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話說,上官家可是名門望族。這龍庭,就是上官家的一塊地,據說是因爲風水學上說,這是龍脈。所以上官逸的母親當初建了這棟房子給他,龍庭的意思不用解釋了吧。”
我點點頭,望子成龍,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人都一樣。
“上官逸的外公,一心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不過只有上官逸的母親上官燕這個女兒,好在上官燕從小就特別聰明,而且商業頭腦讓男人都敬畏,他外公也就沒什麼遺憾的放心的把家業都交給了他媽媽。
不過一次意外,他外公在外面有了個女兒,就是上官婷,你在封家見過的。”方鐸解釋道:“聽說她被接回上官家的時候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正趕上上官逸的父母結婚,上官逸的媽媽心地特別好,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沒有排斥,相反特別照顧。
他外公去世後他媽媽就把上官婷接到封家了,誰知道這反倒成了禍害。上官婷一來二去的跟姐夫搞在一起了。”
姐夫跟小姨子搞在一起了,我不禁有些驚訝,這豪門的生活還真是亂。這也難怪上官逸對上官婷那麼不待見。
當時在封家,聽到上官逸說的那些話我其實就有猜測,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上官逸的母親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但是礙於上官逸還小,也沒離婚,不過和上官逸的父親分居了,直到上官逸十五歲的時候,她把上官家的產業正式更名爲華逸集團,也是那年,死於車禍。”方鐸嘆了口氣,表情裡是對長輩的懷念。
我點點頭,“那既然是車禍,又爲什麼說死因蹊蹺?”
方鐸看了我一眼,“你倒是敏銳。”
“是你們說的,死因蹊蹺,所以我想這應該另有隱情。而且,就算是封首長出軌,上官逸也不至於恨成這樣。”我不會忘記,上官逸看封援朝和上官婷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仇人纔有的。
“上官逸的母親當時是接了一個電話開車出門的,據說那段時間在鬧離婚,不過並不順利,臨出門前好像還和上官婷吵了一架。然後就出了車禍。
上官逸本來是以爲他媽媽心情不好導致開車分神,趕到現場的時候車子已經起了火,不過並沒見到他媽媽的屍體。”
“不見屍體,這怎麼可能?”我心裡一驚,好好的人不可能燒成灰吧,就算火勢再大,一定有消防滅火,那麼最多也就是面目全非,至少會有骨骸的。
方鐸和宋雲磊對視一眼,又道:“所以,上官逸才起了疑心。當時上官逸已經進入部隊訓練,在準備特種兵的選拔,一切都是他聽來的,所以……”
“所以他是懷疑車禍根本就是假的,他媽媽在車禍前就被人害了?!”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事上官逸怎麼可能不查,他查了他媽媽的通話記錄,找到那個打電話的人,結果,那人在他媽媽車禍當天,意外墜樓。在車禍現場他想找到些蛛絲馬跡,可惜因爲車子起火,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方鐸說到這,目光看向外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作爲一個刑偵學的人,對這個案子一定會抱着很大的興趣,這興趣無關對方是誰,死者是誰,而且,他應該也想幫上官逸結了這個心結,找到答案。
“你去的那座墳墓,是個衣冠冢。”半天沒開口的宋雲磊突然說道:“封援朝對這件事沒有任何交代,甚至沒辦葬禮,你說,上官逸會不會恨他。”
“所以,上官逸還懷疑是他父親和上官婷害了他媽媽。”我接過話茬說道,只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他們親手害的,這麼多年的家庭情況上官逸也不傻,只怕怨恨早就在心裡了,他媽媽的死只是一個導火索。”方鐸說。
我張了張嘴,只覺得心頭有東西卡住了。這件事超出我的承受能力,聽着後背都發涼。姐妹二人都愛上了一個男人,姐姐又離奇死亡,找不到屍骨……
我終於能理解,上官逸爲什麼要改隨母姓,又爲什麼要來南疆了。
南疆是上官逸母親的家鄉,華逸集團的總部最初也是在這裡,我雖然對商業新聞不關注,但也知道,頗負盛名的華逸集團在南疆起家,是近年才搬遷到其他城市。
不過最初經營的是藥廠,十年前才轉行涉足其他行業,慢慢也放棄了製藥這塊。
