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成繼續操控着蜻蜓無人機盤旋,飛過了家鄉的橋洞,屋檐,小山,樹林。
這些他兒時幻想有輕功就一定踏足的地方,全部飛掠了一遍。
玩了快有半個小時,張自成纔算過了癮,操控着蜻蜓無人機返回。
這種學識上的提升,讓他感到非常滿足。動手解決問題的快感,要遠比玩遊戲來的強烈。
畢竟遊戲本質上,是對現實困難的簡單模擬。只有稍微有點困難,卻又能讓玩家解決的遊戲,纔是好玩的遊戲。
但是張自成的學習,擁有強大的強人工智能輔助,把各種難題都極端簡單化,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查閱到自己疑慮部分的答案,學習效率自然很高。
反正他又不需要考試,完全面嚮應用,不需要死記硬背各種公式,沒有考試的煩惱,自然也沒有學習的痛苦,只有不斷應用新知識的愉悅。
只不過……張自成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上次用願力來回溯邪神宇宙的污染,消耗了不少。這一個星期自然損耗了不少,剛剛連通蜻蜓無人機的6000個超級白細胞,又被靈能損耗了不少。
願力近乎徹底見底了。
“要想辦法獲得一些願力了……”
張自成沒有把主意打在低維身上,實在是高維的願力來的太快,質量太高了。
一個人的感激和信仰,一天就能抵得上一個有生命低維宇宙的綜合,這怎麼比?
現實中就從兩個人身上獲得的那點願力,就足夠張自成揮霍這麼久,以至於斷了那麼久的願力之後,他纔開始捉襟見肘。
不過,既然要從高維人身上得到願力,那就要產生互動和交流,都產生交流了,不拿來做點其他事情就太浪費了。
與此同時,張自成回憶着不同低維可以攝取的信息,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
“噗!”
蟲族的外齒被常博文硬生生拽了出來,綠色的鮮血濺在他未穿戴盔甲的臉上,傳出嗞嗞的灼燒聲響。
然而常博文卻面不改色,體表的靈能在短時間內和蟲族附帶腐蝕性的酸液快速反應,幾乎是眨眼間,就被部分靈能所完全中和。
他隨手將手中的殘骸丟棄在地,擡頭看向遠方的璀璨的落日,深吸一口氣。
在常博文的腳下,是黑綠交加的大地……綿延數十里。
無數的蟲族屍骸,由於神經反射性動作,殘肢時不時地顫動一下。一般這種情況會在短時間內逐漸消失……可在常博文腳下的蟲族屍海,卻彷彿具有生命般,肢體的抖動近乎無處不在。
漂浮在大氣層之外的帝國巡航艦上,這一幕被投影在了屏幕當中,佔據了所有局部戰區最大的面積。
看到這一幕的帝國指揮官,不由發出感慨:“他殺的可真快。”
其身邊的副手點點頭,有些驚歎:“整整二十公里的防線,三小時完成殲滅任務,精準拯救102個平民……這纔多久啊,這個孩子的記錄已經接近過去的單兵極限了吧?”
