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羽做過失敗的事情,可能就是去他。
他怎麼能這樣的卑鄙?怎麼能這麼不顧情面?
眼看着婚限將至,姚芊羽只覺得無路可走,卻還在苦苦尋找轉圜的餘地。
她知道她對於程子墨來說,充其量也只是個門面而已,因此這些天除了參加宴會,或者吃飯,除此之外一般情況是見不着他的,也並沒有實質性的肌膚相親,所以她很感謝他是同性戀的事實。
在宴會中也會遇到魏哲浩,他還像以前一樣,對她如同是個陌生人。
似乎她去跟他談判交易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現在幾乎不敢與其他人接觸,林凡、許悅、宋詩琪、安俊,一概沒有聯繫,她怕,怕程子墨變態到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此時,她正坐在原色酒吧裡,闊綽地要了店裡最貴的酒,一個人慢慢地喝。
以前喜歡安靜的她,現在居然喜歡聽着震耳欲聾的音樂,看着瘋狂扭着腰肢的人們,手裡捏着高腳杯,觀察裡面的液體在燈光下,變換各自顏色。
她知道,來酒吧的人莫過於兩種,一種是來尋歡的,另一種則是來消愁。
她明顯是屬於後者,近來她越來越喜歡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壓抑的時候,會抽根菸,她第一次抽菸,煙嗆到了肺裡,眼流出了淚。
她覺得她墮落了,無法自我救贖,也沒人救得了她。
燕姐讓她上臺唱歌,被她連番拒絕,她這樣子,即使唱,也只是曲不成調,何況她現在不敢惹事,如果上了報,標題爲:程子墨的未婚妻酒吧駐唱,那她不知會被程子墨如何處置?
此時不知是誰點了首歌,那個女人呢喃唱着:
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是終究快要走到明天,
痛會隨着時間好一點.
那些日子你會不會捨不得?
思念就像關不緊的門,
空氣裡有幸福的灰塵,
否則爲何閉上眼睛的時候,
那麼痛
畢竟是我愛的人
我能夠怪你什麼
只聽到那句:否則爲何閉上眼睛的時候,那麼痛,畢竟是我愛的人,我能夠怪你什麼?姚芊羽就感覺自己不行了。
什麼東西在翻滾着,她拿起酒瓶仰頭猛喝酒,那些淚水就彷彿全逆流回眼眶裡。
“再來一瓶。”她又拿過一瓶就要喝,卻被人制止。
“你醉了。”一聲溫漠的男聲低聲說。
“放開!”
“不要再喝了。”
姚芊羽扭頭望向男人,模模糊糊中看到了魏哲浩,雙目赤紅,只是朝他喝了一個字:“滾!”
姚芊羽一把甩開魏哲浩的手,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
夜色已經深了,深到只剩下黑幕,不見黎明的光影。
姚芊羽往霓虹絢爛處走去,她一手提着那雙高跟鞋,一手握着那瓶酒,她哼哼地唱着什麼,在寂靜的街道上,猖狂地霸了一整條街。
可曾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光着腳步履蹣跚,她微笑着,卻顯得那樣失魂落魄。
姚芊羽茫然地走着,一直走到了護城河橋邊。她站在橋頭,熱風呼嘯的吹拂着,她喝着酒,欣賞着夏暑夜裡的風光。低下頭,想如果縱身一躍,她到底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呢?
像她這樣不被上帝寵愛的人,是註定要下地獄的。
一陣涼風吹來,姚芊羽冷的手抖了下,一隻高跟鞋落進了水裡。
鞋子浮在水面上,沒有沉下去。
幸好只是鞋子掉下去,自己要是掉下去,就不會浮起來了。
她又在想什麼?這鞋子是她設計的第一雙鞋子,對她的意義可見一斑,她趕緊蹲下去,伸手就要去撿,可是夠不着,於是她翻過了鐵鏈子。
這時,身後卻有人冷笑着說:“原來你也不過到這種程度而已,怎麼不果斷一點跳下去?”
姚芊羽有些頭暈,更是眼花。
等她定睛瞧清了他,將酒瓶砸在地上,頓時哐啷一聲響,瓶子被砸成了碎片。
面對着眼前這個可惡到血液裡的惡魔,她怒聲回斥:“我跳不跳與你何干,想看熱鬧滾一邊去。”
“怎麼?我在這妨礙你跳河了?要不要我幫你一把?”說完,把姚芊羽攔腰抱起,一個甩手,把姚芊羽扔到了河中。
“酒醒了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魏哲浩站在橋頭,看着姚芊羽在水裡掙扎。
姚芊羽站在水裡,頭髮應經全溼透了,衣服自然也不能倖免,身上的水,從頭上一直滴滴答答的遞到河裡,濺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暈。
水漠到了她的大腿,很冷,加上喝了酒,涼風一吹,她全身都在顫抖。
她已經酒醒了,惡狠狠的看着他,眼前這個男人,和程子墨比又好到哪裡去?
一個陰險,一個邪惡,爲什麼上天給她安排的都是這種男人?
“魏哲浩,你混蛋!混蛋!混蛋--”罵完發現不解恨,又使勁的拍打着水,接着罵:“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再擡眼看上去時,魏哲浩已經不知所蹤。
夜色下,只有她像個瘋子似的,瘋狂的拍打着水,水被她拍起了浪花,又濺了一身,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哪個地方是乾的。
過了好一會,打了累,這才撿起鞋子,慢慢的挪上岸。
上了岸,全身冷得刺骨,可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寒,她終於可以死心了,這樣的魏哲浩是不會幫她的。
此刻,她無比確定。
第二天醒來,她是被電話吵醒的,一看是程子墨的電話,不敢把它掛掉,索性把電話塞到了被窩裡,聲音也小了些許。
只覺頭疼得厲害,摸了摸額頭,有些燙。
昨天溼漉漉的吹着涼風,沒有車子肯載她,所以她又是自己走回來的。
只記得當時冷的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爲了驅寒,她不得不一路小跑回家,洗了澡,才睡的。
還是不能避免低燒了,畢竟這麼冷的天,她舔了舔嘴脣,嘴巴有些幹,她掙扎着爬了起來,有氣無力的給自己倒了開水。
被窩裡,手機仍然在不肯鬆懈的響着,程子墨即使再怎麼陰險變態,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強迫她必須接電話的地步。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過去把電話接起來。
“你到五亞來一趟。”說完掛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不會是出了什麼是吧?
出事,這個詞對姚芊羽來說,可不輕鬆,她在程子墨身邊已經小心再小心,已經到了自己都覺得有神經質的傾向。
而且她一貫秉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所以,基本上和程子墨在一起,雖然心裡充滿了恐懼,可還是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