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噩夢初醒

噩夢初醒

“展涼顏,你聽好了。我所做的一切,我從不曾後悔,但是,我卻想看到有一天,你因對我所做的一切,悔恨莫及!”

珠簾後的腳步微頓,隨即遠去,淡漠沒有起伏的話語隨着玉石輕擊悠然傳來。

“梅姑娘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的,本座亦從不後悔做過的一切。”

——《江湖情話·靈嬰樓秘情篇》

“啊——”尖叫。

“撲通——”落地。

微風依依牽人衣,院子裡的醉八仙開得朵朵晶瑩,燦然生姿。院落後的臥房傳來兩聲怪音,端着水盆的丫鬟冬枝顧不得偷懶貪景,快走兩步穿過院子,推開雕花的房門。

入目的景象嚇得她差點翻了手上的洗臉水。只見牀鋪一片狼藉,牀單快扭成了梅乾菜,春綠色的被子只剩下一半在牀邊,還從一端露出一段潔白的玉腿;中間懸空的一段,露出一張慘白兮兮的小臉和滿散的青絲,下面一半落在地上,底頭探出一隻玉足和一小截手肘,手則詭異地護着肚子。

冬枝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呆愣了半晌才記得快步走過去,放下水盆。“小姐呀,你怎麼睡成這副德行了?”冬枝忍不住笑,蹲下身子伸手穿過她家小姐的腰,要把她擡回牀上去。

“啊——”她人未靠近,就被一股力道推出老遠,踉蹌地後跌了幾步。等站穩身形,定目一看,原本懸躺在地上的小姐已經站了起來,一身素白的中衣皺皺巴巴,錦緞的被褥被踩在地上。只見她青絲如瀑,滿臉冷汗涔涔,連頭髮都溼了,嗒嗒地貼在面頰上,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正陰沉着一雙狠戾的眼,直直盯着她。

“你是何人?”冰冷低沉的聲音,滿透着危險的味道。

冬枝愣了愣,眨眨眼,小姐仍舊陰沉着臉,再眨眨眼,那眼裡竟是殺氣,冷冽得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心裡忍不住發起毛來。“小姐,你……不認得我?”

那雙眼陡地晶亮,寒光四射,鼻孔冷哼一聲,道:“你以爲假扮成冬枝就能接近我?卻不知冬枝早死!”

冬枝愣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瞠圓眼眸跟小姐四目相瞪。頃刻,卻見小姐那雙漂亮的杏眸陡然眯起,只須臾,她眼前一花,一個白影撲將過來,竟是一招“二龍搶珠”。冬枝一個哆嗦,就地一滾,避開了剜她雙目的素手。待回身一看,卻見她的小姐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她,似乎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但僅一瞬,那表情迅速隱去,她轉身抽起桌上的銀鞭,毫不猶豫地直直朝她甩了過來。

冬枝這下有了防備,彎腰避開,大聲喊道:“小姐!我真的是冬枝啊,冬枝明明活得好好的……”什麼時候死了?話音未了,銀鞭又纏了上來。

幾番追躲,銀鞭掃到了凳子,掃落了花瓶,掃倒了洗臉的盆架,銅盆哐當落地,潑出滿屋子的水,冬枝的武功原本與小姐不相上下,可此刻面前這個看着眼熟又着實陌生的小姐,精神癲狂,不知使了哪門子的鞭法,神出鬼沒,將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到處閃躲。想逃出門去找老爺夫人,但小姐似乎認定了她是賊人,死活守着不讓她出門。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又夢見別人在追殺她了?這可怎麼辦好,得趕緊告訴夫人啊!冬枝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擔心,一個不留神,閃躲不及,銀光一閃,那長鞭迅速往她脖子捲來。她驚恐之下,大叫“救命!”

只聽“咻”的一聲,一個細物從門外而入,將那銀鞭生生打轉了方向。

“牽牽,你在做什麼?”一個溫柔、驚訝又夾雜着擔憂的聲音隨即響在耳邊。冬枝想也沒想地衝過去就要抱住來人的雙腿。

“夫人!”

不等她靠近,來人的雙腿早跟着身形一晃,消失在她眼前,隨即身後又響起那溫柔又擔憂的聲音。“牽牽,出什麼事了?”

冬枝回頭一看,小姐的鞭子已經落在了夫人手裡,夫人正擁着小姐坐到牀上去,那落在踏板上的被子正式被充了地毯,暖着小姐光裸的腳丫子。滿身戾氣的小姐突然之間變了個樣,一臉茫然訝然地望着夫人,剛纔那陰狠的雙眼,此刻只剩下滿泓水溜溜,一眨不眨地,似懷疑,又似懷念。

夫人皺了皺眉,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隨即回頭,嚴肅問道:“小姐怎麼了?”