指揮官點點頭,眼神微微眯起,意味深長道:“真不愧是……陛下欽點需要關照的對象。”
聊起陛下,兩人立刻重新沉默了下來。
如今的政治局勢撥雲詭譎,太陽王女忽然翻身,翻得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但她一方面手握瑟弗開啓惡魔位面的證據,另一手又掌握着完全清空惡魔位面的巨大功績。
這兩手本來無關緊要,可再結合她不知從哪裡獲得的神秘武裝力量,能夠輕易指哪兒打哪兒,相互疊加起來,就着實有些可怕了。
有力量,有宣稱,有血統,有功績……
因此,這讓任何帝國人都感到極爲突兀的篡位,竟然隱隱有就此穩定下來的趨勢,沒有任何人敢在此時輕易表明立場。
“說起來……又快要到他消失的時間了吧?”帝國指揮官忽然詢問道。
副手查看了一下手中半透明的表格,點點頭道:“是的,少校,他馬上要再次離開這個宇宙,返回那個未知的文明當中了。”
說着,副手勾起一絲笑容:“希望他這次能夠帶回更多的知識。”
指揮官卻搖搖頭,對此不可置否道:“那個落後星球的知識,根本無關緊要。即便對單體的增幅再強,對真正的戰爭增益也有限……”
指揮官上前一步,手撫在戰場局勢圖下方的護欄上,帽檐下的眼神當中流露出一抹野心:“真正重要的,是無介質穿梭不同宇宙的方式。”
“只要掌握了這項技術,帝國就不用再受制於光速引擎,而可以橫向開採和殖民不同的平行宇宙。”
“這背後所代表的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畫面中,常博文邁開步子,行走在漆黑墨綠的大地上。
沉重的帝國裝甲每在蟲族的屍骸上踏出一步,就會傳出清脆的咔嚓聲,彷彿是走在餅乾鋪成的地面。
常博文也感到有些疲憊了,暫時沒有繼續使用靈能術法進行快速機動。
自從開始兩界穿梭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年了。
這半年,常博文自我感覺,毫不誇張的說……脫胎換骨。
而且是物理意義上的。
半年前,他剛剛穿越成爲的漁民孩子,身高不足一米三。而現在……極限狀態下,他已經快有將近兩米一的個頭了。
常博文其實對這邊的事情一直迷迷糊糊的,只是任由帝國的人安排自己訓練,做任務,上戰場。
自從第二次被那個坑爹的,沒有任何規律的隨機獎勵金手指給踢過來之後,他就懵了。
原本他還戰戰兢兢,生怕自己穿越的秘密被人發現,他自己又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
但最後,沒有人需要他解釋,對他的迴歸只有平淡的:“歸隊。”二字。
甚至自己的待遇,還肉眼可見的比其他同僚高不少……如果任何集體活動,自己都可以選擇單獨行動,只是會被監視這種事,叫做待遇高的話。
直到後來,第三次往返,常博文才勉強接受了現實。
並且在登錄靈能網絡期間,他偶然得知,自己的情況居然被這個銀河帝國的女帝所關注,自己在軍隊中的情況才如此特殊。
常博文嘆息一聲。
他對這個宇宙的觀感很複雜。
一方面,自己表現的怪異,每天神出鬼沒的,所有人卻都像是瞎子一樣,裝作看不見。這反而讓他覺得,自己纔是被隱瞞所有情報的一方。
並且由於最開始的時候,爲了隱瞞特殊之處,在周圍環境的驅使下,就坡下驢加入了帝國的軍隊……結果這下可出不去了,想在服役期結束前離開部隊,要麼帶着傷殘士兵的功勳,要麼帶着逃兵的通緝令。
但另一方面,這個宇宙的互聯網可太精彩了。
這纔是常博文即便對地獄訓練和高難度任務無比抗拒,卻仍然不願意選擇當逃兵的原因。
要是逃走了,可就沒辦法上網了。
他前世在地球的時候,由於家裡窮,可很少有能夠使用電腦的機會。即便後來所有同學都用上了智能手機,常博文也沒有需要保持聯繫的對象,真的需要打電話了,他要麼去小賣鋪,要麼接同學的,從來沒有過自己的手機。
可參軍之後,帝國給他補辦個人信息的時候,就直接給他植入了能夠隨時隨地瀏覽網絡信息的電子視網膜。
一個從小沒什麼娛樂的孩子,一下接觸互聯網的花花世界,那還有可能游出來麼?沒可能的。
所以常博文在這個宇宙當中,無論是訓練還是做任務,都格外賣力,只希望擠出更多的時間用來上網。
這次,終於在蟲潮當中,救下了一百來個作死旅遊的平民,常博文終於有時間再次上網了。
他的眼睛開始微微發光,迅速瀏覽起網頁。
只是常博文不知道,他所瀏覽的一切內容,都被忠實地同步在了監控他的畫面旁邊。
艦船副手看到了常博文再次瀏覽的頁面,忍不住輕咳一聲:“這年輕人……他可還在戰場上,腳下一大片蟲子呢,也不嫌重口味麼?”
