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令人難以想象的一幕又發生了,千萬亡靈從八方飄來,以驚人的速度鑽進了翻騰的黃泉河內。
與此同時,無數雙綠色眼睛睜開了,那些漂浮在黃泉中的屍體竟然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走出了黃泉河。
古老色祭祀音瀰漫整個九幽,浩瀚無垠的赤海內亦有不少亡靈生物緩緩走到了岸邊。
這個地方圍滿了死人,這些死人竟然一個個都復活了過來,正在緩慢的向着兩人一獸靠近。
但細心的玄琴卻仍然有所發現,這些人雖然保留了生前的修爲戰力,可是卻不再具備人類獨立的思維。
也就是說這些人已經不再是“人”了。
“去!”皇甫無極大吼:“殺光他們,一個都不要留!”
他率先衝進了人羣,赤手空拳,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但他所過之處無人能敵。
他就像是一道光,一道照亮永恆的白光,沒有可以形容他的璀璨,更沒有人可以形容他的偉岸。
吼……
弒神獸再現雄風,雙翼展開宛若天龍般盤踞高天,極爲鋒利的銳爪無情的切開一具具屍體,綠色的血液濺滿高天。
可是與玄琴相比,它仍然相差甚遠,神罰之劍穿裂九霄,劍光所過之處一大片人倒下。
這根本就是一場血腥殺戮,壓倒性的,沒有什麼能阻擋。
天地像是在悲慟,黃泉之水飛濺高天,可是源源不斷的屍體不斷冒出,不斷從那個地方衝出來。
玄琴側目,虛身破體而出,宛若脫繮野馬,手執可怕的雷罰之劍,更爲殘暴的屠殺。
這種畫面太血腥,超出了人體能夠忍受的極限,幾乎沒有人能從容面對這一切。
玄琴一身雪白的長袍已變成濃綠色,比這詭異萬分的天空還要綠,這讓他看起來又多一份邪意。
這時,風雲瞬息而變,詭異的綠色空氣不斷向高天凝聚,竟然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臉。
它沒有眼睛,也沒有人應該有的耳朵,只是具備了一個人的輪廓,看起來是一個人的樣子。
“九幽亡靈來源諸天,絕非人力可阻。”
皇甫無極冷笑道:“你終於現身了,我還以爲你要等到我毀滅你黃泉再現身。”
九幽之主嘆了一口,道:“你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皇甫無極大吼,整片天空大動盪,大地亦裂開無數條恐怖天塹,像是發生了一場難以想象的大地震。
九幽之主又道:“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輪迴盤註定不是你的。”
“放屁!”皇甫無極大吼:“我爲輪迴盤而來,誰敢從我手中奪走?”
九幽之主道:“你並非無敵,能牽制你的人雖然少有,但也並不等於沒有。”
聞言,皇甫無極狂笑連連,猛然登上高天,一拳轟碎那張讓他極爲討厭的臉。
做完這一切,他袖袍一揮,猛然盤坐黃泉之上,要以無上天道之力煉化黃泉河。
這真的是大手筆,以一擊對抗整個九幽,現在又要以無上天道之力煉化黃泉。
九幽之主急了,在虛無處現身,那張老的不能再老的臉上寫滿了憂愁。
他知道,如果皇甫無極煉化成功,那麼整個九幽也就毀了,驗證了前文,世間再無九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也停止了轉動,盤坐的人眉宇緊鎖,絲絲天道之力溢出體外,他像是正待破繭的重生的蠶蛹。
玄琴竟然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金色的天道之力冠絕古今,整個九幽像是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這個可怕的男人竟然禁錮了一切。
天玄。
秋冬已逝春未老,雪化時的冷仍然停留在天地間,久久未曾離去。
正值人間二月,風卻依然無比冷冽,無邊的血海之上迷霧也比以往更濃了。
站在着多年未曾踏足的血海,易無名心緒卻久久不寧,那麼又是什麼能讓一個神王境強者感到懼怕呢?
