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包廂內，茶香四溢，氤氳繚繞。
三位剛剛投資了人工智能的煤老闆對坐無言，慢慢的品着茶。
宋道榮喝了幾口之後就放下了茶杯，有些怨氣的說道，“劉老哥，不是我說你，你當時簽字也太快了，也不說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劉元瑞皺起眉頭，“你影視公司五千萬都投了，還差這兩千萬？”
“那不一樣！”宋道榮有些不忿的說道，“影視公司好歹也能拍個電影電視劇，沒準還能包個明星呢，可能賺不了錢，起碼不會賠。”
“這個什麼人工什麼智能的玩意，誰知道是什麼，我還沒研究明白呢，你火急火燎的就簽字，萬一是個坑怎麼辦？”
劉元瑞冷哼一聲，“人家那是人工智能，是高科技，你就一個挖煤的，連小學都沒讀完，你研究個屁。”
“你懂？！”宋道榮急了，直接蹦了起來，“你也不過就是初中畢業，就比我多讀兩年書，伱懂什麼叫高科技嗎？！”
蔣明升在旁邊打圓場，安撫“兩位，字都簽了，現在吵還有什麼意義。”
“大家一起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氣生財嘛。”
宋道榮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坐回到了椅子上，開始狂灌茶水。
蔣明升看向劉元瑞，半是玩笑半是埋怨的說道：“劉老哥一向是處變不驚，這次怎麼就着急了呢？”
劉元瑞沉着臉，把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你們懂什麼！”
“本來這個高科技項目就是給咱們的，結果熊瀟歌那邊硬要上車，還要把咱們踢下去。”
“那姓秦的一開始也不想讓咱們摻和，明顯是要反悔。”
“眼瞅着今天姓秦的和熊瀟歌談崩了，臨時纔想起把咱們拉上的。”
“今天這個機會要是錯過了，咱們就別想再加進去了。”
蔣明升沉吟了片刻，“不加就不加，還能省兩千萬。”
“糊塗！”劉元瑞大怒，“咱們折騰這半天不就是爲了這個人工智能嗎。”
“不能投這個項目，我憑什麼花五千萬投影視公司啊！我吃飽了撐的啊！”
蔣明升皺起眉頭，“劉老哥，你現在跟我說句實話，當初秦少言到底是怎麼答應你的。”
“真是許諾了帶咱們賺錢嗎？”
“那當然了！”劉元瑞信誓旦旦的說道，“之前秦少言跟我說好了，五千萬投影視公司就是買個門票。”
“這人工智能纔是正菜！”
“秦少言靠什麼發家的，就是靠着眼光毒，專門跟緊國際互聯網潮流。”
“外邊臉書網火，他就整個校園網。流行視頻網站，他搞了個快播網。”
“什麼行業都一樣，只要你搶在別人前頭幹，你就能發財。”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像你們這麼膽小疑心重，趁早回家抱孩子去，還做什麼生意啊。”
宋道榮還是有些不服，“那怎麼保證這東西一定賺錢？”
“秦少言說能賺錢。”
“難道秦少言就沒失過手？！”
劉元瑞被噎住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秦少言有沒有看走眼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啊，他總不能硬說對方一定行吧。
煤老闆是沒讀過多少書，他們也不是傻子啊。
人工智能這個項目是劉元瑞擔保的，蔣明升和宋道榮纔跟着投資的，要是萬一這個項目沒成，錢財倒是小事，主要是面子上過不去。
我當初是怎麼就信了秦少言的話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當時的氣氛到了？
好像秦少言說到了比爾蓋茨。
就在三人沉默相對的時候，包廂外響起一陣暢快的笑聲。
推開門，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後鑽進了包廂。
爲首的王中明紅光滿面，一派春風得意的氣質，“喲，哥幾個都在啊。”
跟在後邊的黃興華也跟着說道：“哈哈，剛纔我們還說要找你們呢。”
“今天談成了一筆大生意，王老闆說要請客，正好你們都在，咱們一起去樂呵樂呵。”
王中明打量了三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喲，怎麼三位老闆氣色不大好啊，這是遇見什麼難事了？”
