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普通人
擅自退出了他的世界,可還是能聽到他的訊息,想要忘卻,猶如雪上加霜。我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打擾他,不去影響他。
袁沐宸果然有當明星的潛質,有關他的新聞,各大網絡平臺爭相報道。我明白,這份功勞裡,一定少不了經紀人的一份力。他一手栽培的明日影帝,少了我這個絆腳石,未來的路,一定是順順遂遂。
原來,沒有我,他可以更好。
袁沐宸的工作室,簽約的新人,一直由袁沐宸帶着,有了曝光度,適時拍些作品,增加自身價值。袁沐宸的一舉一動,猶如被放大鏡放大好幾倍,只差沒在身上安裝一個監視器,一天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
他一向比較低調,不會做出一些大張旗鼓的舉動,這麼明目張膽的被消遣,真的是他授意,他同意嗎?貌似,那個開朗的袁沐宸睡着了,屏幕裡的那個他,禮貌的讓人不好親近,連笑容都透着拒人千里的生疏。
閒暇之餘,我會跑去療養院看望袁爺爺,我們約定,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至於袁沐宸知道不知道,我想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每每看到視頻中的那個他,心底總是會生出心疼的情感,他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時間休息,工作忙嗎。被拉扯的心,肆意的經受思念的折磨,可我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
家人見我悶悶不樂,總是想着法逗我開心,看着他們賣力的模樣,我不敢繼續悲傷。家人把我保護的極好,生怕曾經的傷害,真的應驗成真。閒置在家的我,再次接受在家受教的榮幸。
曾經,因爲我的一句‘我不想離開姥姥姥爺’,我便真的在家,接受家人的安排‘家裡蹲大學’。有專業的老師上門輔導我,還考取了相應的資格證書,也不枉家人的苦心。
學業有成,我並沒出去工作,而是開啓了與學業無關的創作之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作爲家裡唯一的孩子,就算沒有工作,待他們都老了,我也可以子承父業,再不濟,這些家業也夠我過完此生。
真的該佩服我的家人們,把富養女兒這一思想,貫徹的透透的,沒有絲毫擔心,我會不會被他們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廢人。
中午給媽媽送飯,晚上和小姨吃吃飯、逛逛街,這種日子過的倒也灑脫,一點不用擔心生計。可我一點都不開心,我像一隻寵物,被大家寵壞的錯覺。
大街小巷過眼處,隨處可見袁沐宸的海報,我總會被某一個‘袁沐宸’吸引住腳步。那種想見不能見的心情,快把我逼瘋,連見其他異性朋友都不能讓我提起一絲的興趣。
同一片天空下,袁沐宸一直在積極的拍戲,爲了早點實現合約上的要求,他不曾鬆懈,也不敢怠慢。他一直在關注我的動態,可我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音訊。
我們都是平常人,非被迫變身成超人,這種漸變的過程,一定會有辛酸苦楚,讓常人無法理解。
聽聞,袁沐宸生病住院,據證實是在拍戲片場昏倒,被緊急送往孟星然所在的醫院。
身體沉睡的因子,跳動的歡愉,非見不可的念頭,怎麼都無法遏制。提着姥姥做好的飯菜,丟下一個我去找孟星然,跑的飛快生怕被阻攔。
我要見他,我可以見他,我要給他送點有營養的食物。站定在孟星然辦公室的人,一副低調到不想被人認出的模樣,害得孟星然差點不敢認。
“這位家屬,有事嗎?”孟星然還忙着,擡頭瞟了一眼,並未認出我,自顧忙着手裡的事情。
“孟星然,是我。”拉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臉,瞧見是我,孟星然很驚訝。大概,他沒想到,我會莫名其妙的跑來找他。
驚訝之餘,他還是高興的,立刻放下手裡的瑣事,盯着我手裡提着的飯盒,那意思不言而喻,我是來給他送飯的,對嗎。
在孟星然自以爲是的下一刻,我立馬錶態,道,“孟醫生,可以請你幫個忙嗎?”一句孟醫生,讓他清醒,不在遐想,現實已然給了他醒悟的巴掌。
貴賓房外,站着兩名安保人員,無關緊要人員一律不得入內,袁沐宸就在房間輸液。這一刻,我們離得那麼近,甚至我可以見到他,我卻有了退卻的想法。
一襲冷意傳來,我停下腳,不在靠近。“孟醫生,麻煩你了。”我將手中的飯盒,一股腦塞給孟星然,那麼小心翼翼的不甘心,那麼決絕的不捨得。
從我拜託孟星然給袁沐宸送餐,到此刻的不告而別,孟星然都未曾多言詢問。見我心意已決,孟星然帶着我所有的關心和想念,在門口簡短停留,順利進入房間。可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我離開的方向,收斂了情緒,面無表情的消失在房間門口。
我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何意義,失魂落魄的離開,卻還是沒忍住掉落眼淚。被孟星然追上,臉上未乾的淚,徹底將我出賣。
“範沐希……”剛伸出的腳,猶如被定住,再也沒動分毫。等不及我回身,孟星然出現在我面前,看着我糗態的一幕。
滿心歡喜的驚訝,沉靜的理智告訴我,他不是他。失落爬滿心頭,連眼淚都不受控制,牽強的藉口都不能說服自己,“眼睛進沙子了,呵呵……”笑得那麼牽強,明明就是說謊,藉口亂到滿大街都是這種說辭,可孟星然信了,他大概不忍心戳穿我的窘迫。
“醫院小食堂,隨便點。”原諒孟星然不是一個會哄女生的男生,只能找一個理智的藉口分散我的注意力。
破涕而笑,我答應了。難得,可以離他這麼近,可不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簡單吃完,被熱情的孟醫生留在醫院,我們心照不宣的默契,誰都沒有提及袁沐宸。
站定在醫院的某個房間,看着袁沐宸由助理和保鏢的陪同下,低調的離開醫院,驅車離開。
悄悄的離開,留下一張謝謝的紙條,沒在醫院停留,也不在打擾孟星然的工作。我知道,他很忙,沒時間陪我。我也知道,袁沐宸很敬業,沒時間談情說愛。
他們都是大忙人和超人,唯獨我,閒人一個。可我們,都是普通人,而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