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累了?”
大概是聽到了盧燕的嘆息,跟在行動小隊最後面的那名警察停下步子,轉過頭來向盧燕問道。
盧燕記得他叫曾彬,是治安大隊派過來的,一個十分帥氣、英朗的年輕警察,鼻樑挺拔,五官俊俏,眉毛又黑又濃密,嘴脣微薄,輪廓棱角分明,個子雖然不算高,但身材看起來很修長,又不失健壯,就是皮膚有些白皙,有點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他的聲音也挺好聽,富有磁性,不過盧燕現在可沒精力去在意這些事情,笑了笑,說道:“確實挺累。”
她說得挺直白,沒太多的客套,容易讓人覺得親近,曾彬也笑了笑,說道:“想象得出來,聽說……那是個閒不住的人。”
清濟市雞飛狗跳,他居然用“閒不住”來形容風暴中心的孫安,讓盧燕笑了起來,不過從目前發生的幾件事來看,閒不住可不是孫安,於是說道:“他大概想閒也沒辦法閒吧。”
曾彬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跟上了前面的人。
盧燕確實很疲倦,如果曾彬不管不顧的繼續和她聊下去,會引起她的反感,這恰到好處的兩句話,讓她稍微精神了些,又不會造成情緒起伏,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
…………
“三個條件,一是靜靜不坐牢,讓她呆在白月身邊;二是柳輕眉他們的事情全部抹消,不審判不留檔;三是讓白誠派人蔘與你們的行動,你們和他派來的人好好合作,這樣才能保證白月的安全。”
孫安坐在拘留室裡,向鐵柵欄外面的樑琛說道。
這間拘留室和他上次進派出所裡那間很像,更大、隔間更多一些而已,他答應樑琛配合他們的計劃,但是提出了三個條件。
白月一聽孫安說到了她的父親,微微有些吃驚,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沒有了孫安,確實需要白誠那邊的力量,況且樑琛不是外人,這是孫安都信任的警察,和孫安的事比起來,她父親的生意實在算不上什麼,更何況那生意還是有一定官方背景的。
“你的父親是?”樑琛已經查過白誠的資料了,查不出來,但心裡還是有一些底的,普通人的女兒可不會有人bǎng jià,有人bǎng jià時也不會不和警方合作,那個檔案是頂級機密的白誠肯定不是一般人。
“呆會讓他自己和你說明吧。”白月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的父親,還是打個電話讓白誠自己說明比較好。
樑琛抽了口煙,低頭想了一會,說道:“好,現在上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其他人的事都不會去管,我可以答應你。”
孫安想了想,又道:“還有,我要個單間,另外還得有一臺可以上網的手機,能聯繫你們,你們也能聯繫我,我必須知道外面的情況,不能讓我與世隔絕。”
樑琛擡頭看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噴出來兩股煙,說道:“讓你帶一臺手機進去不成問題,問題是手機被發現了怎麼辦?我們沒辦法把整座監獄的獄警都收作自己人,風險太大。”
“這個嘛……”孫安撓了撓頭,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出個妥協的辦法,他寧可監獄裡沒有自己人,孤身奮戰,也不願小團隊裡出現叛徒,那會使所有人都陷入危險。
想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不管那麼多,先弄一臺給我,可以收發短信,有個大電池的就行,等喬爾他們回來,要多少手機都沒問題。”
樑琛點頭:“單人間肯定沒問題,上頭安排你去坐牢,應該也不希望你抵抗得太強烈,我把你的要求報上去,他們應該會同意,至於手機,我安排人送進去給你吧。”
“那就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孫安舒了口氣,說出了讓人吃驚的事,“我和企業的三天約定到期,今天晚上,各大組織的代表應該會來找我聊遊戲的事,如果見不到我,他們可能會把監獄踏平。”
樑琛愣住,目瞪口呆的看着孫安,他記得孫安提到過遊戲的事,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現在才知道是和各大組織玩遊戲。
企業差點殺了半個城市的人,維列斯干掉了幾十個警察,單一個組織就那麼可怕,所有組織都參與進來,得是多麼的驚天動地?
“放心,爲了防止受到襲擊,他們應該只會派無關緊要的人來,帶着接通老大的電話來,那些人是不會鬧起來的,但是如果他們見不到我,就會以爲是別的組織想要把他們排除在外,想盡一切辦法來開會,到時候就會來真正厲害的人,破除一切阻礙。”孫安安慰了一句。
樑琛吞了口口水,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去向上頭報告一聲,讓他們安排。”
孫安由向白月說道:“你聯繫白老闆吧,讓他派人來,呆會去找靜靜和小櫻,有什麼事就立即聯繫我。”
白月點了點頭,也拿出手機走到了一旁。
…………
半小時後,孫安告別了樑琛、白月、靜靜和黑澤櫻,坐上了法警的警車,接下來他就要接受審判了,當然,這只是個過程,結果早就定了。
極大的案子,小小的法庭,出席的只有一名審判長、一名受命法官、一名陪席法官、一個shū jì員、一名公訴人、一名辯護律師和幾名法警。
法錘起,孫安對他的指控供認不悔,辯護律師一言不發,接着shū jì員起身朗讀宣判結果,無期徒刑,法錘落。
孫安戴上了手銬和腳鐐,又坐上了法警的車——座位似乎都還沒涼——汽車駛向了清濟市第二監獄。
清濟二監遠離市區,西邊一座小山的背後,關押的大多都是重刑犯,包括死刑犯,進去的人通常要過很多年才能出來。
孫安坐在警車裡,觀賞着沿途的風景,進去後,大部分時間就只能看到冰冷的水泥和鐵柵欄了。
他這是第一次坐牢,過去雖然被抓過,但從來沒有進過監獄。
一路無事,沒有出現什麼埋伏,押送他的法警自始至終沒有說話,規規矩矩,像是木頭人一樣。
離着老遠就能看到監獄的塔樓、高牆和牆上的鐵絲網,空氣彷彿也凝重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