艦船總指揮官倒是不以爲意,“對年輕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保持飢渴,是精神飽滿的證明。”
只見常博文鏡頭下方,所顯示的畫面……正是一個吃播博主,在介紹各個星球山珍海味的視頻。
這個叫做澤榮的粉色外星人,在一家高檔餐廳中,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個叫做仙球肉的食物。
仙球肉是一種植物,但是富含油脂和蛋白質,且富含極爲鮮明的風味。是對人類來說種特別的美食,只可惜在無窮的炒作下,價格高昂,一般人暫時消費不起。
而常博文刷到這個內容,頓時走不動道的原因……是因爲視頻中的氣味,在觀衆開啓權限後,可以接收到輕微的電訊號,刺激觀衆的嗅覺神經,從而彷彿身臨其境,真的聞到那些味道一樣。
這也是張自成組裝通感VR頭顯設備的三個月時間裡,着重學習的技術。
常博文咂吧着嘴,聞着仙球肉的味道,無比眼饞。
只可惜,他捨不得花錢購買味覺通感……這個主播的味覺同步版權,可是很貴的,單次就要花不少信用點,這些信用點,都夠常博文購買一臺直接從二氧化碳中攝取澱粉從而合成麪包的機器了。
就在這時,常博文微微一愣。
熟悉的‘叮’的一聲,在耳邊響起,常博文頓時欲哭無淚。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裝甲上有信息同步裝置,他都想罵出聲了。
狗日的系統,他纔剛剛累死累活的完成任務,就不能讓自己享受一會麼?
可惜,常博文完全無法拒絕這個隨即系統的強制功能,整個人瞬間從戰場上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大氣層外,戰艦上的所有科研人員立刻行動了起來,開始追蹤常博文消失的宇宙座標位置……
————
當常博文回到熟悉的海邊之後,他立刻脫掉了身上的帝國裝甲,露出了身上的衣着。
他竟然怪異的穿着露臍裝和短褲,短褲用一根繩子繫着,上面還彆着一個小皮革袋。
常博文從腰間抽出小皮革袋,將裝甲的不同部件一個個塞了進去。
明明如此碩大的裝甲,卻不合常理的被小皮革袋完全容納,更像是塞進去了幾個硬幣般,不見絲毫鼓脹。
全部塞進去後,將皮革袋重新拴在腰間,常博文閉上眼睛,開始運氣調息。
靈能開始壓縮他全身的骨骼、肌肉。一個原本兩米一的超巨型壯漢,在紅色的靈能擠壓下,開始逐漸凝聚和縮小。
這並非是暴力壓強,其中運用了真正屬於這個世界修行體系的法術原理。只可惜兼容研究遇到了些瓶頸,縮小術施展到極限,也不過是把常博文二米多的個頭,給壓縮到了一米六。
只可惜,是等比例壓縮的,因此這就讓常博文的腦袋顯得有些小……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只能這樣湊合了,不然常博文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世父母和哥哥越來越古怪的眼神。
而此時常博文身上原本的露臍裝和短褲,也變爲了寬大的衣服和長褲。他將腰間多餘的繩子多纏繞了兩圈,這才讓褲腰重新合身。
接着,常博文這才大搖大擺的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就能看到冒着炊煙的小漁村,常博文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雖然銀河帝國的互聯網很有趣,但平時的訓練和生活環境太艱苦了。周圍也沒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人,甚至還有個女教官天天對自己熱暴力,訓練的不標準了,輕則喝罵,重則上手直接指教……
可每次指教的結果,都讓常博文苦不堪言。他不被允許使用靈能,但憑格鬥技巧,被一米九的女教官給虐的渾身關節脫臼。
那種滋味,回憶一點點都讓人不寒而慄。
好在自己回來了,又可以迎接父母的關愛,親情的溫暖了……這句話如果是親生孩子,一定說不出來。能在心裡這樣想的,只有常博文這種‘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剛走沒多遠,常博文忽然眉頭一皺,感覺不對。
村中,出現了一個極其強大而陌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