我在龍庭足不出戶的休息了兩天,在第三天,準時出現在坤鵬公司。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裝,方鐸,宋雲磊,阿城緊跟在身後,有一種上戰場的感覺。
這一次,我沒有心慈手軟,也沒有拖拖拉拉,我選擇了速戰速決。
我現在得身體狀況,也不允許我有任何遲疑。更何況曾經的經驗告訴我,猶豫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絕地。
突然間召開的董事會議,具體來說是全公司的高層會議,又不說明原因,讓很多人有些不滿。
從我一走進會議室起,就有些老資格的人指指點點,於東更是在一旁推波助瀾。
“於總,你這突然間把大傢伙都找來,也不說明原因,不符合規矩啊。”
“是啊,這點規矩都不懂,一個黃毛丫頭,老實在家收錢就完了,瞎折騰什麼。”一個看上去年紀比較大的董事輕蔑的附和道。
我不動聲色的在首席的位置上坐下,全當是沒聽見。之前特意交代了在我旁邊左右兩側留兩個位子,分別是方鐸和宋雲磊。
“於總,這是公司會議,這兩個外人是怎麼回事?”於東站起來指着方鐸和宋雲磊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外人?”我笑着反問,於東,你就蹦躂吧,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我知道其他人也一定對方鐸和宋雲磊的出現有着不滿,在他們沒有出聲討伐的時候,我先開了口,免得一會亂糟糟的一片,“各位,今天臨時招大家來,有兩件事要宣佈。”我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自認爲很威嚴的架勢,不苟言笑的說道:“這位,是宋雲磊先生,是我新聘請的首席執行官。”我指着宋雲磊介紹道。
宋雲磊站起身,微微欠了下身,算是跟大家打過招呼了。
其實正常的任命要比這正式多了,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從簡。
“什麼?爲什麼突然外聘執行官,也不跟我們商量?”毫不意外的,那些老人都紛紛出言質問。
我笑而不答,繼續指着方鐸介紹,“這位,是我聘請的公司法律顧問。”
“這怎麼回事?突然外聘兩個人,我們不同意。”之前的那個老董事又出聲反對了。
會議室裡緊接着也開始躁動起來,我很明白,我突然間回來接手公司,又突然間外聘經營管理者,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我這是要換血了,利益當前,誰都怕牽扯到自己。反對,是必然的。
“大家安靜,就算有人反對,那也要等董事長把話說完。”站在我身後的阿城突然出聲,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其中的威懾力十足。他是桑坤身邊的人,說話多少大家都會有些忌憚。
一時間會議室裡算是安靜下來。
我冷眼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圈,才緩緩開口,“衆位,我知道,桑坤把公司給我,你們多有不服,但白紙黑字,我是唯一繼承人,我說句不好聽的,今天就算我要把這公司的房頂掀了,你們也只能看着。
我於君悅不懂你們那些道理,我只知道,我手上的文件和股權,讓我絕對有資格做任何事。不服氣的,你現在立馬可以走。”
我說着輕拍了下桌子,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會議室裡也出現迴音。下馬威,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不能怎麼樣,但也足以告訴這裡的每一個人,我不是好惹的,我現在很生氣。
這公司建立了股份制,百分之70的股權都在桑坤自己手裡,那百分之30,其中有一半都是一些老資格,桑坤念情贈送出去的。
我這話說的很囂張,也很狂妄,按常理來說,我不該這麼說話。但既然他們當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糊弄,我也就乾脆有個孩子樣。
“這不是胡鬧嗎?”之前那個董事明顯氣焰小了些,但還是頗有微詞。
我嗤笑一聲:“我就是胡鬧,你也管不着。”說完我又看向衆人,“今天,我把話撂這了,以後公司的經營管理,都有宋雲磊先生負責,大家可以叫他宋總。誰要是有意見,可以保留。”
我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根本就是強制性的獨斷專行。
“好了現在我說第二件事。”我的目光投向於東,“鑑於於總一年來的‘出色’表現,我現在決定,罷免其所有職務。”
“你說什麼?”於東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