巨浪滔天,翻滾的血海像是卷帶着千古不化的怨念,彷彿有無數怨靈漂浮在海天一線間。
易無名無力的嘆了一口氣,蒼白的乾枯手指終於點開了下方血海,他的人也緩慢的走了進去。
有風,風談不上多麼冷冽,但卻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宛若這條河真的就是鮮血凝聚而成。
前方是一塊不着邊際的大地,在分外妖嬈的紅色雲朵裡彷彿一片一片接連在一起的火山。
“好重的煞氣。”易無名嘆了一口氣,內心極度不安。
他走了並沒有多遠,就看到了一條河,一條煞氣比外界更爲霸道的血河。
只不過他並非當初的玄琴,當年的玄琴跟他相比簡直脆弱如螻蟻,他當然無懼着翻滾的血河。
他輕踩在血河之上,河面浪花擡高了那麼一點,腳下的浪花極速前進,他的人卻始終未動。
血色雲層裡仍然還有光,一輪血日升起,破曉的光卻不足以染亮這個血色世界。
河的對岸是一片羣山,山巒起伏,他很快從羣山之中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但在這之前,他卻看到了一具龐大的屍體,這具屍體就當在洞門口。
鮮血在無數日夜中已融入了大地,變成的大地的一部分,這具屍體卻仍然未曾腐化,仍然堅如鋼鐵。
他伸出了乾枯的手掌,掌指間溢出柔和的光,籠罩在這具龐大的屍體上。
與此同時,光陰瞬息萬變,天地萬物像是要回歸到那個血腥的一天。
時光如白馬過隙,光陰流轉的太快,在朦朧的山河盡頭,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皇者?怎麼可能?火雲怎麼可能是皇者?”
易無名彷彿又老了不少歲,這個洞裡面的人顯然跟火雲有着密切的關聯,不然火雲絕不會現身天玄。
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的麼?
洞內潮溼而陰暗,視野不是很開闊,但他仍然能察覺到驚人的煞氣。
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一個池子,一個早已乾枯的池子,煞氣就從那個池子裡傳來,卻比當年又要減弱了不少。
他也看到了一個魂影,看到一團永遠燃燒的焰火,魂影在焰火之上,卻被熾熱的粗大的鐵鏈封鎖。
易無名頓時毛骨悚然,這絕度是一尊遠古神祇,一尊極度危險的皇者。
嘭…嘭…嘭…
這個不算大的空間彷彿一顆巨大的心臟在跳動,魂影的滂沱生機幾乎快要讓他窒息。
但好在,這個人像是在沉睡,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準備施展禁忌絕學時,洞外卻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你最好別做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
冷絕天站在洞門口,高大的身體幾乎快要擋住了洞門口,卻看不清他的臉。
他走了進來,走的很慢,臉上寫滿了恭敬之色,顯得很是拘謹,很是小心翼翼。
瞟了一眼易無名,他來到了魂影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這尊魂影面前。
“天玄有難,還請古皇護我天玄億萬生靈!”
魂影依然低頭,眸子緊閉,那一頭蓬鬆的髮絲卻極爲張揚刺目,狂野無邊。
冷絕天嘆了一口氣,他的人卻依舊跪在魂影面前,看樣子對方不開口,他是不算起來了。
而此刻易無名心中卻百感交集,跟冷絕天相比,他實在算是一個“小人”。
至少冷絕天心懷蒼生,而他卻只顧自己族人,在這一點上他認爲自己就已經輸了,輸了全局。
…
劍無敵衣襟染血,兩大即將邁入天人境的皇者聯手,這讓他有些吃不消。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到底,那個男人對他的重視,他絕不能辜負。
冰冷的宇宙中沒有日月,充斥一種讓人絕望氣息,可怕的皇者神力已將這宇宙打碎。
三大絕巔強者巔峰對決,這場面讓人難以想象,遠遠超出了人類對皇者的認知。
冷,狂風怒吼,天罡之風蘊含無盡殺意,西皇跟妖帝再度殺來,這一次似乎要徹底泯滅他。
難道生命之火已將熄滅?
他是一個不信命運的人,他相信自己的雙手可以創造奇蹟,命運這種虛無的東西註定要被他踩在腳下。
宇宙大破滅,西皇跟妖帝從兩個地方橫衝而來,像是兩個大世界的碰撞,而他卻夾在中間。
可怕的皇者神力將他撕裂了無數塊,無法想象的碰撞讓他血濺宇宙,骨血散落在天地間。
“他死了嗎?”妖帝大口喘氣,這個年輕人的可怕超出了他意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我也不清楚。”西皇不太肯定,並沒有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
妖帝受創的肌體在快速修復,鮮血沒入肌體,晶瑩神輝再現,只是他的人仍然疲憊不堪。
西皇臉色也不是很好,華麗的錦袍更是襤褸不堪,這場大戰下來他顯然也是疲憊到了極點。
可是劍無敵真的就死了嗎?
不,絕不!
冰冷的宇宙彷彿已變的更冷,與此同時,血色雷光擊穿宇宙,可怕神王之力在這片宇宙徹底鋪開了。
“他竟然還沒有死!”妖帝大吼,一頭濃密的頭髮瀑布般飛舞,高大的軀體更是鐵塔般立身宇宙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