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估計封濤已經回家了,就沒去網吧找封濤。回奶奶家,我打水好好洗了個澡。冰涼的井水從腦袋上往下澆,洗完以後凍的我直髮抖。
想想我和戴季剛纔發生過的尷尬事,我笑了。挺有意思的,尷尬帶點小曖昧。如果她不是那麼討厭,我挺愛跟她一起玩的。
四大天王倒了以後,我和戴季之前的恩怨從武鬥變成文鬥。我們兩個人,就心思怎麼捉弄對方,怎麼玩對方。今天這事,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絞盡腦筋的想,終於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我沉沉的睡去,就等着第二天怎麼報復戴季。
第二天早上,封濤跑到我奶奶家推我。他眼睛紅紅的,還帶着血絲。他一推醒我就憤怒的對我喊,“嗎的,老子昨天晚上等了你一夜,你上哪瀟灑去了?”
封濤身上有股很大的煙味,頭髮也油油的,估計真在網吧玩一宿等我。我忘了,他這人說話算數,說到的事,不管怎麼樣都要做到。我有點內疚,我趕緊笑嘻嘻的跟封濤說,“濤哥我錯了,我心思你昨天晚上回家了呢。”
說完之後,我又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包括我看到戴季尿尿,還吐了她一腿。封濤聽了忘記生氣的事了,他笑的挺猥瑣的,“這麼過癮啊?”
“必須的,老過癮了。”我笑呵呵的跟封濤說。
“有飯沒啊,我都快餓死了。”封濤紅着眼睛問我。
“有,一起吃吧。”我奶奶煮的粥,還有雞蛋。我和封濤吃了點,我陪他洗頭。收拾好,我倆纔去學校。到學校的時候,我跟封濤說,“你等着,看我一會兒怎麼玩戴季!”
“嘿嘿,好。”封濤壞笑。
我倆往戴季班看,戴季昨天晚上沒睡好,無精打采的。她打着哈欠吃麪包,還喝牛奶。
我壞笑着走了進去,大搖大擺的。戴季班裡同學都看我,不知道我因爲什麼事這麼得意。戴季也看我,眼睛瞪的大大的。我大大咧咧拿起戴季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後又拿過她的麪包咬了一口放回戴季手裡。
戴季呆呆的看我,不知所措。
“老婆,別總吃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我說完後,快步往她們班門口跑。等戴季反應過來時,我早已逃之夭夭。
我跑後,我和封濤站在我們班的門口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封濤豎着大拇指說,“明哥,你可真狠!”
“哈哈,必須的!”我大笑。戴季要面子,我這麼一鬧,估計戴季得氣死。
果然,戴季從她們班那走了出來,一直往我們這邊走。我和封濤趕緊散開,各回各班。我回到座位時,戴季已經走進來了。她拿着我咬了一口的麪包,還有我喝了一口的牛奶,我猜是想往我身上扔。
還沒等她扔,我不耐煩的站起來說,“戴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已經有對象了。你別總纏着我行不行!”
“去死!”戴季嘩啦一下把麪包丟過來,同時又扔牛奶。我聲音挺大的,我們班所有同學都看我倆。我早知道她會扔我,先後躲開了她的麪包和牛奶。牛奶裡面還有點,挺沉的,正好砸到我身後那位。我身後那位不敢得罪戴季,敢怒不敢言。
“你煩不煩啊,你快走,我不喜歡你!”我故意笑嘻嘻的說,聲音特別大。
“張明明,你有病是不?”戴季閉着眼睛跟我喊。
“怎麼回事?”一箇中年男人走進來,問我們。嗎的,是小潘。小潘臉色不善,估計昨天晚上又被媳婦兒撓了。我趕緊惡人先告狀說,“潘老師,戴季來咱們班打擾我學習!”
“?”小潘看戴季。
戴季不怕老師,她被我氣的跺了一下小腳,狠狠瞪了小潘一眼,怒氣衝衝走出教室。小潘被戴季瞪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說什麼好。
戴季走出門口,又走了回來,她指着我說,“張明明,你等着,你吃我麪包喝我牛奶這事沒完!”
