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擺了擺手:“不用,我還沒醉,自己走回去沒問題,今晚多謝成公公解圍了。”
成適才笑笑:“哪裡,都是在宮裡做事的,何必彼此爲難呢,那你早些回去歇着,我也先回去了。”
陳年一個人慢慢走回房,這間房還算是寬敞,作爲新房佈置都很新,皇后還特特賞賜的不少東西,內務府的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不敢怠慢,都是挑選了一番才送過來的。娶了皇后身邊近身的奴婢,平日裡當差,少不得被小太監們戲弄,就連吳長海也經常偷偷笑他豔福不淺。只是各種滋味也只有他心裡頭清楚。
房裡冷冷清清,他胡亂的解開衣釦躺在牀上,這牀,唯有佩兒不在的時候他才能躺下,成親後佩兒對他的眼神一日冷似一日,每每想親近的時候,她總是嫌棄憐憫的目光看着她,以前那個可愛的佩兒不見了。想着想着陳年睡着了,突然腿上一陣疼痛,他醒過來看到佩兒板着臉站在面前:“誰讓你躺在牀上的?”
陳年急忙支撐着起來,剛靠近,佩兒急忙用手揮舞着:“這麼大酒味,你又去喝酒了?”陳年不語,佩兒繼續罵道:“狗奴才就是狗奴婢,整天不是喝就是睡,皇后還指的你有朝一日能在皇上面前得臉,看樣子真是指望錯了人,莫不知你這般無能,還不如當初早早的讓我嫁給那李長。也比你這窩囊廢強百倍。”
見陳年不說話,佩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滾開,以後不許睡這牀。”
原本在睡夢中被弄醒,就有些不舒服,喝酒的時候總是被別的太監擠兌,如今佩兒又總是這樣辱罵他,陳年有些氣,硬是站在佩兒面前不肯走,佩兒看他愣着,揚手就給一巴掌,終於激怒了陳年,他一把將佩兒推倒在牀上,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衣服。
佩兒緊緊護着衣服大聲問:“你想幹什麼?”
陳年此刻已經紅了眼:“你說我想幹什麼,你不是說我廢人嗎,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廢人。”
佩兒哪裡爭的過他,掙扎了幾下便被陳年死死的按倒,那華麗的宮裙被剝去,連同那最後一點的自尊,統統被扔在地上,陳年像失控的野獸一般任意的撕咬,彷彿要把這些日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佩兒的手臂、身上、肩上滿是他的牙印,最後他順手抄起牀邊的拂塵撣,
照着佩兒就捅。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雲霄,再次打破這夜空的寧靜。
剛剛睡下的瑤月一驚,坐起身來喚人,蓮心急匆匆的進來問:“怎麼了,主子?”
“你可聽見一聲慘叫?”瑤月按住彭彭的心,晚上險些被皇后抓個正着,已經讓她心有餘悸,方纔這一聲叫,更是駭人。蓮心搖了搖頭。
又過了一會,瑤月見再沒了動靜,努力的勸服自己可能是夢魘,才勉強睡下。
第二天裴容端着洗漱的熱水進來,見了她便問:“聽蓮心說主子昨晚也聽到叫聲了?”
瑤月正對着鏡子梳頭,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確實是有人在慘叫?”
裴容惋惜的嘆了一聲:“奴婢回房後想着皇后的事情,沒睡着,那一聲慘叫聽的真真的,那傳來的方向,奴婢估摸着是太監所那邊傳來的。”
瑤月立即明白了:“看昨夜佩兒那神色倒也不想受罪的樣子,怎麼的轉眼就這般悽慘的叫喊,讓人聽着心裡怪害怕的。”
裴容接過瑤月手中的梳子,仔細的給她梳着髮髻:“看着再風光也無濟於事,女人的命就是這麼薄。”
瑤月聽出了些端倪:“你這怕是說自己的吧?元太醫一直都沒跟你聯繫麼?”
