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着倒吸了一口冷氣,單手握拳緊緊的架在桌面上,咬牙切齒的說:“繼續說下去。”
劉友看着我,好心的問道:“夏小姐你沒事兒吧?我看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搖了搖腦袋,示意自己沒事兒,其實我的內心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了,心慌到連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難。
他得到了我的回答後,繼續說道:“後來我成爲了你母親的主治醫生,而且季董也時常過來看望你的母親。”
是來看望嗎?還是說來數落的!
“其實後來我發現了你母親的病情在一年後有所好轉,她的病似乎不再是持久發生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道:“不再持久發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友解釋着說:“從專業醫學角度上來看,也就是說你母親病情發生的機率是有着間歇性的,後來我又暗地裡觀察了你母親一段時間,發現正如我所猜測的那樣,你的母親時而清醒,時而神志不清,只要不受到過分的刺激,這種清醒的程度幾乎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
我顫抖着雙脣,不可置信的別過腦袋朝着白凡望了過去,白凡站起身子走到了我的身後,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放鬆。
我擡手將自己的手覆在他搭在我肩膀的手上,賣力的對着他點了點腦袋。
難怪之前媽媽會做出那樣一番奇怪的舉動,對我說一些奇怪的話,而且眼眸還是那麼的清澈。
我再一次紅了眼睛,以前媽媽將我視若瑰寶,罵不得打不得,每次我們淘氣了爸爸揚言要教訓我和妹妹的時候,媽媽總是第一個衝出來保護我們,她是那麼的呵護我們,可是我每一次去看她,她對我又打又罵,原來這些都是裝出來了,做出這些的她的心裡該有多痛?
“季孝天是不是在病房裡裝了監控?”之前媽媽做出的奇怪舉動,我就覺得十分的詭異,現在看來一切都接近光明瞭。
“有,但季董吩咐過平時監控器都不用打開,除了???有人來探望你母親的時候,要時刻監控着。”劉友做出有些爲難的樣子,“我知道這違反了病人的隱私權,可是...總之,對不起。”
有人來探望!
呵呵,有人指的就是我嗎?
看來季孝天爲了不讓我找尋真相還真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呢!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惡狠狠地問:“季孝天有沒有虐待我媽媽?”
“啊?”劉友吃驚的看着我,似乎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過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急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是沒有的,不止季董沒有虐待你的母親,而且他還再三囑咐了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他還讓小周每天都給你的母親換一束新鮮的百合,而且每一次他過來看望你母親的時候也都會帶一束百合花。”
“百合花?”難道媽媽病房裡的新鮮百合都是他送的?一直以來我還以爲是我的囑託有用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因爲我的緣故,反而是季孝天幫的忙!
可我真的想不通,季孝天爲什麼要對我媽媽這麼的悉心照顧,而且看劉友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可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通啊!
總不可能是季孝天的良心發現了吧?
“那...你知道爲什麼他會對我媽媽這樣照顧嗎?”我疑惑地朝着劉友看去。
“這個...這個...”劉友說話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都能接受。”我目光堅定的看着他,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有什麼隱情在裡面我都願意去接受。
劉友點了點腦袋,“好吧!不管我先聲明一下,我接下來所說的都是我偶然間聽到的一個片段,至於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我真的不清楚。”
我對着劉友微微頷首,“我明白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好!”劉友看着我說道:“那次我也剛好是值班,正巧路過你母親的病房,從玻璃裡探去目光,恰好看見了季董坐在你母親的病牀旁,本來我是想要去和他打個招呼的,卻沒成想他正在和你的母親說話。”
我疑惑的看着劉友,心裡不覺得緊張了起來,難道季孝天是在我媽媽的面前數落我爸爸嗎?
