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腳踝的手用力一扯,孫安重新陷入地裡,地面沒到了大腿,陷得越深,要bá chū lái就越困難,這下沒有實質性可以拉的東西,單靠張璋製造出來的吸力,恐怕都沒辦法把他拉出來了。
時間還剩下一點點,孫安還想掙扎一下下,他彎下腰,擡起雙手,猛的chā jìn地裡,夠向自己的腳踝。
這麼做,腰大概是不可能再直起來了,孫安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很清楚死去活來之後,什麼也不會記得,但還是想試一試。
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死,張璋太瞭解他,死了之後,張璋很可能可以看出來他死過,到時候展開的攻擊可就不是剛纔那個級別的了。
張璋剛纔幫他,可能也是基於這個原因,如果不提前跳起來,孫安還是會陷進地裡;如果提前跳起來,就暴露了他知道會陷進地面這件事,déjà-vu也扛不住幾個孤兒的同時攻擊。
地面有附着力,也就有阻力,手臂chā jìn去,雙腳稍微提起來了一些,但提得並不多,根本無法抽出來,他夠到了自己的腳踝,夠到了那雙抓着他的手,抓住了手腕。
從手腕的粗細來判斷,那是個女人,力氣沒有孫安那麼大,被用力一拽就放開了孫安的腳踝,可是孫安也拿她沒辦法,他無法借力,只能繼續往下沉去。
沒有底,孫安本以爲“下面”就是空的,落下去之後就能直接傳送到女人所在的空間裡,看來不是,那就是個可以把人完全埋在裡面的深坑,殺人方式是窒息,這種能遠距離直接致人於死地的能力,不可能秒殺,所以孫安只會慢慢的往下沉。
判斷清楚對方的能力,孫安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做什麼了,張璋來到了面前,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他念出了zì shā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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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déjà-vu,孫安的死亡次數就大大減少,甚至有些不習慣了,今天終於又死了一次。
有張璋在,周圍還有藏在暗處的孤兒虎視眈眈的盯着這邊,那就不能隨意用déjà-vu來躲避攻擊了,能躲子彈這件事已經傳開了,但有些比子彈慢的攻擊又不躲不開,可以判斷出來他是在死亡之後纔可以躲避的,只要能躲過突如其來的攻擊,就證明孫安死過。
那麼鋪天蓋地的攻擊就會到來。
所以不能等。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茶刀並沒有把手燙傷,甚至連紅印沒有,孫安立即貓腰往旁邊走去,張璋似乎受到了攻擊,撐着一臺歪倒的遊戲機跳出去老遠,拉開了距離,只要躲起來,就能得到暫時的安寧,張璋帶來的人除了孤兒外基本都死光了,無法再指示方位。
孫安在尋找喬爾,目前的局面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夠掌握的了,四大組織派來的人開始互毆,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局勢本來可以壓制對方的,他們一打,就分成了sān gǔ shì lì,孫安這股是最弱的,也只有他們沒有餘力去攻擊另外兩股。
鼎立必須有三足,可其中一足短了,就可能會倒,必須找墊的東西,哪怕找一塊腐朽的木頭來都要好一些。
可喬爾也在貓腰移動着,他沒有防禦能力,又不想成爲負擔,讓孫安用死亡來救他,只好不停的移動,藉助遊戲同來隱藏身影、抵擋攻擊。
二人就在偌大的遊戲室裡繞起圈子來,像吃豆人一樣,避開危險的地方。
張璋開始尋找孫安,他不需要繞格子,可以直接穿過遊戲機,開出更多的通道來,讓地型變得更簡單,也更復雜。
充斥着血腥味的黑暗裡危機四伏,稍不注意就會失去生命,每個人手心裡都握着一把汗,打了一會,遊戲室裡忽然安靜下來。
大家都轉攻爲守,因爲實在太亂了,對四大組織的人來說,這裡其實更亂,他們必須提防張璋那夥人,必須提防一起來的同伴,只有孫安他們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但也只是稍微而已,孫安兇名在外,收集紙牌的意圖在牌盒現世之後就很明瞭了,還是得提防。
聽到四周突然靜下來,喬爾也急忙停下,躲在一臺射擊遊戲機前面,屏住呼吸聽着四周的動靜。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喬爾回身一刀刺了出去,dà má花刺破空氣,刺向了那條手臂。
“是我。”孫安躲過了那一刺,壓低聲音說道。
“走?”喬爾問了一聲,應對目前局面的最好方式就是離開,以孫安的實力,帶着鉍立方離開這裡可以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但他知道殺死張璋對孫安來說是件多麼重要的事,找了那麼多年,敵人終於站在面前了,孫安可能不願離開。
“想想,走不了的,事情和小石頭有關,那麼沒有個結果,是不可離開的,想離開恐怕會步入歧路,遇到更大的危險,而且牌盒這東西在身上,我逃到外太空都要被打下來,這次偷襲不成,他們還會組織下一次偷襲,這次的結果挺不錯的,沒人死,只是受了傷,下次就不一定了,他們恐怕會優先攻擊你,你死了,其他人都得死。”孫安掏出支菸來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機,但是沒有點,只是拿在手上。
“你有什麼打算?”喬爾沒有再說什麼,經過了今天晚上,他們自然會做好準備,有所提防,但能力的偷襲是防不勝防的,除非他們像張璋那樣躲起來,一直躲着,那對正常人來說是件很難受的事。
“我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蠻幹了,恐怕得祭出兇器才行,不把那些藏在暗處的孤兒幹掉,這架就沒辦法打了,把人找到,把他們殺死,讓四大組織的人停止內鬥,才能反敗爲勝,要做到這些,就必須先找到人,要找人,除了讓她出手外,別無它法。”孫安剛纔思考了一會,只想到了這一個行動方案。
“可是……她的ptsd……”喬爾不知道孫安要怎麼做才能溝通。
“不行也無所謂,對她來說,死亡也不是壞事,爲什麼不試試呢?如果行不通,就離開好了。”孫安聳了聳肩,臉上出現了壞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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