在窗外,掛就掛唄!你大爺的,倒是抓牢了呀!這摔死了怨誰呀?
“奇哥!”只聽溫婉柔淒厲的大喊一聲奇哥,坐實了她與野男人幽會的事實。
江沉瓷懷着悲痛悼念的心情,慢慢走到窗戶邊上,看着摔下去的那位,二樓你都跳不下去,活該你摔成個爛茄子!就這身手,就別跟人家的新娘子幽會了好嗎?偷人家新娘子很缺德,你不知道嗎?底下的那位奇哥,正以唐老鴨的姿態,光着膀子,脖子上掛着衣服,摔在了過路的米車袋子上,命真大啊!命不大也摔不死,二樓而已。
江沉瓷沒來由的對這位不仗義的兄弟嗤之以鼻,她手下這兩房婚事辦的……嘿!真是精彩絕倫,妙不可言,讓她怎麼辦啊?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可這也不是她的錯呀?江沉瓷現在只想狗帶,這日子沒法過了。
濮陽思明等人聞聲出來,已是先於衆人一步,到了樓下,濮陽思明擡頭,瞥見一臉無語的江沉瓷,江沉瓷朝屋內聳聳肩膀,意思很明白,從這屋裡摔下去的。
濮陽思明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溫婉柔的房間是早就安排好的,眼見米袋子上這個光膀子的男人,也就明白了一二,低頭看着摔暈的男人,濮陽思明的眼神比刀鋒更加凜冽,令人好生害怕。
有那麼一瞬間,江沉瓷以爲看見神仙哥哥濮陽思溫了呢,看得出來,底下這位老兄死定了。濮陽思明那臉色真是百年難得一遇,這位奇哥他真幸運!
溫家小公爺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個男人竟然跟到雲南來了,他永寧侯府的臉算是丟盡了。
“來人,把他給我帶上去。”
“是!”
濮陽思明一聲聽不出情緒,極爲冷靜的命令過後。莫羿便一揮手叫了兩個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將這個衣衫不整的光膀子男人提拎起來,拖着向客棧的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