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來得突然,陸城晞只感覺車子一震,手上的方向盤根本控制不住,腳下剎車一踩,但還是直接的往前衝了過去。
緊接着再嘭的一聲,攬勝直直的撞上了前車的車尾。
也在這同一瞬間,陸城晞的額頭抵在方向盤上,疼的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時間點,車的速度也不會太慢,撞這麼一下,他的頭還是感覺有些昏沉。
推開車門下車,羅磊同樣也下了車,陸城晞眸光微微一縮,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意外,是人爲。
甚至,還是他。
羅磊看着陸城晞額頭上的血跡,心一顫,但很快恢復自然。
這鐘轉彎的追尾四處可見,所以,也不會有什麼責任。
陸城晞撥打了簡晨的電話,讓他來處理。
羅磊看着淡然處理着事情的男人,語氣,姿態沒有任何慌張,但想到自己,手心裡卻滲出了汗水。
“會不會開車啊!”
最前面的那輛凌志車的車主一下來,扯着喉嚨就大叫起來,大腹便便的模樣,一臉的肉堆在了一起。
看了眼陸城晞,瞅了眼攬勝,最後目光直直的看着身後那輛奧迪車。
“小子,你會不會開車?你知道不知道,這車我新買的?”
羅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陸城晞。
“打電話讓警察來處理。”
“故意傷人罪。”
羅磊剛一說完,陸城晞就補充了一句,前者臉色一變,滿是憤怒的盯着他。
“什麼故意傷人罪?只是一個普通的追尾,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另一邊,簡晨還在應付着莞局,接到陸城晞的電話,聽到撞車兩個字我,嚇了一跳,急忙離開了會所,半夜又把韓亦澤給吵醒。
幾人來到車禍現場,陸城晞額頭上的血讓幾人都一驚。
“二爺,怎麼這麼嚴重,還認得我是誰嗎?”
韓亦澤直接衝到陸城晞面前,撥開那隻隔在額頭上的手,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韓亦澤!”
陸城晞頗爲不耐的叫了他一聲,看了眼後面的那輛跑車。
“鑰匙呢?”
韓亦澤剛拿在手裡,陸城晞已經抽了過去,姿態坦然的開鎖,開車門,坐上去,車子一響,消失在夜裡。
現場頓時留下這幾人。
韓亦澤看着羅磊,扶着額頭作頭疼狀。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好,爲了那樣的女人值得嗎?”
羅磊只是死死的盯着韓亦澤,沒有吭聲。
“男人啊,總是不到黃河不回頭,那樣的女人,除了張臉蛋,到底哪吸引人了?兄弟啊,回頭是岸啊。”
韓亦澤邊說着,邊伸手去拍羅磊的肩膀時,後者躲開了他。
“你懂什麼?”
羅磊滿是怒意的質問着對面的男人。
“我懂什麼?我懂的是,若是一個好女人,不會同時跟不同的男人勾三搭四,甚至還上牀;若不然,這樣的女人只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婊子。”
“你說什麼?”
羅磊一聽後面的兩個字,眼裡要迸出火意了,死死的盯着韓亦澤,垂在雙側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需要我說什麼嗎?整個北城有哪個男人不知道?”
見再刺激下去會有問題了,韓亦澤又悻悻然收了嘴,揮了揮自己的手。
“這事,交給警察處理吧。”
這樣的追尾事件,每天都有,羅磊撞得很有分寸,拿挰得很好。
警察一來,記錄,拍照……
安暖沒有什麼睡意,煲了一部當下流行的恐怖片---主君的太陽,一個人躺在牀上,用筆記本看着,剛開始看的時候,那些靈魂,還是嚇了她一跳。
一出場就是那麼的恐怖,後來慢慢的習慣了,對於主君的改變,她覺得很好。
女主碰到主君是幸福的,他給了她全新的生活,她亦帶給了他從未有過的生活。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把筆記本一拿,放在牀頭櫃那裡,自己縮進了被子裡。
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腳步聲越來越近。
安暖屏住呼吸。
“小暖。”
他叫她的時候,安暖隱約聽到了別樣的情緒,暗啞暗啞的……
她眼簾顫了顫,緩緩閉開,隨着瞳孔一縮。
“你的額頭怎麼了?”
