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樑雨柔嫉妒和痛恨到了極致,雙眼被怨毒填綴,扭曲着臉頰捶打着方向盤,崩潰大叫。
聶相思,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懷他的孩子?!
等着吧聶相思,等着!
……
因爲樑雨柔的突然到訪耽誤了些時間,聶相思出門,趕到藍鳶時,溫如煙已經等候多時。
“溫阿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聶相思一看到溫如煙,便立刻表達歉意。
溫如煙只是溫柔笑了笑,讓她別介意。
牽着她坐到位置上,溫如煙將藥方和給她抓的藥都給她,“藥方上我讓老中醫註明了服用方法和每天每次服用的次數和藥量,你按照上面的吃就行。連吃一個月應該就能看到效果。”
“讓您費心了。”聶相思說。
“沒事,舉手之勞。”
頓了頓,溫如煙輕蹙眉,關切的盯着聶相思微有些蒼白的臉,低聲道,“思思,你不舒服麼?”
聶相思愣了下,看着溫如煙,“沒有啊。”
溫如煙抿脣,上身往前傾,伸手撫摸聶相思發涼的臉蛋,擔憂的看着她說,“臉怎麼這麼冰,是不是冷?”
聶相思怔住,感受她溫暖柔滑的掌心輕輕在她臉上浮動,澄亮的雙眼不覺閃過恍惚。
吞了吞喉管,聶相思望着溫如煙,微微搖了下腦袋,“不冷。”
溫如煙收回手,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聶相思倒了杯熱茶,“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聶相思垂下眼睫,盯着溫如煙遞過來的茶杯,愣了幾秒,才伸手接過,低低說,“謝謝。”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客氣。”溫如煙莞爾,語氣卻很無奈,“快喝吧,喝了能緩和。”
聶相思點點頭,捧着手裡的小茶杯慢慢嘬。
溫如煙眉眼含着溫柔的笑意,盯着聶相思看了會兒,突然似是想起什麼,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不想站得急,肚腹輕撞到桌子發出一陣顛簸,而她披在脖子上的絲綢長圍巾一下將她暫時放到桌上的手提包給拂到了地面上。
手提包拉鍊沒拉,一砸到地上,裡面的東西嘩嘩的掉了出來。
溫如煙和聶相思同時一驚,隨後,兩人動作一致的蹲下身,去撿地上的東西。
女人包裡的東西,無非是一些補妝化妝的東西。
聶相思從地板上拿起口紅和補妝粉,正要放到溫如煙的手提包裡。
眼角餘光掃過地板上分散的東西時,卻忽然停滯了下來。
“看我,毛毛躁躁的……”
溫如煙臉上露出囧紅,邊不好意思的說邊擡眼看聶相思。
然,當視線撞上聶相思怔忪的小臉時,溫如煙心頭驀地一跳,雙眼順着她目光定格的方向望去。
兩人目光所及,是一隻淡紫色的錢夾,錢夾打開,鋪在地板上,正面向上,而錢夾最顯眼的位置,赫然放着一張有些陳舊的照片。
溫如煙臉色狠狠一白,指尖猛地一顫,伸手便要去拿那隻錢夾。
聶相思卻更快,在她的手觸到錢夾時,便將錢夾拿了起來。
“思思……”溫如煙駭然低呼,瞪大眼緊張的去看聶相思。
聶相思捏緊手裡的錢夾,瞠大的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錢夾裡的照片。
照片裡扎着馬尾辮咧嘴傻傻笑的小女孩兒,她再熟悉不過。
因爲這分明就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而站在女孩兒身邊的女人,留着長長的頭髮,簡單的白襯衣和印着小花的長裙子,有着跟她一樣大大的眼睛,翹翹的鼻子和嘴巴……
這個女人……
聶相思看着看着,眼睛便紅了起來。
她興許對如今的溫如煙很陌生,可照片上這個女人,她卻是熟悉的。
她以爲她都要忘了……她的媽媽長什麼樣子。
可當她那時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時,聶相思才發現,她根本一刻都沒有忘記。
聶相思雙眼灼紅,大滴大滴如珍珠般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睛裡滴落,砸到錢夾的那張照片上。
看着淚水濺溼那張照片。
聶相思又慌忙伸手去擦,動作那麼急切,可又透着萬般小心,似是生怕自己力氣大點弄壞了那張照片。
溫如煙在一瞬間熱淚盈眶,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看着聶相思小心翼翼不停落淚的模樣,只覺得一顆心揪得生疼,“思思……”
聶相思擦拭照片的手一頓,緩緩擡起紅得厲害的雙眼,看向溫如煙。
“思思。”
溫如煙難過的哽咽,伸手就要去握聶相思的手。
然而,卻在她的手即將碰到聶相思的手時,聶相思驀地顫了下,一把將手裡的錢夾推給溫如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包,慘白着一張小臉跑出了包房。
“思思,思思……”
溫如煙哭出聲,手忙腳亂的將地板上的東西放進包裡,連忙追了出去。
溫如煙因爲要結賬,所以從藍鳶追出去時,已經沒了聶相思的蹤影。
溫如煙抓緊手裡的手提包,孤零零的站在藍鳶門前,眼眸裡充滿了迷茫和悲涼,泣不成聲。
思思……我的女兒。
……
珊瑚水榭,戰廷深六點匆匆從公司趕回別墅。
一進屋,首先問的就是聶相思在哪兒。
張惠見怪不怪,說聶相思這會兒在別墅後的花園。
戰廷深便門都不進了,直接轉身去了花園。
張惠看着戰廷深大跨步朝花園的方向走,忍不住一笑。
但轉念又想到樑雨柔下午到訪的事,張惠嘴角沉了沉,暗決定待會兒便將這件事告訴他,以防萬一。
……
戰廷深走到花園,凜冽的冷眸在花園周圍掃視着,找尋聶相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