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煉獄
“那你該怎麼做?”
“嗯!我該走。”
妖皇輕又笑着道:“今日得以窺見你真面目,實乃三生有幸,那麼今日就此別過。”
他走了,攜帶着那幾個妖族所謂的天才一起走的,走的時候他笑的很燦爛,可臉上還有那麼一絲恨意,恨意終究是不消。
“那麼你呢?”夜天轉過頭,盯着赫連君威。
赫連君威道:“我不打算走!”
“爲什麼?”
赫連君威看着夜天,平靜道:“因爲我已成就神位,你可以選擇殺了我了,但絕不能令我退縮!”
夜天大笑,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道:“我不會殺你,你們所有人都是他的踏腳石,應該由他來殺你!”
這個他當然是指的玄琴,玄琴沒有開口,也不想開口。
赫連君威冷笑:“這個手段有些殘酷,可我能接受。”
他說完後,撕裂虛空狂奔而去,將可怕魔影拖得很長,如一縷漆黑的魔光。
夜天收回了冰冷刺骨的氣息,他看着易天雲,淡然道:“去了那一界,真的不能回來了麼?”
“不能!”易天雲斬釘截鐵,回答的非常果斷。
夜天道:“據說那裡有條通天之路,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易天雲向他走來過來,看着他平靜道:“那是一條不斷變幻的古路,至今沒人知道具體在哪裡,有消息傳出,那裡居住了遠古守護一族。”
“遠古守護一族?”
“不錯,就是遠古守護一族,傳說他們的存在只是爲了等待某個大人物迴歸。”
易天雲神色嚴肅,道:“一個很可怕的種族,要想通往天界,或者通往天玄,都必須活着殺出遠古守護一族。”
現在的玄琴修爲太過於脆弱,這些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做到的,當然,僅僅只是現在,並不代表未來。
說完,易天雲對玄琴神秘一笑:“傳聞中,那裡也有留下你師火雲的足跡,以火雲的可怕,恐怕他早已爲你佈置好了一切。”
夜天聞言,頓時神色一變,隨後又搖了搖頭,苦笑道:“那個變態。”
易天雲笑道:“我有種預感,恐怕天界已經大亂。”
“我仙劍門始祖已經登臨天界,天界當然已經大亂!”
夜天又轉過頭看向玄琴,平靜道:“你若前往烽火大陸,我也不能在守護你,你自己要好自爲之。”
他也走了,不等玄琴說話,他的身軀已經緩緩消失在原地,連影子都沒有,甚至一點氣息都沒有留下。
玄琴看着夜天離去沒有說話,他覺得事情已經開始逐漸清晰了,他也更加證實了火雲並未死去。
既然火雲沒死,那麼他又去哪裡了?他的人與傳說中的又爲何不符?
玄琴感覺思緒很亂,片刻後,他又恢復了平靜,因爲他知道,火雲一定有難言之隱,既然有難言之隱,他又何必問。
他真的沒有開口問,因爲已經看到了腳下的道路,跟着那條道路,他也一定能再次見到火雲,一定能。
易天雲走了過來,臉上笑容依舊:“如果你心已決,那我不再阻攔你,相信火雲計算的比我更加周到。”
玄琴平靜道:“就算我師父沒有出現在哪裡,我也還會去,強者如林的地方,我當然得去。”
已近正午,有風,風和日麗。
枯黃色的雜草,嶙峋的石山,以及深不可見的深淵,他們走過荒廢的小徑,徒步來到了這裡。
如花開般的笑容始終掛在他們臉上,難道這裡有着絢麗的風景?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荒山懸崖,古怪的可怕。
荒山半腰處,有個巨大石洞,易天雲他們從石洞處走了進來,石洞高寬近於十丈,容下他們一行人,一點都不顯擁擠。
漆黑的石洞,伸手不見五指,他們走在裡面,裡面吹來一陣陰冷的風,幾人不由瑟瑟發抖。
蕭月忍不住開口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怪獸?”
易薇有些不滿,她用手指頭戳了戳蕭月後腦勺,道:“有我父親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看看你,啥德性!”
