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的被叩響。
馬爾福打開了門, 剛纔開門迎接我們的小精靈出現在門口。恭敬的說道,“少爺,米爾先生來了。他說和您有約。”
“帶他去客廳。”
“是的。”小精靈聽到吩咐後瞬間消失, 馬爾福轉過來看着我, “你剛纔不是問我, 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麼, 現在就可以。”
他帶着我走向客廳, 裡面小精靈旁邊站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看上去溫厚親人,看到我和馬爾福走進來, 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馬爾福先生,好久不見, 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找到了解咒的方法。”他似乎和馬爾福很熟, 即使是恭敬的稱呼, 語調卻帶着親切。“夫人,請您坐到這邊來。”
我看了看馬爾福, 他微微點了點頭,“你不是想快點恢復記憶麼,還不快過去。”
走到了這位老先生旁邊的沙發上,我猶豫的坐了下來,“別害怕夫人, 只是一個魔咒。”他拿出了魔杖, 對着我的太陽穴, 口中唸唸有詞, 隨後收起魔咒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水晶瓶, 期間我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只好繼續聽他說, “這是我配好的魔藥,喝了之後好好睡一覺休息,你會記起大部分的事情。”
“大部分的事情?”我疑惑道,“爲什麼不是全部的?”
老先生笑了笑,他的那張臉上佈滿了歲月的印記,因爲笑容而皺在一起,卻不讓人覺得害怕,這是一種生命的象徵。歲月的見證。
“我曾經給您做過許多次的治療,你在十一年前,因爲觸動了太過強大的黑魔法,受到了永久性的魔法傷害,當然,您得到了很好的治療,”他溫和的擡起我的手,“您看,您的手上已經沒有了那些傷疤,只是您的記憶因此受到了損害。”
我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是的,我聽人說了,我會短時的出現記憶的紊亂。”
“是的,這是無法控制的,可是,在可控制的情況下,你不應該選擇放棄自己的記憶。”他沒有用敬語,反倒像一個老人對自己的晚輩教導那樣,“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否認自己的過去,因爲那也是你,最真實的你。”
“有什麼是無法解決的呢?我像你們這麼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們勇敢多了。”他慈祥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移向馬爾福。馬爾福在接受到他的目光之後,遲疑的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他隨後就向我們告辭,在小精靈的帶領下離開。
我看了依舊站在門口的馬爾福,“這位老先生認識我。”這是肯定的語氣。從他的字裡行間,不難發現,他作爲一名長輩對我們的關心,對我們的瞭解。
“米爾先生一直爲馬爾福家服務,四年級的那個暑假他也在。”
“是你請他來勸我的?”
馬爾福停頓了下,點點頭,“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愚蠢的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你很關心我。”我得出結論,“你是得到了我去聖芒戈的消息,纔來對角巷找我的不是麼。”我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你和我在一起之後還會和潘西……爲什麼你會有數不盡的緋聞,爲什麼,我在博金博克店裡拿到了一副不是送給我的定製手套。”
我平靜的問出一連串的疑問,卻讓馬爾福面色微動,“你……”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問你麼?那麼現在你可以解釋了。”
“等到今晚之後,你會恢復記憶的。”
“可是即使恢復記憶,我也不會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不是麼,給我你的答案。”也許是因爲沒有過去的記憶,我反倒變得咄咄逼人。我內心嗤笑過去的自己,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開不了口,也恥笑面前的馬爾福,那樣的哆哆嗦嗦。“你連回答我都不敢麼。”
被我激將成功的德拉科正了正臉色,“我和潘西會在一起,是因爲當時你問我,究竟對她有沒有愛……”
“所以你就做了愚蠢的嘗試?”我不敢相信的打斷他的話。
遭到了德拉科的一橫,“當然不只是因爲這個,那之後,你雖然依舊在我身邊,可是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而我,那個時候的我,竟然可悲到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看到那個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一直出現在你的周圍,看到你對他笑……”
“爲了報復我?馬爾福,你還真是個可悲的男人……”
“是,我也知道……那是我最想忘記的過去,可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我永遠都會變得愚蠢,失常,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你不會接受背叛了你的我。”他的目光熾烈的注視着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麼,辛西婭。你問我究竟喜不喜歡潘西,不過是因爲你害怕我以後哪一天會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是潘西,你太驕傲了……你從來不會在我面前低頭……雖然,最初,我就是因爲這樣而喜歡上你。”
“驕傲,馬爾福你有資格這樣說我麼?雖然我現在還沒想起來那些過去,但是,我們兩個之間,應該是誰都不肯妥協,不肯低頭吧。”因爲失去了記憶,我彷彿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故事,反而更能清晰的看清楚。
“至於那些緋聞……我需要出席一些場合,可是你並不喜歡,我們結婚的第一年,父親將大部分的產業交給了我,你也開始代替母親出席宴會,可是,每次宴會回來你都越來越不開心,你沒說,我卻也不是看不出來。”
“所以你選擇了別人?讓她們代替我這個馬爾福夫人陪你參加宴會?”我笑道。“只是因爲這樣?”