冬枝見夫人穩下了小姐,鬆了一口氣,連忙回答:“小姐又做惡夢,從牀上掉下來了。”

夫人臉色一變,連忙伸臂將小姐撈在懷裡,輕哄道:“牽牽別怕,惡夢走了,娘在這兒。”

被這個溫暖又柔軟的身子抱住,梅牽衣方纔意識到身上是冷的。她恍然記起她原本就是覺得冷的,很冷很冷的、沒有溫度,四周都是如此,比三九天的冰窖還冷,沒有一處能供她汲暖。而那張對她永遠冰冷的顏面,永遠無情的聲音,比之更冷三分,他說:“我只恨沒有早點殺了你!”

身子驀地一顫,梅夫人察覺到,將她再抱得緊了些,手在她背後輕拍,一邊輕聲安撫:“別怕,娘在這兒。”

娘?這溫暖……是娘?

是啊,是娘啊。

娘沒有死?

梅牽衣半晌回不過神來,直到冬枝重新端來了熱水,擰乾了熱毛巾。梅夫人從她手裡接過來,輕輕替女兒擦着臉上的冷汗,柔聲道:“沒事了,那只是做夢。”

是夢?

身體漸漸有了些知覺,梅牽衣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細緻溫柔的梅夫人,雙手不自覺地慢慢覆上小腹,不疼,沒有疼。再順着肚子往上,胳膊不疼,身上也沒有傷口。她慢慢地伸伸胳膊,深吸一口氣,丹田有些空,但內息穩定,全身都不疼。

梅夫人重新熱了毛巾回過身來,見她捂着肩膀處,還以爲是她適才握鞭傷了哪裡,擔憂地道:“是哪裡疼嗎?給娘看看。”

熱的身體,熱的毛巾。溫柔的孃親,溫柔的話語。

是夢啊。

是了,她想起來了,小時候的她想象力豐富,老想出去闖蕩江湖,快意恩仇,結果導致晚上老做夢夢見被人追殺,醒來哭着鬧着喊爹孃,每次娘都這麼溫柔細緻地照顧她、哄她。可是,後來,娘被她害死了,她要跟展涼顏在一起,所以害死了娘……

到底哪邊是夢?

“啊——”站在牀頭的冬枝突然慘叫一聲。

梅牽衣收回掐她的手指,終於慢慢地道:“會疼,那就不是夢了。”那邊夢裡,她要害爹和娘,爹孃好像都不疼的樣子。只是,爲什麼那邊夢裡,她卻感到那麼疼呢?疼得即使現在醒來了,都還是覺得身體的哪裡在疼着。

梅夫人原本還擔憂着,被她這一鬧,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是啊,不是夢,娘和冬枝都在身邊,護着牽牽。”

梅牽衣想了想,試探地問道:“爹……也在嗎?”

梅夫人道:“是啊,爹也在。爹和哥哥在外頭準備車馬,說是吃過早飯就出發。牽牽身子不舒服,娘去叫他們晚一會再出門,先去叫大夫來。”

“他們要去哪裡?”

梅夫人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包容地耐心解釋:“三月十五武林山莊的大莊主五十大壽兼孫子滿月,邀武林同道上山一聚。牽牽,你不也一直都想去麼?”

梅牽衣的眼眸瞪了瞪,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了。三月十五,武林山莊拜壽?剛醒來的夢裡,也去過了呀。這……到底怎麼回事?

“先讓冬枝幫你梳洗好,娘叫哥哥去喊宋大夫過來瞧瞧,遲些再出發也不打緊。”梅夫人攏着她的長髮,滿眼全是心疼。

冬枝取來一件嫩粉色的春衫,抖開來還有細碎的小鈴聲,梅牽衣睨着那袖口的幾隻銀色小晃鈴,怔了一會,不多言地換上衣服。坐在鏡子前,銅鏡映出一張秀美的容顏,眉眼處仍可見青澀稚氣,清秀雅緻,沒有夢中那黑衣女子的妖冶豔麗。

她的髮飾簡單,有冬枝幫忙很快梳理妥當。提着裙子纔剛邁出房門,一名玄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就張着臂膀大步朝她過來了——說是飛奔都不爲過。一見她,原本擔憂的臉色頓時笑開了,寬厚的身形移得飛快,兩臂張開,像是要撲小雞的老鷹一樣。

“爹的寶貝牽牽——來,牽牽。”

熟悉的、久違的、身形、動作、神態、聲音、和語調。

梅牽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地向她伸着一隻大手。那雙手很寬很大很溫暖,因爲長年握劍,總是長着薄繭,有些粗糙,但是把手放在那手心裡時,總是很舒服很安心。那雙手的主人總是喜歡笑呵呵地叫她:“來,牽牽。”