“這樣的人永遠成不了大器,你看我就知道我有多麼穩妥。”青虎一臉沉痛之色,看到蕭月這個樣子簡直痛心疾首,朽木不可雕也。
蕭月猛然怒罵道:“你能穩妥?可你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他孃的在抖個不停,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只是一個意外,人生中本來就有無數個意外,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青虎一臉淡定,懶得理這二貨。
“好了!不要說嬉笑了,前面應該就要到了!”冷雙顏回頭看了眼幾人,又緊跟着上去了。
前面已出現的一縷藍光,藍光在不停的跳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易天雲走在前面,幾人如影隨行,不敢把距離拉的太遠。
呼…呼…
這時,前面襲來熾熱的風浪,一團幽藍色神火出現在他們前面,像是燃燒了千萬年一樣,被施加層層封印。
如果緊緊是靠玄琴一人,是無法解開封印的,即便加上蕭月幾人也是無濟於事。
漆黑的石洞不在黑了,易天雲停止了步伐,幽藍的光芒照在他臉上:“藍色神火後面就是烽火大陸了。”
“那我們該如何進入那一界呢?”冷雙顏問。
易天雲平靜道:“由我來隔絕神火,你們可以放心進入。”
玄琴抱拳道:“前輩的大恩,我們定當牢記在心。”
易天雲點了點頭,如溫玉般的手掌張開,頃刻間可怕的神火遍佈他周身,向前一步,整個人已經融入了前面那團神火。
他渾身藍色神光裹體,隱隱出現金色符咒,那是被施加封印,現在全部打在了他身上。
片刻之後,神火被他吸盡,金色符咒的神能開始減弱,與此同時,傳來石門生硬的推動聲。
一縷白色光芒照了進來,照在易天雲臉上,照在身後所有人臉上,易天雲回眸,道:“封印已開,祝你們好運!”
神華耀眼,玄琴第一個衝了進去,冷雙顏緊跟着他身後。
最後,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只留下易薇一人,易薇看着易天雲,道:“父親,我也想去!”
易天雲淡笑,道:“那傢伙雖然習性有些頑劣,但他終究不錯,要去,你就去吧!”
………………
花前,月下,月下有人。
明月如刀,明月淡如水,她的人也淡如水。
明月下看不清她的臉,但知道她手裡拿着那一朵花,一朵妖豔的花。
花永遠是送給那些漂亮的女人,但凡漂亮的女人也都愛花。
她手裡拿着一朵花,因爲黑夜,依舊看不到她有任何喜悅之情。
皎潔的月光躲到了黑暗的雲層裡,一襲白色衣裙的她沒有了方纔那般優雅,黑夜愈演愈烈,她的臉更加看不清了。
“妖豔的花永遠是爲漂亮的女人準備的。”黑暗中有人走了出來,步子輕快,來到她身邊。
她沒有說話,沒有回頭,看都也不會去他看一眼,甚至連他是誰也毫不關心。
她用什麼去關心,她的心不在這裡,她能用什麼去關心,她不會去關心,她只關係她最喜愛的人。
最愛的那個人不在,她的心也跟着不在。
這年輕男人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臉上的笑容也如同牙齒般乾淨明亮,同樣一身白色,但他的白色,似乎更加明亮。
這名年輕男人笑着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花:“這花不配你,你比這花還漂亮。”
她很優雅,她豈會如同青樓的妓女,只有妓女才能以笑博人,所以她依然沒有笑。
年輕男子輕笑,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既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又何必爲了這意料之中的事而在意。
世間能讓他在意的事情,絕無僅有,能讓他在意的人,也只是寥寥無幾。
他還是微笑着,突然間生出一個想法,想法出現,他已付出行動。
他用手撥開花瓣,花瓣鮮紅如血,他沒停止,見到那樣的顏色,他反而顯得更加興奮,手法也更加快了。
這名女子也沒有開口,隱約中那雙漂亮的眼眸早已看向遠方,遠方卻漆黑一片,依舊沒有日月之光。
花蕊人心,年輕男人沒有看到花蕊,也沒有看到人心,那她的心去哪裡了?又爲何也沒有看到花蕊?
年輕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你終究是把心給他了,你可以把心給他,可你這一世都不能背叛我,因爲我是你親哥哥。”
風冷風語,風無情,明月再現,年輕男人已經走遠,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如同他來時那般詭異。
但她卻笑了,笑得極其燦爛,燦爛的笑容裡卻是一片水霧,像是未成形的琥珀,竟然可以那麼清澈透明。
“殺!殺!殺!一定要殺了他!”
長空下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淒厲如洪鐘,漸行漸近,離他們也越來越近了。
玄琴蹙眉,剛來到這一界,就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殺氣,而且這一股強烈的殺氣是向着他的來的,具體的說,應該是向着他們這個角度。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他很生氣,他們都很生氣。
這時,蕭月怒罵道:“他孃的,看來有人把我們當成魚肉了!”
“太過分了!這不是把焦點轉到我們這邊麼!”青虎扯着嗓子道:“老大這個事情,你一定得出面!”
“我沒那個閒工夫,我們走吧!”
他們還沒有走,他們一下也走不了了,有人來了,一個個眸光兇狠,似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