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爲明天早上準備的麪包牛奶, 我回到了公寓,還好有約翰遜的幫忙,一切變得方便許多, 就這樣在這裡生活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注意。
打開熱水, 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中, “這樣走走就覺得累, 這身體還真是……”突然發現左手掌心出現了點點血滴, 像是被木刺刺入一般,小心翼翼的用右手去碰,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血滴也像幻覺一樣消失了。
是錯覺麼?我在心中問自己。將手掌反覆攤開收攏,卻再也沒有出現那樣的場景, 我搖了搖頭, 難道是在熱水中泡的太久了, 還真是有些頭暈,我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剛跨出浴缸,看到空空如也的洗手檯,“啊……我都忘了買浴袍,”在超市盡顧着買些吃的,都忘了買生活必需品, “要是有託尼在就好了。”在馬爾福莊園的這幾年, 家養小精靈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讓我形成習慣。果然, 說是不習慣貴族壓抑的生活, 我卻開始習慣這些帶來的便利和享受了麼。
“夫人您是在叫託尼麼?”話音剛落托尼的聲音突然響起。
“欸, 託尼?你在哪兒?”我驚訝道。在浴室四處張望着。
浴室的門被輕輕叩響,“託尼在浴室門外, 夫人是不是需要浴巾和洗漱用品。”
“恩,你準備好了?”
“是的,都在浴室鏡子左邊的抽屜裡。”
我按照託尼的話打開了抽屜,果然一應俱全,不由的稱讚,“真是太好了,託尼你真厲害,是德拉科讓你來的?”
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世世代代聽從着主人的話,以爲主人服務,不停的勞作爲榮,在沒有主人的允許下,他們並不會離開莊園。
“是的,少爺說夫人一個人在外面,肯定會有許多不方便,另外,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託尼也爲夫人準備了。”擦乾身體,我換上託尼準備的睡袍,打開了浴室的門,託尼正恭敬的拿着《預言家日報》在門口等着我。
我有些奇怪,在馬爾福家,盧修斯和德拉科都有每天在吃早餐時閱讀各份報紙的習慣,我和納西莎則悠閒的吃着早餐,自從盧修斯兩年前將大部分的產業教給德拉科打理之後,他和納西莎便搬去了馬爾福家新建的宅子,過上悠然的生活。
自從沒有長輩在場,我便不會急着早起,往往等我起來的時候德拉科已經收拾好出門,而我只需要應酬下午或者晚上的宴會即可。那樣的日子,真是墮落。
“是德拉科讓你給我的?”我有些訝異,我並沒有堅持讀報的習慣。
“不,不……是託尼不好,”託尼被我這麼一問,顯得有些失控,急着拿頭去撞牆,“是託尼自作主張,託尼不是好……”
“託尼,停下。”面對失控的家養小精靈,最好的方法就是命令他停下,“現在,只許回答我的問題,你爲什麼要給我這份報紙?”
“是……上面有少爺的報道,託尼想,夫人會想看到。”託尼停下了對自己瘋狂施虐的舉動。
我聽後點了點頭,“託尼你沒有做錯,”我接過報紙,頭版頭條上赫然寫着“溫斯頓•查爾曼出任魔法部部長,第一日即與格林格拉斯密談。”下面的小標題是“馬爾福的破滅???”三個大大的問號印入我的眼簾。
“德拉科今天早上就看到了這個?”