原本還想着裝睡,睜開眼卻看到他額頭上的血漬,安暖的心驀的一沉,坐了起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疼不疼?”
“不疼。”
陸城晞低笑的時候,呼吸之間有幾分酒味,安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額頭怎麼撞的?是不是酒後駕車被撞的?我不是讓你少喝點酒嗎?你自己還喝這麼多?你都不聽話的,這麼大人了,還醉駕,現在只是撞了個額頭,要是情況意外,你讓我怎麼辦?”
安暖說得很快,胸口起伏得厲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緊張,看着那紅色的血漬,心裡總是慌慌的,她這樣的模樣落在陸城晞眼裡,後者只是勾着脣角,視線諱暗不明的落在她臉上。
她的反映告訴他---她在擔心他,緊張他。
“我這不好好的嗎?”
他低低一笑,摸了摸她的臉,眸光覆上了一層柔情。
“都流血了,還怎麼好?”
安暖從牀上起來,套了件外套,把整個房間的燈都打開,拉着他站在燈光下,看着額頭的位置,那裡似乎還有新鮮的血漬往外涌出。
“我們快去醫院。”
她慌亂的拿着手機錢包什麼的,拉着他往外走,陸城晞卻腳步不動。
像個孩子似的,安暖在強拖着他走。
“陸城晞,撞到額頭可事大可事小,要是不小心遺下後遺症,你要是失憶了怎麼辦?你要是不記得我了怎麼辦?”
安暖一臉的焦急,說話的時候,臉因爲緊張跟擔憂紅撲撲的,瞳孔裡的眸光也是慌亂,害怕的。
“不會的。”
陸城晞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你已是常久居客。”
“少跟我油腔滑調。”
第一次,他說不過她,被安暖慌慌張張的帶去了醫院,包紮,照ct,安暖都在他身邊陪着,後來得出的結論是,皮外傷。
安暖鬆了一口氣。
只是皮外傷。
“羅家那小子,是不想在北城呆下去了,竟然敢開車撞你。”
阮煜皺着眉頭說了一句,安暖頓時明白,今晚的事,不是陸城晞的原因,而是有人想害他。
“羅磊怎麼可以這樣!陸城晞又沒有哪裡得罪他。”
安暖有些抱怨的說了一句,阮煜卻哼了一直,滿是不屑的說道。
“他做這樣的事,爲的還不是那個女人;自己的父親出事都沒有見他去做什麼,倒是那個女人一句話,他就以身犯險,我除了說他傻真是想不出其它形容詞,只能說,那堆人關係真心亂。”
阮煜搖了搖頭,滿是無耐的神色。
兩個兄弟爲了一個女人反正成仇,這種事電視上倒看到很多,結果卻在自己身邊,要是女人好也就算了,偏偏是鍾欣琴。
實在想不通,到底看中了那女人何點。坑在醫亡。
換是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平生最討厭的女人就是做作,作到死!
“太過份了!”
安暖氣憤的說了一句。
“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陸城晞無謂的說了一句,安暖看着那個白色的補丁,想到剛纔那些血,心裡很不舒服。
“還好沒事。”
倆人從醫院離開,已是半夜,回到博興樓,陸城晞的神色略顯疲倦,坐在沙發上就不願意再動。
“陸城晞,水已經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安暖已經打開了熱水器,正裝着熱水,一會他過去可以直接洗了,卻不想過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手背搭在眼睛上,像是睡着了。
安暖握着他的手時,感覺到肌膚處傳來一陣涼意,這纔看清楚,他手上的戒指。
這戒指,他一天都沒有取下來。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涌動着。
她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脖子,空空的,她洗澡前已經取下來,放好了。
他卻時時刻刻戴着。
“陸城晞。”
“嗯?”