“也許,我也是想刺激你,但後來……辛西婭,我身上有我要承擔的責任,”
“可是你也沒有和過去的我說過。”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兩個人才會越走越遠。”
人是不是真的都是這樣,在自己的感情中,永遠是個弱者,沉溺其中,看不清楚真相,卻在別人的故事裡,分外清醒,過去的我可以勸凱琳放下,卻不能讓自己坦誠,也看不清對方的心……這真是,最可悲的……
“最後,那個手套呢?”
“你不應該去博金那兒,翻倒巷並不安全。”馬爾福皺了皺眉,“那副手套是送給媽媽的。下個月是她的生日。”
“那爲什麼他說,是給我的?”
“我說的是,馬爾福夫人……”呵,是了,我和馬爾福的母親,可不都是馬爾福的夫人麼……竟然是個可笑的烏龍。
我笑不可支,不知道,是在笑過去的自己,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我走到了一邊,坐在沙發上,將自己的腿也蜷縮上來……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米爾讓你好好休息。只要一覺,你就會想起一切。”
我淡淡的看着他,“我想讓自己清醒點,清醒的想起過去的事情,清醒的看清楚,過去的我究竟是有多麼愚蠢。愚蠢到,愛上,你這樣的人。”他沒有反駁。
我坐在客廳之中,彷彿可以清楚聽到秒鐘一滴滴走過的聲音,我將從聖法羅醫院醒來那一刻所有的事情,一一回想,約翰遜的友好,金妮凱琳對我的關懷,弗雷德目光中的炙熱,以及那朵奇怪的玫瑰……馬爾福帶我來的時候,我並沒來得及把他帶在身邊,凱琳應該會爲我收好他。
可是,這無法背棄的究竟是什麼呢?我又爲什麼要把它交給那個奇怪的店主人。
明明知道,只要好好睡一覺,起來的時候這些或許就都會有答案,可我卻只想這樣坐着,只想清楚的思考,任由心中的忐忑猜疑。
馬爾福一直站在旁邊,直到我察覺腿有些麻,企圖活動一下,歪歪斜斜的站起,他走到了我的身邊,扶住我“辛西婭,你會走麼?”
他灰色的眼眸,閃爍着。“會像之前那樣,離開我,離開馬爾福莊園麼?”
我搖了搖頭,不是因爲不會走,而是,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們糾纏了十年,至少,這十年,在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來看,顯得有些糟糕,那些最關心我的人們,都選擇爲我遮掩這段過去,而我,即使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兩個人只顧自己的驕傲所造成,也依舊無法不在意那些發生過的事情……
“那你呢,你會放我走麼?你說你截住我給鄧布利多的信,可見,你並不想讓我離開吧……”
他靜靜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如果我能放開你,今天,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他忽然伸出雙手抱住我,這個懷抱,很溫暖,很陌生,卻又有着一絲熟悉。“我想放開你,也放過我……可是,梅林知道,這一切對我來說,多麼不可能。哪怕你恨我,我也想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可是……”
他的一句話中,接連出現的可是,展現了他的猶豫他的無法決斷。“那麼,就讓恢復記憶後的我,來做這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