劉元瑞懶得搭理他，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蔣明升笑了笑，“老王老黃你們來的正好，今天茶樓新到的大紅袍，一起嚐嚐。”
“不了不了，一會我們去喝人頭馬面，XO。”黃興華得意洋洋的說道，“今天高興，要喝個痛快，老蔣你去不去。”
“算了，我們還有事。”蔣明升推辭道。
“你們能有什麼事。”黃興華上來就拉蔣明升的胳膊，“唉，你們那個影視公司的項目呢？投完了。”
“已經簽完字了。”蔣明升回答道。
“咦，這麼快？！”黃興華愣了一下。
旁邊的王中明陰陽怪氣的說道，“真是大手筆啊，五千萬說投就投，三位老闆好氣魄。”
宋道榮冷哼一聲，“不光投了一個五千萬的影視公司，還投了一個兩千萬的人工智能。”
“人什麼能？！”黃興華呆住了，“那是什麼玩意？！”
王中明也是一呆，隨後狂笑起來，“人工智能？！哈哈哈哈，這東西你們也敢投錢……你們是人當冤大頭了吧！”
宋道榮被嘲諷的掛不住臉，反駁道：“我們這是高科技，你懂個屁。”
“高科技？！這東西也叫高科技？！”王中明嘲諷道，“這玩意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是騙錢的，你們竟然還當個寶？”
“這東西八九十年代就有人拿出來行騙了，沒想到啊，都21世紀了，還有人能上當，你們被人當冤大頭來宰了。”
宋道榮和蔣明升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一起看向劉元瑞。
“老劉？！”
“劉老闆？！”
劉元瑞此時腦袋也是一片亂麻，腦子裡開始一遍遍回想、覆盤。
難道自己真的上當了？
“早就跟你們說不要亂投錢，跟我一起投樂事網多好。”王中明得意洋洋的說道，“現在好了吧，錢打水漂了吧。”
“也好，吃一塹長一智嘛。”
宋蔣兩人臉色愈發難看，陰沉如墨。
包廂內的氣氛變得極其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元瑞。
劉元瑞煩躁的想伸出手扯開領口，讓自己喘口氣。
還沒等伸手，忽然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拿起一看發現是秦少言的電話。
他下意識的伸手接通了，還沒等說話，秦少言就先開口了。
“把明後天的預約全推掉，也不要離開京城。”
“臉書網會派一個考察團隊過來，他們要看看那套人工智能圖片識別系統。”
劉元瑞此時腦袋一片茫然，下意識的答了一聲，“啊？！什麼考察團？”
“美國那個臉書網。”秦少言不耐煩的說道，“你沒聽過臉書網嗎？”
“他們看上咱們那套人工智能系統了，熊瀟歌評估了一下，會開價到一億美元。”
“你們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賣。”
“什麼？！”劉元瑞耳邊彷彿響起炸雷一般，整個人都懵了。
一億美元？！
臉書網要買人工智能項目？
“秦總！”劉元瑞此時說話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一億美元什麼意思？他們要開價一億美元買人工智能嗎？”
“這只是初步的估值，具體多少錢肯定還要再談。”秦少言耐心的解釋起來，“他們派人過來就是非常感興趣，你們三個要不要來參加談判，或者派個代表也行。”
“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具體你們自己決定。”
劉元瑞急忙問道：“秦總，您是要賣掉這個項目嗎？”
“我不賣！”秦少言斬釘截鐵的說道，“這麼有潛力的項目我還等着繼續升值呢，最多也就是出手一部分股份。”
“但是臉書網可能會出錢買你們手上的股份，你們自己考慮一下，要不要轉手賣掉。”
“啊，哦？”劉元瑞還沒等繼續說什麼，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劉元瑞愣了一下，逐漸回過神來，他擡起頭看向包廂裡的衆人，忽然露出了微笑。
“秦總剛纔打來電話，臉書網這兩天就派人過來。”
“他們要買人工智能項目。”
旁邊的蔣明升和宋道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人都傻了。
“這這，這就有人買了？”
“多少錢買？”宋道榮急忙追問道。
