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的思念,十三年的舊夢,現在終於結束了!
拍了拍坐下弒神獸,它像是讀懂了主人的心緒,從那遠山之巔瞬間橫跨而下,來到了所有人面前。
可是,見到這麼一頭威風霸氣的神獸,所有人都大驚,紛紛遠避,彷彿沒有看到玄琴似的。
“我回來了。”玄琴用手摸了摸了鼻子,十分歉意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回來了。”逆月臉色不悅,方纔溫馨的氣氛現在卻已消失殆盡,她怎麼會有很好的臉色看?
冷雙顏嘆了一口氣,“找了你十三年,總算找到你了。”
“抱歉!”玄琴從弒神獸背上跳了下來,老遠就張開了雙臂,緩緩向她們走去。
夕瑤、破敵、龍影也都紛紛跳了下來。
他知道,僅僅一個擁抱無法消弭是十三的內疚,可是現在他能做到也僅僅只有這些。
將思念依舊的兩個女人抱在懷裡,這種感覺十分美好,十分溫馨。
看到這一幕,百里情會心一笑,忽然將目光轉移到龍影的身上,她剛想開口,可是龍影就已打斷了她。
龍影說,“我不是他的女人,你用不着提防我。”
百里情笑道:“我沒有提防你,我爲什麼要提防你?”
龍影一時間啞然了,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鬆開了懷中的佳人,玄琴又走向了百里情,用手捧着她的臉頰,“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龍影的異樣,百里情輕輕鬆開玄琴的手,搖搖頭道:“我不委屈!”
玄琴笑了笑,這才面向所有人,可是有道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琴兄盡享齊人之福,在這裡恐怕我又得佩服你了。”
玄琴冷笑道:“你身邊不就有一個嗎?你佩服我做什麼?”
聞言,夕瑤微怒,破天頓時怒火燃燒,這他媽是污衊,自己明明將夕瑤當姐姐。
玄琴卻懶得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移到玄靈身上,“小丫頭,你也來了?”
“我當然來了,”玄靈似乎並沒有初見時的愉悅,而是板着一張臉。
玄琴苦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多年未見,我這個做哥哥到是很不負責任。”
玄靈放過了他,這的確不能怪玄琴,可是當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睜開眼睛時,所有人都知道玄琴會愕然了。
小星月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玄琴,一看到玄琴,她就從逆月懷裡跳了下來。
然後她就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再然後她就抱住了玄琴的退,“父親,一千多萬年了,我有一千多萬年沒有見到您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玄琴活了有那麼久麼?一千多萬年?這不是扯淡麼?
龍影柳眉微蹙,道:“你有那麼大的女兒?你活了有那麼久?”
不只是她,就連夕瑤、破敵都微微錯愕,有些不可思議,倒是百里情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
本來有人認爲這只是個美麗的誤會,玄琴卻忽然蹲了下來,將小星月抱了起來。
“將你遺留人間千古,委屈你了。”玄琴輕聲說道。
“星月不委屈。”小星月眨了眨大眼睛,疑惑道:“父親怎麼變得那麼弱,是誰打傷父親了麼?”
一聽星月所言,所有人都忍不住吐血三升,玄琴弱嗎?他要是還弱,那還讓人怎麼活?
玄琴的回答更讓他們狂暈不止,“父親經歷了太多輪迴,已不復昔年巔峰之姿。”
小星月嘟了嘟嘴,“我就說呢,以父親的修爲足以橫掃天界,怎麼可能變得那麼弱,弱不禁風了都。”
衆人一陣頭大,吹牛不要錢難道就可以隨便吹麼?
玄琴微笑着點了點頭,抱着小星月在人羣裡坐了下來,這纔是開始跟朋友們寒暄了起來。
今夜不寂寞,今夜不乏味,月圓人圓心團圓。
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夜晚更加溫馨?
酒在樽裡,樽在手中,一飲而盡,方顯本色。
蕭破天是個話不多的人,可是他今晚說的很多話,也喝不少了酒,大口大口吃了不少肉。
他說:“琴兄之名如雷貫耳,十三年的夙願可算是了結了。”
他喝着酒,玄琴在他身邊,聽着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人字他都不會落下。
蕭破天笑道:“當日東皇陵那一戰你沒有來,你的兄弟卻爲你而戰,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了起來。”
玄琴聽着,越聽心越驚,越聽越憤怒。
蕭破天冷冷道:“十三年後的今天,你一定要爲他們血洗當日恥辱,一定要殺光那些人。”
玄琴點了點頭,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意。
這時,冷冽的山巔之上忽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那一年,那一戰我至今難以忘記,該死的人我都會一個個殺盡!”