“後來我就趕緊回了辦公室,打開了監控器,聽見他喊了一聲秀兒,之後就握住了你母親的手,放在...放在他的臉頰上蹭來蹭去,那模樣就像是對待自己深愛的人一樣。”
劉友突然冒了這麼一句,我陡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着他吼道:“不可能!”我瞪大了眼珠看着他,眼裡全是不可信。
沒錯,我媽媽就叫文秀,可是季孝天怎麼會用那麼親暱的語氣喊我媽媽的名字呢?還有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用我媽媽的手去撫摸他的臉。
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很噁心。
劉友將目光看向了我身後的白凡,白凡走到我的跟前,單手輕撫着我的長髮,撫慰着說:“如果你覺得心裡難受,那你就去車上等我,之後的話我替你聽完,然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我擡眸看向了白凡,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可是我...我做不到離真相,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可卻因爲自己的心理因素而退縮。
我不可以的,我是夏彤,我是夏家的女兒,懦弱絕對和我沾不上邊兒。
“我可以的!”我低垂着腦袋搖了搖,“我沒事兒。”
白凡伸手將我摁在了椅子上,“那好,爲了你爸爸,爲了你們家,你就堅強一點,我???會一直在你的身後默默的陪着你。”
我擡起眼眸看着白凡,哭笑着點了點腦袋,他對着劉友說道:“劉醫生請你繼續。”
劉友心有餘悸的看了我一眼,我朝着劉友點了點腦袋,“我沒事兒,你繼續說吧!”
“好吧!”劉友答應了句,繼續道:“他問你的母親爲什麼要離開他,選擇和他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他還說不過是短短的三年時光,爲什麼你的母親就堅持不了,爲了一個什麼也不是的男人,放棄了他們七年的感情...”
聽了劉友的話,我驚愕不已,原來媽媽最初不是和爸爸在一起的,而是和季孝天。難道後來是因爲爸爸的插足,纔會導致之後發生的一切嗎?
季孝天真的是因爲爸爸的橫刀奪愛,所以纔對爸爸進行了激烈的報復嗎?
“夏小姐!”劉友喊了一聲,我緩緩地回過神看着他,“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說着他站起身子,朝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夏小姐雖然我沒有傷害過你的母親,但是對於我爲了利益,違反了一個醫生最基本的職責,我爲此感到深深的抱歉。我也知道我再怎麼和你說對不起,都是無濟於事的,可是我還是想要在這裡鄭重的說一句‘抱歉’!”
我很想對他說:如果對不起有用,這個世界還需要警察做什麼,不管怎麼樣季孝天一直以來都是囚禁着我的母親,對於劉友的這種行爲基本上已經構成了幫兇。
如果劉友沒有被季孝天收買,及時的把我媽媽的病情告訴我,也許我就不會在選擇繼續把媽媽留在那樣一個可怕的地方了。
正當我組織着語言想要責罵他的時候,他家的門突然開了,跟着走進來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女人。
那女人剛一走進來,劉友就趕忙的朝着她走了過去,急忙的接過那女人手中拎着的袋子。
“買這麼多東西,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好讓我去接你。”看似劉友是在指責她,其實語氣裡卻充滿了心疼。
那女人淺淺一笑,“我沒事兒,這點程度還是可以接受的。”她朝着我們看來,問道:“你怎麼沒告訴我家裡來客人了,我好在小區的商店裡買點水果帶上來呀!”
“他們其實是...”劉友低垂着腦袋,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那女人卻好像知道了什麼。
只見女人笑着走到了我和白凡的面前,還沒開口說話,就朝着我和白凡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一臉懵逼的看着她,對於她這個奇怪的舉動,感到很不解,我朝着白凡投去不解的眼神,白凡看着我也是一臉的迷茫。
鞠完一躬後,那女人朝着我探出手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吃驚的看着她,可它卻依舊面帶着笑意,“你就是夏小姐吧?”
我木訥的點了點腦袋,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姓夏的,可是看她的眼神卻不像是有什麼敵意。
“夏小姐你長的可真漂亮。”她兩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想來性格應該也很好吧!”
糖衣炮彈?
這是我最先想到的一個詞,難道她是因爲劉友犯了錯,所以纔會對我這麼的阿諛奉承嗎?
“我性格一般!”我冷冷的道:“可就算是性格好的人,也不代表她是沒有底線的。”
那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用一種很是抱歉的眼神看着我,再次緊握住我的手,“夏小姐,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找大友來談你母親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