他帶着濃重的鼻音應了他一句,安暖想到他又喝了酒,又撞了車,頭應該不舒服,整個人很累。
洗澡,算了吧。
幫他抹抹。
“我幫你洗個臉,擦一下去牀上睡吧。”
她柔柔的說完,去了浴室,端了一盆熱水出來,擰乾毛巾,拿下他的手時,他突然睜開眼睛,安暖頓時不知道這動作是下去還是不下去。
尷尬的頓在了那裡。
她剛想說什麼解釋一下她此時的動作,他又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都要嘣出來了。
手掌覆着溫熱的毛巾輕輕的抹着他的臉,這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裡,第一次,做這種親密的事,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他。
棱角分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整張臉抹完之後,她又重新擰水抹了一次,耳後,脖子都沒有錯過。
擰了幾把水,連帶把他的手都輕輕的試擦好,一顆一顆的手指,她都溫柔的清理過。
他真的醉了,整個過程都沒有睜開眼。
“陸城晞。”
“陸城晞?”
她輕輕的叫着他的名字,連續幾聲後,才聽到他嗯了一聲。
“你坐起來,我幫你洗洗腳。”
“嗯?”
“洗腳。”
安暖攙扶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坐了起來,蹲在地上,脫去他腳上的皮鞋,隨着是襪子。
莫名的,連着她的心跳都在加速。
她挽起他西褲的褲角,小腿處紋理分明的肌肉,皮膚上濃密又烏黑的汗毛。
腦海裡突然閃過以前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汗毛的多少,代表着那方面的能力。
果然,這是事實!
她被自己的這個認知給嚇了一跳。
手從褲角上挪開的時候,手背覆上了他的手,她擡頭,視線對上他那雙黑臺譚的雙黑,安暖的呼吸一頓。
那裡,透着巨大的魔力,讓她不受控制的被吸附進去。
“我自己來。”
陸城晞沙啞着聲音說,把腳放進水裡。
安暖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給他擦乾淨。
完成後,他還要端水去倒,安暖見他是病人,不記他動,自己善了後,進房間去把牀鋪了一下,出來的時候,他剛從浴室出來,身上,穿着她準備的睡衣。
“你快去休息吧。”
“嗯。”
他點了點頭,進了房間,安暖一到浴室就看到洗手檯上那條黑色的子彈內褲懸在那,特別的顯眼,招搖,像故意爲之……
其它衣服都規矩的話一邊,獨獨這條褲子,卻掛在那。
雖然,以前兩人也一起住過,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事情發展的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她紅着臉把那條褲子丟到盆裡。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頰緋紅得根本不像她安暖。
第二天,安暖醒來很早,看着他還在睡,自己小心翼翼的起牀,穿好衣服,輕輕的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的是,閉關上的瞬間,牀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安暖開着車去買福安樓的小籠包,她以前聽他說過,那裡的包子味道很不錯,停好車,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在這裡,裡面大廳的位置,更是人潮擁擠,很多老人家來這裡喝早茶。
她到了點外賣的窗口,從包裡拿出錢包,這纔看清楚前面的女人。
雖然遮掩得很好,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鍾欣琴!”
她冷着聲音叫了面前的人一句,後者一回頭,見是安暖,瞳孔也縮了一下,鍾欣琴帶着口罩,帽子,還真的是怕大家認出她來。
“我剛想找你,卻不想在這裡就碰到你,剛好,我有事跟你說。”
安暖態度有些霸道,頭髮扎高,裡面穿着一件打底的毛衣,外面是一件棉襖,配着昨天新買的圍巾,緊身褲加棉靴,高材原本就高挑,站在那,比起鍾欣琴,多了幾分盛氣凌人。
鍾欣琴穿着一件超大的衛衣,頭又遮掩得嚴嚴實實,垂着頭,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神態。
見她一拿好東西要走,安暖也不點東西了,直接拉着鍾欣琴的手,阻止她繼續離開的腳步。
“你想怎麼樣?”
鍾欣琴生怕別人認出她來,目光四周去瞅着,連帶着聲音也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