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往舷梯上方看去,安迪諾的腳已經擡不起來了。
上面沒有人,舷梯附近也沒有人,因爲會面地點是船艙的中部,那裡已經有很多人,孫安招募到了五個人,除去他自己、安迪諾、舞廳裡的兩個人之外,他只漏了兩個。
就算安迪諾招募到了那兩個人,數量也不可能和孫安那邊相比。
已經輸定了……
他足足站了一分鐘,這才擡腳登上了樓梯。
該來的遲早會來,該去的遲早會去,早就上了孫安的賊船,安迪諾就算想下船也不可能了,他必須上去露個面,哪怕那五個人打算殺死他,也得去,否則他將變成違反遊戲規則的人,新加的小遊戲,四大組織的人不會動手,但孫安叫來的那些人會,他會成爲獵殺對象。
“當、當、當……”
鞋底與金屬舷梯的撞擊聲很好聽,但對安迪諾來說,卻像是喪鐘鳴響,他帶着強烈的不安上到了舷梯頂,朝着那中段走去。
通過攝像頭能看到孫安他們,六個人站在那裡,誰也沒說話,像是一支在等待命令的特殊行動小隊。
孫安也在看着手裡的平板電腦,看舞廳的情況,舞廳裡,對着攝像頭的標語又多了一條,除了“wele”和“oppose-violence”外,又多了一句話,同樣是用英文寫的:這裡無法使用暴力,如果你覺得不安全,到這裡來。
這句話深深吸引了孫安,無法使用暴力,那麼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地方,因爲他的能力是非暴力的,能夠傷害別人的只是他自身的行動,如果那句話不是在騙人,那麼去了舞廳,他就無法用茶刀攻擊別人了,別人也無法用槍或能力攻擊他。
但那意味着他必須加入牌局,那兩個人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一起去了那個地方,把那裡當成了他們的主場,加入牌局的下場可能不比被大卸八塊好多少。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上去。
畫面切換回這一層的過道,孫安看到安迪諾正往這邊走來,安迪諾顯然沒有去看舞廳的狀況,他太緊張了,似乎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小遊戲的小秘密,那麼“意外”發生時,他就可以躲到舞廳去了。
這個情況打亂了孫安的計劃,不過沒太大關係,有人上去也好,可以看看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事,至於安迪諾的牌技如何,是否能贏,是否會死,孫安也不是太在乎。
他只是想打破平靜,造成減員而已。
“看來我輸了。”安迪諾轉進這條走廊,朝着這邊走來,臉上帶着無奈的笑意,很好的掩藏了內心的不安。
“你沒輸,”孫安微笑着說道,“這只是打了個平手,幹得漂亮,按照遊戲規則,這就不算是輸了,沒招到人,但是你立於不敗之地。”
“這和我的計劃可不一樣,我至少想招到兩個人的。”安迪諾急忙解釋道,如果不解釋,那麼孫安招到那些人會認爲他是故意不招到的人,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這會導致遊戲無效化,成沒有意義的事,在所有人都希望有減員情況發生的時候,讓遊戲無效化可是種非常錯誤的行爲。
“那麼……”孫安轉過頭去看着衆人,“大家都知道遊戲規則了,這一輪算是打平,各位的平板電腦可以重新打開了,也可以回去了,不管你們想去別的地方還是回到之前的位置都行,我們立即會開始下一輪遊戲。”
“就算你這麼說,我們也很難平安的回去吧?”裡面的一個女人這樣說道,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安迪諾。
來的路好走,回去的路就不一樣了,來的時候他們是被遊戲規則約束着——既然同意參與到遊戲裡來,那麼遵守遊戲規則是很有必要的——可是回去的路上就沒有規則所言了,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很可能被殺;不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很可能被偷襲。
他們是爲減少競爭對手前來的,因爲關閉了平板電腦,看不到安迪諾那邊的情況,不知道他居然真的一個人都沒找到,讓他們冒着危險白跑一趟,心裡自然會對安迪諾有所不滿。
殺了那個人,也算是減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既然回去的時候可以看到監控畫面了,那麼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被偷襲的情況,除了那個會隱形的傢伙外,如果覺得一起走比較危險,可以一個個回去,反正地方就這麼大,很快就能回去的。”孫安很良心的說道,並沒有刻意爲安迪諾拉仇恨。
安迪諾的心底居然擠出了一絲感激,人多的情況下,對他動手的人可能會受到別人的偷襲,這樣一來他就相對安全了,至少不用擔心在這裡就被殺死。
“真無聊,我先走了。”那個女人說着往後退去,低頭看着平板電腦,觀察着自己的後面,而身體始終面對着走廊裡的那些人。
退到了轉角,她這才轉過去。
所有人都打開了他們的平板電腦,看着她離開。
“我也走了。”另一個人等到那個女人往下下了兩層,這才低頭看着平板往前走去,他不同,背對着孫安等人,通過平板電腦看着衆人。
接着是第三個人。
招募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最終,走廊裡只剩下了孫安和安迪諾。
“再來一輪?”孫安向安迪諾問道。
“如果我拒絕呢?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遊戲規則,知道後果是什麼,就不會有人蔘與到你的遊戲裡了。”安迪諾皺着眉說道,還活着,完好無損,對他來說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確實很難再找一個對手了,不過我會試試,一個一個的去問問,實在不行就改一下游戲規則,總能吸引到參與者的,你看,他們現在仍在看着咱倆,但是和之前不同了,他們更關注的不是我們的行動,而是我們的遊戲,他們對遊戲產生了興趣,如果規則改變,總能找到志願者的。”孫安笑着說道。
“你似乎在下一盤很複雜的棋。”安迪諾聽到這話,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孫安似乎計劃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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