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告訴他是怎麼被殺死的?”孫修明的煙抽得很快,三兩口就只剩半支了,也不覺辣喉嚨。
在高速公路上,在警車的包圍中,小布萊特被切成了上百塊,這個案子匪夷所思,沒人能想出來小布萊特是怎麼被殺死的,唯一的屍檢結果就是他死於利器切割,是什麼利器也沒能查出來,兇器也找不到,似乎憑空消失了。
謎團太多,無從查起,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問。
“是一種超出你認知的方法,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你,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既不能幫着破案,也不能用來定罪,以後有必要告訴你的時候,我會說的。”孫安雖然不介意把孤兒相關的東西告訴別人,但不希望孫修明今後做起事來擔驚受怕、縮手縮腳。
孫修明笑着說道:“我是巡警你忘了?哪管什麼破案、定罪的事,偶爾出庭作證,也就這樣而已。”
“但是你資格夠老,還在當個普通的巡警,顯然很不正常,應該是以前犯了什麼比較嚴重的錯誤,才一直升不上去,從你辦公室裡的佈置來看,你不太合羣,估計是心灰意冷,沒有了野心,就等着退休了,可從你在巡警支隊的受重視程度可以看出來,你以前應該還昨很風光的,應該還有一些老朋友、舊關係,我找上你就是這個原因。”孫安靠着牆,把煙橫在鼻子前聞着,他答應了陸佳不在屋裡抽菸,沒辦法阻止孫警官,但約束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找上我?是啊,你爲什麼找上我?爲什麼要和我說的事?”孫修明一直沒能想通這件事。
“我需要一些幫手,當我的眼線,幫我掩蓋一些我來不及擦去的痕跡,這不是讓你背叛警方,只是我和有關的一些事,已經超出了警察的管轄範圍就比如小布萊特的死今後應該還會發生更多那樣的案件,我會盡量小心處理,但難免還是會有一些我沒辦法當場處理的,例如領陸大酒店的三尸案,那就需要你幫忙了,巡警總是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的,你能幫上我很大的忙。”孫安直接了當的說道。
“你是說地下停車場那個案子?”孫修明睜大了眼睛,那個案子的簡報他也看過。
他們支隊管的是娛樂街,步行街不歸他們管,沒有去現場看過,但停車場裡的狀況是知道的,那同樣是個匪夷所思的案子,近百輛汽車全部擠到了停車場的一側,並且全毀,原因至今還沒有查到。
孫安點了點頭:“電梯井裡那個外國人是我殺的,電梯裡那兩個人是那個外國人殺的,除此之外,下水道里還飄着一些屍體,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也都是我殺的,我殺過很多人,還將繼續殺下去,所以需要一些幫手。”
孫修明手裡夾着煙,呆呆看着孫安,也不知道思緒飄到什麼地方去了,過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說道:“不行,萬萬不行,我可以當作沒聽到你剛纔的話,要讓我幫你可不行。”
“先回去想想吧。”孫安笑着說道,他也沒有盼着孫修明能一口答應下來,“其實你的角色沒你想得那麼嚇人,就是偶爾向我透露一些消息,偶爾幫我做些事,偶爾介紹一些朋友給我認識,頻率可能比你出庭作證高一些,但也不是太複雜,我不會給你什麼好處,那樣看起來就像是在賄賂你一樣,我只會給你方便,一些警察不方便做的事,來找我,我來幫你們,當了那麼多年警察,相信你應該遇到過很多想做但是做不了的事,比如小布萊特這樣的事,我可以悄悄幫你完成。”
“那……我先走了。”孫修明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孫安說的這些話,急忙站起身來,仍夾着那截菸屁股,離開了這個狹窄的房間,離開了公寓樓。
…………
“怎麼這麼快?果實收到了沒?”白月她們都好奇的看着孫安,孫警官走得太快,連椅子都沒坐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沒熟,強行摘下來太浪費了,我還是耐心再等等吧。”孫安趕鴨子似的把五個女孩子趕到沙發一邊,自己坐在另一邊。
強行摘指的是威脅,就像當初威脅郵輪船長一樣,只不過郵輪只是一次性買賣,而和警方的合作是長期的事,威脅可能起反效果。
看了一眼陸佳,孫安不等她問出來,就說道:“你的角色有點複雜,我本來想定成鄰家女孩或青梅竹馬的,但現在不行了,你適合走憂鬱路線,病弱女子,主打冷色系,目標人羣是那些待嫁的大齡女青年,讓她們把自己投射到你身上,定價不能太低,因爲她們給自己的定價就不會太低,所以才嫁不出去,但也不要太高,否則容易讓她們覺得你是在裝,總之就是要接地氣。”
“憂鬱?”唐賢皺着眉看了陸佳一眼,根本看不出一絲憂鬱來,陸佳一直是溫暖的,像陽光一樣,怎麼可能和憂鬱二字沾邊?
“就是,陸佳姐怎麼可能病弱?你才病弱。”何若銀也不服氣。
“我這個樣子確實很病弱。”孫安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不過我這病弱是弱在表層,很快就會好了,陸佳的弱是弱在心裡,心裡的傷痕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bǎng jià造成的心理傷害看來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胡說,哪有這回事,我好好的。”陸佳笑着說道。
孫安嘆了口氣,說道:“你昨天晚上起來三次,應該都是被噩夢嚇醒的,被你用脂粉蓋住的黑眼圈說明你已經兩天沒有睡好,你每隔幾分鐘都會去摸一下右腕的傷,那些傷口其實不深,不疼不癢的,你一想起前天發生的事,就會無意識的去摸一下,就算現在瞞得住大家,過不了多久也會被發現的,我知道你是不希望她們擔心,但這麼做只會讓你越來越痛苦,還不如早點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出來,看大家能不能給你療療傷,如果還不行,以後再來找我,我可以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方式幫你治。”
說完,他扔下她們,走上樓梯,去屋頂抽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