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語】的升級提升沒有期望的那麼大,和預期的一樣,“很小”,那些“魔”只能製造極微小的風,捲起灰塵而已——只比空氣重那麼一丁點的東西。
微風連紙屑都捲不起來,實際上確實沒多大提升,但從能和現實交互這一點來看,這一步跨得恐怕不比人類登月小,從這個升級對黑澤櫻沒太大用——她並不需要小施風指路,但是可以從中看出【魔語】今後的升級方向,“魔”之後能做到的肯定不止是“語”,它們不像亞瑟王怨魂那樣可以控制,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什麼好事,但數量多,可以同時對付複數敵人。
那時候就不需要孫安動手了,不過現在還得努力。
躲在遊戲機後面的人揉着眼睛,餘光看到了孫安,猛的轉過頭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哪個單位的?”孫安沒有急着動手,目前完全沒必要和四大組織鬧翻,也沒有跡象表明四大組織的人要對他不利——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不過現在一打就亂了,特別是在這個地方,豎立更多敵人是非常不理智的事。
“諾特。”對方回答,這很有可能是假話。
不過孫安不打算管這件事,只要這傢伙不亂來就行:“你就呆在這裡,不要走動,否則我會回來找你算帳,你已經被我監視了,來個剪刀手,證明咱倆之間是和平的。”
那人愣了一下,比了個剪刀手。
“很好,”孫安擡起拳頭展示了一下,“看,我贏了,你現在必須保持住,千萬別鬆開那三根指頭試圖贏我,也別收起那兩根指頭試圖和我打平,變手是犯規的,會受到懲罰,你不想要懲罰的話,就比着剪刀手,老老實實坐在這裡,我會留意你的,咱們走。”
說完,他果然牽着黑澤櫻轉身走了,跟着另一道旋風走向離得最近的人。
第二個人就在幾米之外,只是要繞過幾臺翻倒的遊戲機,同樣躲在一臺遊戲機後面,神情專注的聽着周圍的動靜。
可是他沒想到孫安會出現在遊戲機上面。
是個拿槍的人,孤兒拿槍一般有三種情況,一種是沒有可以用來攻擊或控制的能力,一種是能力正在冷卻中——通常比較強大的能力纔會有冷卻時間,還有一種是想要裝成普通人,想讓別人放鬆警惕。
孫安不在乎這麼多,只要知道這是個孤兒就行,反正黑澤櫻的魔鬼只找孤兒。
他撲了下去,茶刀先行,在落地之前,刀拉開了那人的喉嚨。
有多久沒有割過喉了?孫安低頭看着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回憶着前一刻刀刃劃破皮肉時的細微震動,他沒有對這種震動上癮,只是懷念,就像有人不會對自己的故鄉上癮,但在外地總是會懷念自己的故鄉一樣。
血液離開身體後,在凝固的過程中會變得非常粘,幾乎可以當膠水用,孫安不喜歡這種半凝固液體糊在手上的感覺,但這一次居然也有些懷念。
“唔……”身後的黑澤櫻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哼。
孫安轉頭向她看去,小女孩雖小,但殺人這種事她是不在乎的,並不會因爲一具屍體吃驚。
黑澤櫻輕輕皺着眉頭,朝孫安搖了搖頭。
她感覺到了“魔”的興奮,因爲鮮血和屍體而興奮,她厭惡這樣的感覺,厭惡這些魔,可是孫安從來沒把她當成一個孩子看待,她也一樣,大人需要忍耐很多東西,這個道理她在很久之前就懂得了。
能忍過去的,只要孫安能儘快解決這些人就行。
孫安只能猜測她是被回憶困擾着,他要做的就是儘快解決這些人。
二人繼續往前走去。
在危險環境裡,周圍越安靜,人就越不敢亂動,附近有那麼多孤兒,亂動的結果就是死,這就很方便孫安行動了,如果有孤兒靠近,黑澤櫻會提醒他,沒人靠近的話魔會指路,只有在殺人或讓人比剪刀手的時候纔會弄出聲音來,之後就迅速離開那個位置。
全部是偷襲,以孫安的潛行能力,偷襲是非常有效的,那些人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牌盒裡多了三張紙牌,是孫安自得到牌盒之後拿到的最容易的紙牌,另外還有四個人比着剪刀手呆在原地。
極高的可信度讓孫安不需要去擔心那些人,即使認錯了,那些人不是四大組織的,而是張璋帶來的,爲了讓孫安以爲自己是四大組織的人,他們也會乖乖呆在原地不動的。
七個人,兩分多鐘時間,算是這趟偷襲之旅的極限了,孫安終於一腳踩進了下陷的地面。
這是陷阱,不是針對他設的,但是踏進去,就立即被對方發現了。
這是孫安“第一次”遇到這個能力,他在陷阱的邊緣,一踩就發現了異常,看到了踩起來的漣漪,立即就抽腳後退,可是那個陷阱立即擴大了不少,他後面那隻腳也陷了進去,包括跟在他身後,差點一腦袋撞在他背上的黑澤櫻。
“去。”孫安立即回身,一把抓住黑澤櫻胸口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扔向一旁倒下的遊戲機,遊戲機比地面高出不少,即使同樣在陷阱範圍之內,陷下去也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黑澤櫻能想出辦法離開陷阱的。
但是因爲舉起了黑澤櫻,孫安陷得更深了,一下子就陷到了大腿,再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
黑澤櫻準確的落在遊戲機上,差點因爲慣性從另一邊摔下去,她歪了一下,急忙扒住遊戲機邊緣,轉頭看向孫安。
孫安正在轉着頭尋找可以夠到的東西,不遠處有臺遊戲機正在和他一同下陷,如果能走過去的話,壓着遊戲機或許能拔起來一些。
可是地面不受力,他就像是浮在水面上走路一樣,腳的後面有阻力,可前面也有阻力,扭了一會,甚至看不出來是前進還是後退了。
後果是大腿都幾乎沒進地裡了。
“唔……”孫安伸手想捧起一瓢地面,但是失敗了,地面很稠,輕輕伸進去的手可以bá chū lái,卻無法帶起地面。
他撇了撇嘴,將兩隻手都伸進地裡搓起來,清洗手上的血跡。
被束縛住,連加州旅館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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