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着,爬窗子被淋溼的繃帶全部解下來了,扔得滿地都是,雨聲掩蓋住了病房裡傳出來的嬌喘。
查房的時間快要到了,年輕的護士卻仍留在那個病房裡,嘴裡叼着別針,正在盤頭髮,面色潮紅。
孫安仍躺在牀上,叼着支沒點的煙,檢查自己的疤有沒有裂開的,確定沒什麼問題,又擡頭看着那個正在整理衣服的小護士,笑着說道:“咱們是不是弄反了?怎麼急着離開的是你。”
“要是被發現我沒有呆在護士站,我就慘了,當然要趕快回去。”小護士站起身來,有些惶恐的說道。
“怕什麼,要是護士長問起來,你就跟她背南丁格爾誓言,謀病人之福利,我的福利,都說賢者時間是最能看出一個男人好壞的,你就不想看看?”孫安笑着說道。
“沒興趣。”她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不管怎麼樣,要是我被開除了,你可得給我負責任。”
“這個就抱歉了,我是屬於全天下měi nǚ的,不能把福利全給你一個人啊。”孫安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臭不要臉,還好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能指望你這種輕浮的人。”小護士白了他一眼。
“喂,撲上來的人可是你啊,我都還沒做好準備呢,哪想到你看到我的傷會這麼興奮。”孫安一臉委屈。
小護士嘻嘻一笑,說道:“不然我幹嘛來當護士。”
“真是個biàn tài,不過我喜歡。”孫安有些虛弱的躺在牀上,等着她查完房來給自己纏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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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孫安看了一眼白月帶來了報紙,向她問道:“新的一批內衣做出來了沒?”
“下午應該就能收到芳姐的信息,怎麼?”白月好奇的問道。
聽孫安說到了她們的事業,陳亦珊、陸佳、唐賢和何若銀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加上新的這批貨,總共四千套左右,各種花色一攤,每種只有兩三百件,太少了。”孫安算了一下,又問,“還能不能提價的?”
“怎麼可能還提?便宜的一百左右,最貴的都三百多了,再貴誰還買啊?而且價都放出去那麼多天了,突然改了,很容易引起反感。”白月用力搖頭。
“去網店發通知,就說因爲前段時間的種種不當言論,內衣的材料供應商和生產商都提價了,增加了成本價格,咱們不得不跟着提價,每套加百分之二十吧,賣個苦情,然後等着收錢。”孫安信心十足的說道。
“爲什麼?”其餘幾人都不理解,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好奇,內衣每天還能賣出十來套,這兩天熱度過了一天連三套都賣不出去,賣苦情可以理解,可哪有邊賣苦情邊提價的?
“相信我就行了,明天週六,加上時差,就從星期天開始吧,星期天開始,內衣的銷量將要直線上升,一天可能上千件,五天之內,所有庫存都會賣完,和快遞那邊聯繫好,叫他們開卡車來拉,再和製衣廠打好招呼,如果宋清芳不打算給我們一家做內衣,如果還要接別的單子,那咱們就換別的供應商,記住,星期天之前一定要問出結果,看她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是選擇當一個本份的商人,還是決定全力支持咱們。”孫安很有信心的說道。
這謎之自信令人費解,但他在nailoo跌落地獄之後就始終保持着自信,因此這時一點也不顯得突兀,但是這番話還是足夠嚇人。
五天內賣光四千套內衣?這是一步就要從地獄登天的節奏,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孫安的“大話”還沒說完:“前段時間炒得那麼厲害,如果所有潛在的消費者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話,我覺得一天之內賣完五萬套都不是問題,可惜總有人會慢一點點,所以保守估計是五天,我覺得從第三天開始就應該是脫銷狀態了,內衣的價格會被炒高,山寨產品很快就會出現,代理商會聯繫你們,如果只是做短期,就走低代理費、多商家的模式,十天內應該就能賺夠三十萬美金;如果想做長期,維護品牌,就走高代理費、精簡代理商的路線,雖然代理商的數量會相對較少,但是品控可以做得更好,不會出現爛牌子的事,要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吧,然後找律師起草代理合同,不合理都沒問題,會有人籤的,不過你最好提前說清楚,老闆不願意露面,是律師負責籤的,免得他們不樂意。”
“我知道了。”白月掏出本小冊子,記下了孫安交待的這些事,像個秘書。
週一晚上發生的事,讓白月更加信任孫安了,孫安本不應該去救白誠的,可他去了,並且竭盡全力殺死了敵人,最終昏迷,白月覺得這個債欠得有點大,又不知道能回報些什麼,潛意識就投入了信任。
對一個只說實話的人來說,被信任的份量是很重的。
陸佳拿起了孫安放在牀頭櫃上的報紙,孫安是看到報紙後才說出這些策略的,她好奇報紙上有什麼。
其他人也湊過來,好奇的看去,找了一個遍,纔在娛樂版看到了一則和內衣有一定關係的消息——春夏時裝週已經開始,巴黎、米蘭、倫敦和紐約這幾個時尚之都有持續很多天的展出,明天正是春夏高級成衣時裝發佈秀的時間。
這和內衣也沒什麼關係,和nailoo內衣更沒關係,孫安看來是打算賣關子了,那麼問他他大概也不會說了,反正明天就知道。
說完了生意上的事,孫安正坐,沉聲說道:“好了,說完好消息,該說壞消息了,如果不告訴你們一聲,對你們就太不公平了。”
看他一臉嚴肅,她們都放下了手頭的東西,圍在牀邊等着他發話。
“首先,”孫安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壞笑着說道,“昨天我晚上我和值班護士有了一次很深入的交流。”
五個女孩子都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都露出了輕蔑的眼神。
“第二,”孫安享受着她們的鄙夷,又豎起一根手指頭,“我在躲的那些人,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在清濟市,他們應該很快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