“一億美元！”劉元瑞豎起手指，臉上的笑容已經要抑制不住了，“估值一億美元，這還只是初步開價，剩下的等人到了再具體談。”
“一億美元？！”宋道榮比劃着手指，“那就是八億RMB啊，窩滴娘唉！發達了！八個億唉，這要怎麼花？！”
蔣明升此時還比較冷靜，他推了宋道榮一把，“那是整個東西八億，不是給你八億。”
“啊？！”宋道榮呆了一下，“那給俺多少？”
“你算一下啊，你百分之五的股，一億美元。”蔣明升比劃了一下手指頭，“那就是五百萬美元，算下來就是四千萬。”
“四千萬？！”宋道榮嘴巴咧開傻笑起來，“四千萬也行啊，我只投了兩千萬，這才一天不到就翻了倍啊。”
“劉哥！這買賣做的值啊！”
劉元瑞此時也是懵的，有些不敢相信。
這才一天的功夫啊，就這麼賣出去了啊。
不愧是秦總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都說高科技來錢快，果然是快啊，這簽字的墨跡還沒幹，轉手就掙一倍啊。
不對……
劉元瑞一下清醒過來，“等一下！這個不能賣！”
蔣明升也反應過來，“對，不能賣！”
宋道榮也連忙附和道：“對對對，不能賣不能賣！”
要賣也不是現在賣啊。
一天的就漲到了一億美元，一兩年之後那得漲到什麼樣？
保守點，算是十億美元吧
兩千萬投進去，一兩年後就是四億啊！
呃滴親孃唉，這高科技比賣煤還賺錢啊。
什麼叫高科技啊，這就叫高科技啊！
三位煤老闆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高科技纔是第一生產力。
他們興高采烈的時候，旁邊的王中明傻了。
這什麼玩意就賣出去了？
明明一眼騙子的東西，怎麼就賣出去了？
“這不可能！”王中明失聲說道，“這肯定是個局，有人做局！”
宋道榮在旁邊嘲諷道：“老王啊，你賺錢時候我們也沒眼紅啊，怎麼我們賺錢你就開始說風涼話了呢？”
蔣明升也陰陽怪氣的說道：“幸虧沒聽老王你的話，要麼這錢投到樂事網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賺啊。”
“你看我們這高科技多好，馬上就能看見回頭錢。”
王中明激動的說道：“這肯定是騙子，你們不要信，什麼人工智能，這東西我懂啊。”
“我當年上過當啊，被人騙了幾十萬啊！”
“這肯定是秦少言做的局，你們一定是上當了！”
劉元瑞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老王，你投你的樂事網，我做我們的高科技，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就是上當我們也認了，我們賺錢你也別眼紅嘛。”
蔣明升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今天賺了錢心情好，咱們也去喝人頭馬面慶祝慶祝！”
“對，慶祝慶祝！”宋道榮朝呆愣在原地的老王和老黃笑了笑，“二位自己慢慢喝，我得去買兩套西服，明天還要去和美國人談生意呢！”
三人手挽手，大笑着出了包廂。
王中明整個人傻呆呆的楞在原地，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
怎麼他們就賺錢了呢？
旁邊的黃興華猶豫了片刻，試探的問道：“老王，那個樂事網……能退股不？”
“退個屁！”王中明惡狠狠的說道，“上了車還想走？！”
……
秦少言不知道熊瀟歌已經開始謀劃把“人工智能”項目甩給接盤俠，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因爲咱心裡是無私的。
沒別的，就是乾淨！
這個“人工智能”項目是給煤老闆們畫個餅，壓根就沒想過要坑誰。
熊瀟歌自己非要過來投錢，他也不能拒絕。
自己明明已經提前警告過了，投資這個項目會被套牢，那自己就是無責任的。
更何況，自己也沒有完全躺平擺爛，還是掙扎了一下，準備找臉書網接盤。
通知熊瀟歌只是順便，煤老闆纔是正主。
人工智能是個長線項目，秦少言也沒投入太多的精力，他現在琢磨着如何再給快播網上上強度。
隨手翻了翻報紙，秦少言忽然有了主意，馬上把影視公司的藝術總監夏蓮召喚過來。
“你懂怎麼拍MV嗎？”
“啊？！”夏蓮呆了一下，“MV？”
秦總又要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