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默訕訕抽了抽嘴角,繼續說,“接着嘛,我肯定要問小相思發生了什麼。聽小相思的口氣,好像是聶怫然親自給她打的電話。”
聽到聶怫然這三個字,楚鬱無端端呲笑出聲。
翟司默奇怪的看着他,“你幹麼笑得這麼嬴蕩?”
楚鬱磨牙,伸手重拍了拍翟司默的後腦勺,“太燒腦的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因爲……你沒有!”
“……”
翟司默臉一綠,惡狠狠的瞪楚鬱,隔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我操你大爺!”
“口味真重!”
翟司默,“……”
……
醫院。
“姐,你,還好麼?”
聶相思看到病牀上臉色白得異樣的聶怫然,簡直不敢相信。
明明昨晚,她還好好兒的。
聶怫然虛弱的呼吸,手無力的撫了撫身邊的牀位,“別站着了,快坐。”
聶相思坐下。
聶怫然立刻握住了聶相思的手。
聶相思手一抖。
不爲別的,只因聶怫然的手,冰得像是剛從冰桶裡拿出來的般。
“我現在的樣子,很嚇人吧?”
聶怫然看着聶相思,有氣無力的說。
聶相思輕輕搖頭,大眼擔憂的看着聶怫然,“發生了什麼?”
聶怫然臉一下僵住,雙眼在頃刻涌上血紅,直直盯着聶相思。
聶相思心絃顫動,反手握緊聶怫然的手。
戰廷深淡漠站在牀尾,黑眸深邃不動聲色看着聶怫然。
“姐。”聶相思憂心的看着聶怫然。
“……小妹,我好恨。”
聶怫然顫啞着嗓音,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聶相思見她這般,心底伸出些許難過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聶怫然看着聶相思的眸光每一縷都帶着極致的恨。
聶相思知道,她恨的不是她,而是臧天霸。
“他如果不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大可讓我打掉。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用這樣殘暴的方式折磨我,直到孩子從我身體裡流掉!”
“……他,他做了什麼?”
聶相思雖然不知道聶怫然對於她和臧天霸的孩子,是怎麼樣的情感。
但身爲兩個孩子的母親,也經歷過險些流產的痛楚。
她很清楚那是怎樣的疼痛。
所以聶相思看着聶怫然,心裡的觸動很深。
聶怫然眼裡的流紅轉動,突然就朝戰廷深看了過去。
戰廷深黑眸輕斂,嘴角快速勾過一絲陰寒,待聶相思順着聶怫然的視線朝他望來時,戰廷深又是一幅寡涼冷漠的模樣。
聶相思沒有疑惑的皺緊,不明白聶怫然爲何突然看某人。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戰總裁那兩位好兄弟。”
聶怫然輕聲道,聲音裡不難聽出感激。
聶相思眉心一跳,深深看了眼戰廷深,轉過視線看着聶怫然,“感謝四哥和五哥?爲什麼?”
聶怫然虛累的停了會兒,待精神緩提了些,才望着聶相思道,“昨晚朋友約我去酒吧見面,正好楚先生和翟先生也在。我與朋友離開酒吧時,臧天霸的人突然出現,他們抓住我就是,就是一陣……毒打。”
打?
聶相思驚然的打量聶怫然。
“他們沒有打其他的地方,只是針對我的肚子。”
聶怫然說着,抽出被聶相思握着的手,掀開了身上蓋着的被子。
也不顧及戰廷深,抓着病號服的衣襬,緩緩往下撩。
隨着她的動作,聶相思漸漸看到聶怫然的肚子……
聶相思震驚的張開脣,看着聶怫然滿是紅於的肚子,那橫亙在肚臍的一張青紅腳印,格外的顯目,驚人。
戰廷深在聶怫然扯開被子時,便掩下了黑睫。
聶怫然看到聶相思震駭的表情,雙眼快速閃了下,慢慢放下病號服,看着聶相思,聲音沙啞道,“小妹,如果不是楚先生和翟先生及時出手相助,我看,臧天霸這次不僅僅是想要我孩子的命,他也想要了我的命。我知道……昨天臧天霸在聶家丟盡了臉面,他心腸歹毒,無惡不作,恐怕在那時他就存了這樣的心思。本來啊,他在聶家丟了面子,自然要在聶家的人身上報復回來。而我……”
聶怫然擡手矇住自己的雙眼,臉色蒼白而痛苦,已是說不下去了。
聶相思看到從她指縫間滑出的淚,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小妹,是不是這輩子,我們聶家都無法擺脫臧天霸的欺侮,我們要被他這麼欺負一輩子麼?”聶怫然隱忍着嗚咽道。
“姐……”
聶相思坐上前,彎身輕抱住哭得整個身子都在抽搐的聶怫然,眼角乾熱,“不會的。我們要相信哥。”
“我當然相信臣燚。早晚有一天,臣燚會站在榕城的頂端,凌駕於臧天霸。可是小妹,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呢?我們都清楚,以臣燚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於臧天霸抗議。臧天霸昨天又在聶家受了氣,日後恐怕會更加防備着聶家,防着臣燚。以後臣燚在榕城的發展,只會更加艱難。等到臣燚終於能打敗臧天霸,替我們聶家報仇,也許要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更久。”
聶怫然說着,眼底露出濃濃的恐懼,“十年?我現在連一天都熬不住了你知道麼小妹?我真的,真的堅持不住了。我好累啊小妹。”
聶相思淚染羽睫,更緊的抱住聶怫然,“不會那麼久的,一定不會。我相信我哥,我相信他!”
“小妹,我想我媽,想我爸,想爺爺……”
聶怫然臉埋進聶相思的頸邊,崩潰的泣出聲道,“可是他們都不在了,被臧天霸害死了。”
聶相思閉上眼,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滑。
“我恨,我好恨啊!”
聶怫然猛然抓住聶相思的胳膊。
“……”聶相思手臂緊顫,很疼。
戰廷深看到聶相思的手臂大弧度的抖了下,黑眸碾過陰翳,冰冷的看了眼埋在聶相思頸項痛哭的聶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