“牽牽”是爹起的小名,也是爹常跟她玩的牽牽遊戲。從小爹就疼極了她,說她出生時,爹站在房門外等着,聽到她的哭聲時,正好一朵梅花被風吹落,沾在了爹的衣袍上,所以,爹給她起個名字,叫沾衣,說她就是一朵沾在爹衣服上的小梅花。可是爹轉念又想,覺得“沾衣”太不好,爹巴不得她黏在他身邊,可不能“沾衣十八跌”,於是,改成了“牽衣”,希望她一直牽着爹爹的衣袖不放手。雖說如此,但其實,明明是爹老喜歡牽她的手,叫她“牽牽——”,“牽牽——”。

“來,牽牽——。”

記憶裡一個少女嘟着嘴,臉上洋溢着喜悅歡快地朝敞開懷抱的爹爹跑去,然後在最後爹要牽起她手時,偏調皮地躲開,一轉身,扔給爹爹一個白眼,皺鼻嘲笑他一聲“幼稚”,然後昂首挺胸大跨步地走了。

如今的梅牽衣卻跑不動了,她不自覺地走上前去,慢慢地,然後小心地把手放進梅青玄的大手裡。大手合上,薄繭糙糙地摩着她細嫩的皮膚,就像以前曾喝過的大麥茶一樣。嘴忍不住撇起,眼眶不知不覺就濡溼了。

“爹——”

是,那是夢,這纔是現實。娘還會抱她,爹還會牽她的手。這纔是現實。

“哎喲,誰欺負我的寶貝牽牽了,告訴爹,爹去教訓他。”梅青玄有些受寵若驚地抱着懷裡不斷蹭着的小腦袋,仰頭望天細數着,上次這麼抱着女兒是什麼時候的事?

“爹,宋大夫來了。”

梅牽衣從梅青玄的懷裡擡起頭來,望向院門口。青衣的梅疏凝引着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進來,旁邊還跟着一個鵝黃春衫的女子。梅牽衣一見那女子,臉色陡變,不知哪裡來的衝動,猛地推開梅青玄,一把衝了上去。

“金雨朵!”

鵝黃衫子的金雨朵原本揚起的笑臉頓時怔住。“牽牽?”

梅牽衣揮臂正要甩鞭過去,卻忽地發覺手掌空捏,並沒有鞭子。她愣了愣,驀地停住收手,再眨眨眼,看着眼前明豔瞠目的女子,再看看她旁邊的青衣男子。

梅疏凝,她的哥哥,一隻手提着那把從不離身的劍,另一隻手則扶着被驚到的金雨朵。

雙……臂?

梅牽衣甩甩頭,又望了他們一眼,頓時侷促了起來。“我……”注意到梅疏凝身後的大夫。她記起來了,是宋大夫,每次她惡夢醒來,娘都很擔心地叫哥哥去請宋大夫來幫她開碗安神藥。

“我……頭暈。”她捂着額頭掩飾過去。

宋大夫替她看完診,同梅青玄夫婦在門外小聲解釋着診斷結果。爾後梅疏凝送大夫回去,冬枝跟着去取藥,梅青玄回來在旁邊逗了她兩句後出去重新安排行程,留下梅夫人和金雨朵陪她說話。不多一會,梅夫人也走了,留下金雨朵一個人,趴在她牀邊,朝她眨眨眼。

“牽牽,你老說你膽子大,怎麼偏偏老是被夢嚇着呢?”

梅牽衣怔怔地望着她美麗的容顏,想到夢裡的展涼顏喜歡着她,所以不喜歡自己。她恨極了她,想方設法都要殺她,哥哥不讓,爹不讓,娘也不讓,她以爲他們都喜歡她,明明她是他們的女兒妹妹,爲什麼他們都向着金雨朵。

噫,那是夢,只是夢!

“要不這樣好了,牽牽,你以後再做噩夢,就舉手大喊金魚姐姐,如果你叫了,我卻沒出現,就一定是在做夢,不要怕,睜開眼睛醒過來就好了。”

這段話,好熟悉啊。她不知不覺地順下去問:“那如果你出現了呢?”

“那就更不用怕了!有金魚姐姐在,牽牽還怕什麼?”金雨朵拍着胸膛保證,慧黠的眼睛眨巴眨巴。

梅牽衣瞠着圓眸,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那真的只是簡單一個夢嗎?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她殺了爹,殺了娘,砍了哥哥一隻手臂,還要殺金魚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曾有朋友提醒步步,穿越或重生的文,都不需要去寫怎麼穿越或是怎麼重生,大家心照不宣,再看到都只會覺得煩。可是,步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有必要把這段寫上。若大家看得煩,包容一下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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