“是的。夫人。”
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閒情等我起牀,替我收拾行李送我去古靈閣,這是急於想要表現麼,還是,關心。莞爾。“託尼你先下去吧,我想仔細看看報紙。”
等到託尼退下,我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開着一盞小燈,仔細閱讀起這篇報道。
“……魔法部新任部長查爾曼發表聲明,將支持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們在巫師界建立屬於他們的榮耀……過去,前任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與某些貴族私交甚好,造成了巫師界的止步不……對於純血統迷信的時代已經過去,魔法部一些支持查爾曼的官員稱雖然伊萬•格林格拉斯也是一位純血貴族,但是在過去的幾年中,他展現出對麻瓜巫師的友好態度,以及他的大女兒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在今年年初嫁給了麻瓜家庭出生的……”
這一行行字,顯得那麼觸目驚心,所謂的“某些貴族”,誰都知道那是馬爾福家族。
“溫斯頓•查爾曼本人表示無論是純血統的巫師還是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應該得到平等的對待。”
看到最後一行,我的心沉了下來,如果說僅從本身的觀點來說,我也支持查爾曼的改革,根據血統來評論巫師,實在是有失公平,而伏地魔正是一個強烈的血統主義者,這更讓許多人對貴族產生了反感。
然而,這背後卻可不僅僅是表面文字那樣簡單,這是對利益的重新分割。
查爾曼坐在魔法部部長辦公室接受採訪的照片被放在文字上方,這是個才四十幾歲的男子,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面露紳士有禮的笑容。他這幾年在魔法部平步青雲,混血出生的拉文克勞,聰明機智。德拉科必須面對的強勁對手之一。
其二就是那位格林格拉斯先生,老奸巨猾的商人,達芙妮的婚姻又何嘗不是他爲了自己所安排的一步棋。只是不知道,對於他的小女兒,阿斯托利亞,他又有什麼樣的安排。
曾經幾次三番看到他帶着阿斯托利亞出現在德拉科面前,對於這位“原本”的馬爾福夫人,我倒是有幾分在意。這幾年中,她也陪着德拉科參加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宴會。只是她並不是德拉科身邊的唯一,還有一位蘇珊•博恩斯。亦或者其他我都叫不上名字的女人。
揮開腦中關於這些女人的猜疑,我繼續翻到反面,接續上文的內容,報道了馬爾福現在掌握的產業,以及文章作者對格林格拉斯產業擴大的推測,雖然沒有明確指出,卻讓人察覺出了濃濃的山雨欲來之勢。
這裡附上了德拉科與格林格拉斯參加宴會時的合照,輕輕拂過報紙上的德拉科,年輕的臉龐上帶着自由的驕傲,目空一切的氣勢,而一旁的格林格拉斯,雖然是滿臉帶笑,卻帶着歲月的刻畫,深沉不可測。
現在的德拉科與盧修斯相比,還欠缺了幾分歷練穩重,這次的變動,不知道,他又該如何處理。
“託尼,”我輕輕叫喚到。
小精靈卻迅速出現在我的面前,“夫人,您叫託尼有什麼吩咐?”
“在我不在莊園裡的時候,有什麼客人來的頻繁?”
“格林格拉斯先生家的兩位小姐都來過幾次。博恩斯小姐,還有高爾先生也來過。”
“你聽到他們的對話了麼?”
託尼遲疑着,要不要將對話告訴我,“德拉科沒有不准你將他們的談話告訴我吧。”知道家養小精靈的心裡,我說道。
“託尼只聽到一些,少爺沒有讓託尼在旁邊侍候。”託尼仍舊有些推脫,在我和德拉科之間,他自然更聽從德拉科的話。
“託尼,家養小精靈是不被允許拒絕主人的吧?”對於迫切想知道些什麼的我,也只能“威脅”一下他。
他果然猶豫了,在我一再示意的眼神下,開口,“達芙妮小姐說希望少爺幫她脫離她無用的丈夫。她說,格林格拉斯先生逼迫她結婚,結婚後沒有家養小精靈的照顧,還必須承擔照顧一家人的責任,需要穿麻瓜的衣服,陪着她的丈夫去參加一些親友間的拜訪……”
“阿斯托利亞小姐知道了夫人不在莊園的消息,說夫人配不上……少爺,……夫人,啊,託尼竟然對夫人說出瞭如此不敬的話,託尼真是……”因爲從嘴裡說出了主人的壞話,家養小精靈的天性讓託尼有些失控,渾身蜷緊直哆嗦。我只好讓他停下。
只是這短短的一些話,卻讓我聽出了端倪,“她們兩個不是一起來的。”達芙妮絕對不可能當着阿斯托利亞的面說這些話。
託尼蜷縮着身子,點了點頭,看見如此痛苦的他,我也只好先作罷,讓他先下去。
阿斯托利亞竟然會知道我不在莊園,真的是湊巧麼,還是,或許,她和我失憶的事情有關。這一對父女,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這一夜的我,睡的並不安穩,卻不是爲還未調查清楚的失憶,而是因爲莊園內那個讓我恨卻愛着的男子。
不知道今夜的他會是在深夜中爲他的“國”擔憂,亦或是,會像我一樣想起他。即使深深傷害,仍舊無法抹去彼此在對方身上所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