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吟着,道:“她等你了一整天時間,我不忍心就讓她先走了。”
玄琴苦笑,“她下次再來,你就說我走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百里情眼眸幽幽地凝視着玄琴。
玄琴搖了搖頭,人已走出了屋外,對着滿天星辰嘆道:“我沒有騙你,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你真的要離開?”百里情問。
“暫且先離開一段時間,我必須找到離開封魔大陸的法子,我不想讓我等待我的人一直等待下去。”
百里情一臉無奈,很長一段時間過後纔開口。“等待本就是一種痛苦。”
玄琴笑了笑,道:“所以我必須離開,明天我就要開始探尋這塊大陸每一個角落。”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妖族難道不需要你麼?”
“需要!”百里情淡然道。“但是現在他來了,我在不在妖族已無所謂。”
“哦?”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他了?”
“可他並非你們妖族!”
百里情笑道:“辰逸大哥雖然不是妖族,但他卻受到百族青睞,有他在沒人挑事端。”
玄琴輕笑,辰逸的修爲的確不錯,已臨近大乘期,到現在爲止,辰逸是他在封魔大陸所遇到的第一強者。
也許辰逸真的能夠鎮壓很多事,至於真的能不能,與他已無關,他也不在乎。
百里情又道:“你見過他,他的修爲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
玄琴點了點頭,“在封魔大陸能跟他媲美的人不多。”
烈日如火,大地如烘爐。
荒蕪的平原根本不見人影,亦無雜草生根,所有的一切彷彿隨着扭曲的視線而焚寂。
太陽懸浮於頭頂,不見流雲,流雲遠逝,也不知道它的歸程究竟通往何方。
玄琴與百里情離開了村子,徒步百里後,便來到了此地。
“這片大陸被稱爲洪荒平原,沒有人,沒有生命,卻又有着不死的炎族。”百里情腳步不慢也不快,總能跟隨在玄琴身邊,保持着兩人並肩而行。
“炎族?”玄琴輕道:“難道炎族不是生命體?”
百里情點了點頭,那雙漂亮的眼眸已落在了玄琴臉上。“百族林立,炎族卻被人排斥,被人遺棄。”
“難道僅僅是因爲炎族不具任何生命形態?”玄琴覺得很不可思議,封魔大陸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詭異絕倫。
“不錯!”百里情眼眸如水,淡然道:“他們雖被百族遺棄,卻有找到了一座靠山。”
“難道是天都?”
“正是!”
荒蕪的平原,大地一片蕭條,烈日宛若赤火般,無情的烘烤着大地,剝奪着生機。
百里情眺望着遠方,道:“炎族成了天都的走狗,長年尾隨着天都乘坐戰艦,巡剿天下。”
玄琴認真聽着,走的也不快。
百里情又道:“這片平原屬於洪荒族的,卻因天都與炎族狩獵,硬是把洪荒族逼入了絕境。”
玄琴沒有吭聲,封魔大陸的一切,他本來就沒有資格過問,只是偶爾對一些比較有興趣纔會勉強開口。
他來到封魔大陸已有了一段時間,這裡羣雄並起,百族林立,他感覺封魔大陸就好像未曾開荒的一塊大陸。
這裡混亂無比,常年征戰,百族卻羣龍無首,亦不能抗衡自封爲神族的天都。
這時,遙遠的遠方忽然傳來急劇的暴動,大地在雷鳴,猶如千軍萬馬過境,震的這片平原都快要爆裂了。
塵土飛揚,沙塵卷天,前方猶如掛起了可怕的龍捲風,可謂黃沙漫天。
“是洪荒族羣,如果不出意外,可能我們遇到天都狩獵。”百里情的聲音有些急促,那張絕美臉蒼白之極,已毫無血色,蒼白如雪。
玄琴眉頭輕皺,拉着百里情的手緩緩騰空而起,於是他們就看到了一首翱翔在天穹上的戰艦。
龐大的戰艦似穿梭在蒼穹上的連綿山脈,遮住了天,擋住了太陽熾熱的神輝。
戰艦還沒有靠近,笑聲就已傳來了,笑聲震天,嘶吼聲已不絕於耳。
玄琴嘆了一口氣,望着腳下狂奔的巨型蠻獸,心似已燃了火焰,浸染大地的血液彷彿就是一根根導火線。
戰艦上有人跳了下來,御空而行,人人背弓,有的弓已滿月,射出去的劍宛若太陽爆發出的一道神火。
屍橫遍野,弱小的蠻獸即便不被箭矢射死,也被龐大的蠻獸所碾死。
玄琴又嘆了一口氣,十指齊張,十道金色神虹穿雲裂霄,直接擊殺了拉弓滿月的十人。
這時,有人慌了,十具屍體直挺挺的墜下了長空,墜入了狂奔的蠻獸裡面,被踏爲了血泥。
“誰!是誰擊殺我天都之神?”吼聲從前方人羣裡傳來,各個背靠背,拉弓滿月,對着八方。
蠻獸的狂奔接近尾聲,塵土落幕,前方兩個白色身影安靜的立於虛空,平靜的看着他們。
“你們是誰?”有人吼道。
玄琴不語,百里情凝視着玄琴,道:“你打算殺了他們?”
