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玄琴幾人並不知曉,畢竟他們不是生於那個年代。
既然揭開了遠古遺蹟,他們又豈會放棄尋寶,玄琴走了過去,用手觸開了古樸的大門。
冰冷刺耳的聲音拉開,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荒涼,一步走進去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花草枯死,亭臺敗落,寬闊的走廊上流淌着發臭的腐爛味,結滿蛛網的窗臺落滿了灰塵,這一切就好像訴說着一個時代的隕落。
穿過走廊,他們走在長滿枯草的前院,前院有假山,假山下有口池,池裡卻沒有水,荒涼的不像話。
走出前院,他們終於到巨宮入口,推開了那扇發青的大門,他們走了進去。
噠…噠…噠…
冰冷的腳步聲產生了迴音,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冷,這裡的氣氛更加冷,彷彿身處一片荒涼的地獄一角。
玄琴與易千凡走在前面,琴羽斷尾,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畢竟這裡的主人不是凡人。
“這氣氛,簡直太陰森了。”易千凡四處張望宮殿內的擺設。“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玄琴道:“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是正確的?”
易千凡淡笑:“怕什麼?大不了我們再度聯手!”
琴羽安靜道:“如果加一個我,我想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加完美的。”
“少不了你,待會你開路。”易千凡輕笑。
琴羽無語,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辭,索性閉上了嘴巴。
宮殿內光線陰暗,隱約還能看到那些殘留着的陳年擺設,破敗的茶几,發黃的古卷,還有褪色的壁畫。
這人生前一定是個十分雅趣的人,一個沒有情趣的人,是不會與這些沾邊的。
這就好比一個賭徒,好比一個嫖客,他們鍾愛的永遠是嫖賭,
而這類人,他們恰巧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
玄琴扶正了一張石凳,手裡拿着發黃且佈滿灰塵的古卷。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間的三百六十一天。”看了標題,玄琴有了一絲興趣,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這世間無罪,遠古的戰火,不該延續在這裡,傲月族,我遲早一天會回來的。”
玄琴笑了笑,這人內心的獨白,就像是個孩子離開了家,找不到回家的路,陪伴他的永遠是與世長存的寂寞。
他也嘆了口氣,即便成皇又能如何,皇者與世般的孤寂,絕非一顆熾熱的心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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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問不能做到這一切,所以只要他活着,他一定會讓身邊所有親友,所有的兄弟,都陪在在他身邊。
光線陰森發暗,陰暗的宮殿彷彿黑夜中棺槨,總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玄琴點起來燭光,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起來像是入了迷。
他的心彷彿也回到了那個戰亂的年代。
他似乎看到了荒山,看到了枯海,看到了禍亂,滿地殘留的乾枯血跡。
屍山血海,這個世間簡直殘破的不成樣子,他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內心緬懷那些枉死的孤魂。
黑暗裡又亮起了藍色的火光,藍色的火無疑顯得妖豔,將易千凡臉倒映的十分詭異,一張臉藍的令人惶恐。
牆壁上掛着一幅畫,他就站在畫下,那雙漂亮的眸子看着畫上神采的女子。
“你發現了什麼?”欣瑤向他走來過來。
易千凡搖了搖頭,臉上平靜的就像是一面湖水,未曾驚起任何波瀾。
欣瑤站在他身邊,眼眸盯着那副發黃的壁畫。“絕美如仙,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奇女子。”
“能被皇者如此重視,她或許不僅僅只是奇!”看着這女人的畫像,易千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頓了頓,忽然又道:“或許她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
欣瑤沒有說話,她覺對也沒有必要說什麼。
燭光暗淡,黑暗難免會感到陰森。
宮殿內,陰森的角落裡,突然閃過兩道綠芒,詭異的氣息悄然入侵了宮殿。
琴羽臉上泛起了冷笑。
他瞟了一眼慕容嫣,然後轉動眼珠子,笑着看向玄琴,恰巧這個時候玄琴也在看着他。
“先不要出手,等等再看!”玄琴沉聲說道。
等?琴羽內心充滿了疑惑,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個符號,可爲什麼又要等呢?
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爲他相信玄琴絕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易千凡看了過來,他並沒有感覺到殺意,沒有殺意,他找不到自己該出手的理由。
他們絕非那種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劊子手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但他們殺人,一定會給自己一個交代。
氣氛越來越詭異,這感覺就好像是某種幽靈環繞在身邊一樣,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冷意。
玄琴的衣角被一陣涼風吹快了起來,他不以爲然,雙手仍然捧着發黃的古卷。
就在這時,琴羽突然出手,如兩道無形的閃電,直逼玄琴身邊。
叮!