我對戴季做個鬼臉,嘚瑟的抖着一條腿。
“行了!”小潘打斷我們。“戴季你趕緊回自己班,我們要開會了。”
戴季走後,小潘拍拍手說,“還有三天就中考了,今天有工夫,你們好好把自己東西收拾收拾,明天放假,你們都回去複習。三天以後,咱們去縣裡的高中考試。鄉里有車,早上七點出發。”
小潘說完後,班裡立刻炸了鍋。大家紛紛議論,討論着中考怎麼辦。有的人說要抄,有的人說要趕緊回家複習。小潘懶得維持秩序,直接走了。
趙霞聽說就快中考了,趕緊翻書看。我看着人家認真的樣子,心裡苦笑。中考以後,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上課的時候,趙霞問我將來想上什麼大學。我想想說,“清華吧,清華好。”我問趙霞,“你想上什麼大學?”
趙霞想了想很認真的說,“廈門大學,我喜歡南方。”
哦,我點頭。大學我就知道清華和北大,別的不知道。中考之後,我和趙霞肯定再也見不到面了,趙霞挺捨不得我的,跟我聊了很多。聊的時候,她還試探着問我,喜不喜歡戴季。我說不喜歡,煩都快煩死了。
趙霞不信,“不喜歡她還總跟她鬧,你喜歡她就說唄。”
“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說。
“誰啊?”趙霞問我,酸溜溜的。
我喜歡的那個人是我不該喜歡的人,我當然不能說。我岔開話題,問趙霞跟老四到底發生過什麼,那個了沒有。趙霞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支吾着說沒有。我不信,我說你倆啥都沒發生,老四總纏着你幹嘛。
趙霞支吾半天,終於說了。她說老四想讓她當他小三,她不幹,老四就總佔她便宜,親過她。那時候她心思自己一個女生,也沒啥能耐,老四佔點便宜就佔點吧。直到後來小米和戴季打她,她才知道自己看錯了人,然後就再也沒和老四說過話了。
我聽了點點頭,然後說,“今天之後,咱們可能就沒機會見面了。上高中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找我,我幫你。”
“恩。”趙霞聲音有點哽咽,伏在桌子上哭。快畢業了,挺不捨的。一小段青春,就算這麼過去了吧。
中午回家的時候,我和封濤收拾了不少東西。趙霞也有不少東西,我跟趙霞說,“東西你先別動,晚上我和封濤幫你拿。”趙霞挺感謝我的,但也帶回去不少東西。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老鼠,我們聊了一會兒。老鼠問我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人跟我們裝。我說沒有,沒人敢了。老鼠想到了什麼,他跟我們說,“雷哥朋友最近給浩南找了份工作,看場子,一月兩千,還供吃供住,挺好的。”
“那浩南哥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封濤問。
“風頭過了的吧,等杰倫家把這事忘的差不多,浩南哥就能回來了。”老鼠說。
“恩。”我和封濤都挺想浩南哥的。
下午,我和封濤在學校裡碰到黑子。自從那次我倆把黑子耍了以後,黑子就不跟我們說話了。我和封濤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我倆就笑着攔住黑子。黑子好哄,一瓶飲料就能哄好。封濤笑着問黑子,“渴不?我請你喝冰紅茶去不?”
黑子不說話,在那咽吐沫。
我和封濤大笑,攬着黑子往小賣店走。黑子家很普通,就是普通的農民。家裡地不多,勉強溫飽。我們三個一人買了一瓶水,蹲在陰涼底下抽菸。封濤跟我說,“哎,你學習比我們好,估計能考到市裡的高中去。”
我們農村這邊的孩子一般都考縣高,縣高分要低一點,比較好考。考不上,花點錢也能念。而市裡的高中,差一分就是好幾千,分不夠,根本進不去。像點高那種學校,整個三年組也就趙霞幾個那樣的能考上。
我學習成績可以,考上市高絕對沒問題,也不用花錢。而封濤和黑子他們,花錢都考不進去。
哎,中考結束,我不光要和趙霞分開,連封濤和黑子我也見不到了,還有戴季。那時候,我也要回到父母身邊,很少再回奶奶家了。
他們看着我笑,苦澀,還帶點辛酸,更多的是不捨。我沒說話,皺着眉頭看地上的螞蟻。我是城裡的,我們終究是要分開的。我們,真的要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