“難道你不希望我殺了他們?”
“這不像你。”
“那是因爲你沒有見過我滅殺萬人。”玄琴笑道。“我有我的底線,只要不過了那根線,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不然呢?”
“死在我手裡的人太多太多,多他們不多,少了他們也不少。”
百里情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因玄琴強大,天都可能有所忌憚,先前被他擊殺的人天都也可以不計前嫌。
但正如玄琴所言,任何事情都有底線,玄琴若再擊殺這首戰艦上的幾千人,即便玄琴無比強大,天都也絕不能容忍。
“需要我幫忙麼?”百里情微笑着看他,嘴角那一抹好看的弧度更加迷人。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簡直太漂亮了,漂亮到讓山河失色,漂亮到讓人羨慕嫉妒。
玄琴搖了搖頭。“我能做到的事情,從不需要任何人幫我,當然,我兄弟例外。”
“你兄弟?”百里情輕聲問,玄琴卻走遠了,走向了前方,離那些人更近,她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看着玄琴邁步而來,這些人不由一陣緊張,彷彿他們面對不是一人,而是比他們這些所謂的神更加可怕的神中之神。
“站住!你究竟是誰?”有人喝問,冰冷的語言,冰冷的汗水也一併流了出來。
玄琴還是沒有開口,也不想理會這些螻蟻,繼續往前,直接無視了這些人。
“百里情!你們是該死的妖族!”有人大吼,冰冷的箭矢對着百里情絕滅而下,勾起流星般的輝煌。
玄琴淡笑,雙指輕易的夾住了那隻躁動的箭,一道淡淡金色神輝悄然的抹去了箭只上面殺意。
手指在微微一動,彈指間便將箭射了出去,彷彿離弦的天箭,直接射上戰艦上的旗杆上。
他人還在微笑,氣勢如虹,阻攔的幾人還沒有靠近他,一股滂沱偉力直接已將那些阻路的人撕得粉碎。
百里情心中又一陣雷鳴,每一次對決強敵,她都會被玄琴所震驚,震驚於他的可怕修爲。
難道他已堪比天都真神?她不敢在往下想下去了。
玄琴走上了戰艦,如步履平地,戰艦上的碎骨血腥讓他又皺起了眉。
屍橫遍地,殘肢擺滿了戰艦中央平臺上,不少蠻獸的頭顱被當成“旗幟”懸掛於旗杆上。
玄琴覺得已觸目驚心,他卻不知道,他的人已讓這艘戰艦上人更加驚心。
“凡人,你究竟是誰,爲何擊殺我天都衆多神靈?”有人開口,語氣已經不是那麼強硬。
天都的人在退,一步步倒退,人心惶惶,卻又十分敵對的凝視着玄琴,有的人更是跑進了船艙。
玄琴不語,依舊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冷眸已如寒冰般,掃向不停倒退的人。
“無需留情,天都之人自命不凡,你若放過他們,必將爲你招來殺身之禍。”
百里情的聲音悄然響起,她的眼眸凝視着玄琴,玄琴的人彷彿未曾聽見,他的眼裡只有那些不安的人羣。
“站住!你給我站住!凡人弒神可知這究竟是種怎樣的罪過?”開口的是個高大的男子,與其不對稱是他的人也在慢慢退步,絲毫不敢對上玄琴平靜的眸子。
有一種人,只要你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想再看他第二眼,因爲看他的第二眼時,他的眼眸會吞噬你所有的不寧。
玄琴無疑就是這種人,一種讓對手崩潰的人。
玄琴沒有理會那人的話語,指尖一道神光迸射,那人腦子開了花,**濺滿一地。
這時,所有人蜂擁而至,如蝗蟲般密密麻麻撲向了玄琴,刀光劍影七彩而絢麗的死亡色彩。
玄琴臉色變了,人也笑了起來,是那種非常無情的笑,可謂冷漠無比。
陰雲籠罩了過來,赤火焚天的荒原多了一絲陰冷,猶如大雪即將紛飛。
玄琴無懼,冷眸掃盡天下敵,一步邁出,一拳也跟着轟了出去,宛若轟出了一輪太陽。
血水染天,殘肢亂飛,人還沒有觸及玄琴身體,已化爲了無數碎塊衝向了八方。
他的人再動,並指如劍,無形的劍環繞在他身邊,已釋放出絢麗而奪目的死亡色彩。
血在流,鮮血濺滿了戰艦上,天都所謂的神靈們膽都嚇破了,凝視着玄琴的眸子更像是如臨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