一襲黑色長衫,一頭漆黑的頭髮,如刀削般的臉,冷漠而無情的凝視着每一個人。
赫連文軒來了,帶着他的殺意來了,他的人,他的天戈,彷彿雪山上亙古不化的寒冰。
玄琴微微動容,十三年未見,他也沒有多少話語,兩人只是彼此點頭示意。
當然,有時候說太多話反而不好,點頭示意對他們這種人而言卻是最合適的。
赫連文軒卻將冰冷的眸子鎖定的破敵,“我來了,你現在準備的可充足?”
破敵冷笑道:“你還想和我一戰?”
赫連文軒譏笑,“太昊該死,想來你更該死!”
“赫連文軒,你太目中無人了!”夕瑤開口了,語氣冷漠之極。
“是嗎?我只是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反倒是你們退卻了!”赫連文軒冷冷說道。
玄琴饒有興趣的凝視着夕瑤、破敵,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冷笑。
夕瑤臉色微冷,“你認爲你一個人會是我們的對手?”
破敵忽然瞟了一眼玄琴,“琴兄抱歉,這只是個小誤會,待我二人擊殺赫連文軒再來赴會。”
聽他這麼一說,玄靈笑了,這混蛋難道認不清形勢麼?難道他認爲自己哥哥會幫他?
玄琴冷笑道:“這是你們的事,我似乎不好意思參與。”
這回玄靈急了,剛想開口,玄琴卻打斷了她,忽然轉過頭凝視着赫連文軒,“需要我出手麼?”
赫連文軒沒有吭聲。
“玄琴你……”夕瑤冷喝道:“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玄琴笑了,笑道:“我現在沒有殺你們就是最好的回報了吧!”
龍影也笑了起來,“你二人狼子野心,欲借巨靈王之手滅掉我二人,不殺你們,那有殺誰呢?”
破敵也怒了,早聞赫連文軒從與玄琴生死一戰,本以爲玄琴或多或少都會幫助他這個“盟友”,卻不料玄琴臨時倒戈。
任何事情的構想都是完美的,完美到讓人不敢想象,以至於無法承受現實所帶來的打擊。
是的,他沒有想到這些,他沒有想到玄琴會臨陣倒戈。
其實,早在他欲借巨靈王隻手除掉玄琴時,玄琴就已將他列入必殺名單。
陰風陣陣,玄月高懸,石林的氣氛瞬間降了溫,那堆燃燒的篝火依舊在風中搖曳着,卻又帶着說不出詭異,無法釋懷的冷。
赫連文軒面無表情,他人在邁步,手持天戈,天戈拖在嶙峋的石山,劃出星火般光。
“赫連文軒,你當真要殺我?”破敵氣勢洶洶,三丈高大的軀體宛若戰神臨世。
玄琴冷笑,一臉玩味的盯着夕瑤、破敵。
赫連文軒亦沉默不語,要殺人的人不一定要開口,那麼該死的人是不是一定就得說很多話?
玄琴笑的更加燦爛,夕瑤卻已是一臉寒霜,她說:“你們現在不能動手,有帝子在大家不一定能安然無恙。”
“我管不着你們,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玄琴笑着說道。
“那就戰吧!”赫連文軒大吼,一個人率先衝向了永恆虛無處。
溫馨的畫面不多,他不想破壞這個地方。
“怕你了不成?”破敵振臂高呼,一臉煞氣的衝向了高天。
夕瑤蠢蠢欲動,只不過她忽然發現一雙無情的眸子冷冷盯着她。
玄琴道:“你想跟破敵聯手?”
夕瑤沉默不語,一臉寒霜。
玄琴的臉色冷的可怕,“我不介意你們聯手和我一戰,但是我十分介意你們聯手戰他。”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相信夕瑤懂。
夕瑤當然懂他的意思,她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絕不會做出愚蠢的事。
玄琴又盤膝而坐,坐在逆月身邊,坐在人羣中,樽中有酒,酒從口入。
只不過他發現逆月等人狐疑看着他,就好像臉上開出了一朵花。
他又苦笑着道:“你們爲何這麼盯着我看?”
“我看不透你了。”冷雙顏笑着說:“以前就看不透你,現在更加看不透。”
她又接着道:“你就好像站在黑夜裡的迷霧中,即便我在心裡揣測了你十三年,可是你仍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玄琴笑而不語,這個時候也只能苦笑。
“哎!差距越來越大了!”星芸拉攏着腦袋,一雙大眼無力的盯着玄琴看。
“你現在什麼境界?”星芸含糊着又冒出了一句。
玄琴苦笑道:“我不過初入神王境,你也不至於那麼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