玄琴臉色冰冷,用兩根手指擋住琴羽可怕一擊。“給我一個理由?”
他的聲音很冷,宛若冰山寒地,一雙冰冷的眸子掃滅出兩道金色神光,彷彿一柄無上戰劍般刺進琴羽胸口。
聞言,琴羽也怒了,大吼道:“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認爲她能殺我?”玄琴平靜的看了一眼,身邊那道白影。
“這裡是烽火煉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玄琴冷冷道:“我若不想死,沒人能殺我!”
“哼!”琴羽轉身拂袖,久久不語。
有時候玄琴的固執真的令人頭痛,可是偏偏沒人能說服他,大概也只有易千凡,可是易千凡會出手麼?
不,易千凡性子跟玄琴極爲相似,他又怎麼可能出手呢?
玄琴轉過頭,看了一眼右邊的白色身影,他沒有開口去問,目光再度回到手中古卷。
“你可以殺我的!”這是一名女子,身影如同夢幻,並沒有實質的軀體。
她目光迷離,像是看淡了一切,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能讓她動容,一襲白衣如雪,她的人也如白雪般寂寞。
“看到你我想起了一個人。”玄琴突然放下古卷,目光眺向宮殿外。“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我今天不會坐在這裡。”
難道這就是玄琴的原則?看來應該是這樣的了。
他確實想起了一個人——煙婉兒,她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那麼一個深愛她的男人,難道這還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這就是我不殺你的理由。”玄琴沉聲說道,那段記憶他又怎麼可能忘記呢?
南宮明月也沒有開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才能讓玄琴殺了她。
有時候,一個人孤獨活着絕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尤其是像她這樣不人不鬼的魂。
易千凡走了過來,藍色火光頓時照亮她的臉,她的臉就像明月般白淨,那雙漂亮的眸子卻是暗淡無比。
它看起來就像是充滿了某種哀傷,彷彿有流不完的淚,訴不完的情。
“它本該如星辰般明亮。”易千凡看了她一眼,直接朝着欣瑤走去。
“明亮?”南宮明月笑了笑,她覺得什麼沒有比這更可笑的。
一個人若是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身體,包括的自己靈魂,那她還會擁有什麼?還能擁有什麼?
她還是笑了笑,只不過沒有昔日那般清眉,而是極其自嘲:“我以爲你會與他們一樣。”
“但你卻與他們不一樣。”玄琴平靜道。
“你是個很可怕的人。”南宮明月淡然說道。
玄琴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那雙漂亮的眸子盯着她。“我不喜歡殺那些手無寸鐵的人,你想死,我沒說會阻攔你,但你不能挑釁我的底線。”
他怒了,他的聲音很冷,比她帶來的冷還有冷。
逆月笑了笑,她很少看到玄琴生氣,但這回,他真的生氣了。
www▪ Tтkā n▪ CΟ 她向南宮明月走了過去,笑道:“你在這很久了吧!”
南宮明月閉着眼睛不語,她雖然不討厭這個人,但也沒有好到她會開口回答。
逆月淡笑,又道:“一個人若是想死,那她肯定失去活下去的理由,你失去了什麼?”
南宮明月失去了很多,可她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逆月沉默了,過了片刻,她忽然看着玄琴道:“我們不妨打開地宮看看。”
“不可以!”南宮明月開口了,語氣極爲焦急,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冷。
玄琴露出了一絲笑容。“爲什麼不可以?”
南宮明月攔住了玄琴,蒼白的臉上寫滿嚴肅。“你想變成我這個樣子麼?”
“你想說什麼?”
“這個地宮封印着一尊可怕的妖神。”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雖然很強大,但你畢竟未成神。”
玄琴向前走了過去,背對着南宮明月,邊走邊道:“沒有去過的地方,只有自己去過了才知道。”
他看了眼所有人,等待他們的回答,如果所有人都沒有意見,那麼就打開地宮又何妨?
易千凡聳聳肩:“我沒意見。”
琴羽平靜道:“雖然你對我有意見,但我還是沒有意見。”
冷雙顏笑了笑,她知道玄琴從來都知道她的心,根本不用多說什麼。
慕容嫣道:“如果一個人放棄與你相處的機會,那麼這個人定然是愚蠢的!”
她說完,瞟了一眼南宮明月,卻忽視了逆月冰冷的眼光。
逆月看着她,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