黑黑長長的頭髮在手上被梳成精緻的髮髻,再配上淡雅的珠釵,顯得整個人清新脫俗,裴容滿意的打量髮髻:“沒什麼事,也不需要聯繫,畢竟身份有別。”
瑤月從鏡子望了一眼她倔強的臉:“你就是僵着性子來吧,元太醫人不錯,對你,本宮也看得出真心,何必要這般爲難自己呢。”
裴容垂下眼簾:“主子您就別說了,奴婢是罪臣之女,他是功臣之後,家室相差太多,還是讓他好好的聽從家裡安排。奴婢只要跟着主子您就足夠了。”
這天早晨請安,瑤月穿着十分清減,皇后遲遲的沒有出來,嬪妃已經快到齊了,大多數人都圍着沈璉噓寒微暖,惠婕妤的臉冷的都快結冰了,瑤月看着覺得好笑,便也不做聲。林選侍很晚纔到,她倒是衣着華麗,盈盈的進來,毫不着急,一身杏紅色繡着紅蓮圖案的宮裙,發間以銀色瑪瑙花鈿裝飾,幾綹綴着紅寶石流蘇垂在耳邊,如一團華彩慢慢走進。
惠婕妤厭惡的皺了皺眉,捏起帕子壓了壓鼻翼兩旁的脂粉,道了一句:“怎麼的突然一股嗆人的狐騷味兒?”
林選侍倒是絲毫不介意,徑直的坐下,探着身子問一旁的徐才人:“昨夜裡那叫聲,你們可都聽見了?”
徐才人點點頭:“聽見了,那聲音悽慘的很,又是深夜
,嚇的我一激靈,下半夜就幾乎沒閤眼。”
頓時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我也聽見了,怪嚇人的,不過後來就沒聲了。”“我當開始啊,當做是哪裡的野貓叫呢,但聽着又不像。”
...
林選侍抿着嘴:“我聽着那傳來的方向,似乎是太監所那頭的。”
“啊?”衆人都有些驚訝,一個個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誰都知道太監所那邊只有一個女人,如果說是慘叫,那必然是佩兒。那是皇后親指的婚事,哪裡容得了她們議論,便都悶悶的不再往下深說了。
惠婕妤見轉眼林選侍就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人再留意到她穿着如此妖豔,心裡十分不痛快,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倒是沒聽見,被人伺候慣了。早早睡下,哪裡還有那心思去探聲音是哪裡發出來的,我看吶,是原先伺候人習慣了,現在一下子閒的慌。”
大家都知道林月是惠婕妤宮裡出來的,兩個人見面時常不對付,也都不說話。
林月拂了拂手上的戒指:“我倒是閒不下來,皇上時常傳我過去陪着,這錦姝公主又喜歡黏着我玩樂,唉,我倒是羨慕惠婕妤如今的清靜。”
惠婕妤滿臉羞紅,正欲發作,皇后出來了,衆人均起身行禮,瑤月起身時瞄了一眼,伺候在皇后身邊的不是佩兒。
皇后落座後,淡淡的問:“方纔在聊些什麼,這麼開心?”
大約是都留意到佩兒沒有來,大家心裡都有了幾分明白,沒人敢說話,惠婕妤衝着林選侍一笑:“方纔啊,是林妹妹問起昨兒夜裡有沒有聽見什麼怪聲,還說那聲音是從太監所傳出來的。大家都說沒太留意,唯獨林妹妹聽的仔細呢。”
楚芮神色凌然,原本有些倦容的面容添了幾分戾氣:“是麼,看樣子林選侍真是有心人,不但擅長替旁人排憂解難,還能時刻留心宮中瑣事,本宮這位置,不給你留着真是可惜了。”
林月起身跪下:“皇后明鑑,林月也只是半夜聽見聲音,覺得奇怪,早間閒來無事,跟衆姐妹們閒聊幾句罷了,要說留心宮中瑣事,妹妹哪裡比得上惠婕妤呢。隨便妹妹到了哪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婕妤都盡力打聽清楚,也是盡心了。”
惠婕妤原本想着在皇后面前參她一本,沒想到被反咬一口心裡十分不痛快,正要說話,被皇后喝止:“夠了,夠了,你們就知道在這裡嘰嘰喳喳胡亂議論,成何體統,後宮本是齊心侍奉皇上,如今你們倒好,不知道都藏着什麼心思,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本宮乏了,都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