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屬性的靈器?
小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屬性,說起來,水倒是跟他的冰還有些相似之處。
那人長槍在手,整個人氣質瞬間一變,只見他微微蓄力,長槍舞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一股靈力巨浪便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小川撲來。
小川覺得自己彷彿在面對大海的巨浪,他不敢怠慢,左手立刻舞動起橫刀,在他的面前畫出一張冰藍色的靈力光盾。
“轟”,那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轟擊在小川的靈力光盾之上,發出吱吱呀呀的擠壓之聲,似乎那光盾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然而初一接觸,那水屬性的靈力巨浪卻被小川的光盾給凍成了冰坨子!
“好霸道的冰屬性!”那人驚歎一聲,然而那聲音中卻隱隱有這些興奮。
“去!”他右手向着那巨浪猛力一握,然後再迅疾一推!
被凍住的巨浪瞬間破碎成無數冰錐,然後在那推力之下輕易便穿透了小川的光盾!
小川措手不及,趕忙揮舞起左手的橫刀,但是如此近的距離他終究做不到密不透風,“噗,”的一聲悶響響起,小川的左肩被擊中,殷紅的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順着左臂,順着左手,順着橫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鑽心的疼痛不斷刺激着小川的大腦,反而讓剛剛經歷了大戰的他異常清醒。他將橫刀緩緩地遞與右手。
小川閉上眼睛,“咚,咚咚……”他能異常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那心竅之中的渦旋飛速的旋轉着,那唯一靈脈中的靈力源源不斷的向外輸出着,他們全部集中到了左臂之中。
而對面那人卻無動於衷,穩操勝券的他,想看看這小子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小川忽的雙腿分開而立,他雙手同時擡起,右手的橫刀之上青紅兩色流轉,但見他左手握拳動作輕如飛騰,右手橫刀瞬間揮起,又重如霹靂。
草原上起風了。
只見小川的橫刀已經舞的密不透風卻又行如流水,那人聽到風聲一怔,然而此刻小川卻身形一滯,右手的橫刀猛地向他揮去。
一道青紅交替的光芒攜帶着濃濃的血腥瞬間來到那人面前,那人一驚之下匆忙擡起手中長槍,
“刺啦!”刺耳的斷裂聲傳來,那長槍寸寸斷裂,彷彿一個被摔碎的冰錐。
“好小子!”那人連退數步方纔止住,他望着自己破碎的靈器,不由一陣心疼。
“大人!”此刻他卻聽到身後有人大喊,猛地的擡起頭來,小川卻如幽靈般已至身前,他面無表情的擡起左手,一拳轟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
風停了。
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力傳來,伴隨着“啪”的一聲脆響,不知有幾根胸骨斷裂,那人直接被轟飛十幾米遠,鮮血吐了一地。
而小川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吼吼跑到了他的身邊,嘴中叼着先前小川被打飛的橫刀。
小川左手接刀,艱難的用兩把橫刀支撐着站了起來,他渾身浴血,狼狽不堪。
然而一人一狗站在那裡,卻沒有人敢上前。
“混賬!都給我上,殺了他!殺了他!”先前那人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感受到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他狀若瘋癲。
原本十拿九穩的局面,卻因疏忽大意被這小子搞成重傷,恐怕沒有幾個月的休養根本無法痊癒。
那人的手下聞言漸漸圍攏過來,小川見狀卻收回了橫刀,然後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奇怪的動作。
他用騰出來的手捂住了雙耳,“叫!”他想着吼吼喊道。
“嗷!”小川話音未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吼從吼吼的口中撲面而來,肉眼可見的聲波急速擴散,先前圍在小川四周之人全部遭受重擊,口鼻之中瞬間流出鮮血,而後不支倒地。
“快走!”小川眼見目的達到,費力的轉過身,便欲帶着吼吼逃去。
“想走?”先前那升靈境強者因爲相距過遠,因此並未受到那吼聲的太大影響,此刻見小川轉身欲逃,他不顧身體劇烈的疼痛,拼盡最後的力量,運轉靈力猛地追了上來。
“媽的,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能追上來。”步履蹣跚的小川心中一驚,那升靈境強者的頑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而此刻的他真的黔驢技窮了,先前迷惑那人的左臂此刻也真的無法擡起,體內靈力枯竭,他幾乎連拔刀的力氣沒沒有,現在只能拼命地奔跑!
然而跑在他前面的吼吼卻突然停下,向着遠處狂吠不止,前面有人?小川大驚,看來這次是要栽了!
想到此處,小川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氣一泄,他頓時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身後那人越追越近了,而順着吼吼吼叫的方向,此時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以更快的速度趕來,那似乎是一頭黑色的野獸,不對,也好像是紅色。
小川的眼睛有些花,他使勁兒揉了揉,我是不是低血糖了?他心中想着。
那人的手此刻幾乎已經要抓住小川的後心,然而那黑紅色的東西卻後發先至,宛如一道閃電,搶先一步來到小川身前。
小川只覺惡風撲面,甚至還有不少的土石濺在自己臉上,但他卻終於看清那是一匹異常高大神駿的踢雪烏騅馬!那馬唏律律一聲嘶鳴,人立而起,然後又重重踏下,馬上騎士手持一柄赤紅色陌刀順勢向着小川背後猛地劈砍而下!
紅光掠過草原,彷彿劈開了天地。
小川覺的後腦一熱,似乎有什麼液體灑了自己一身。
“上馬!”清脆而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川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今天淺墨不正是騎了一匹神駿異常的烏騅馬?
模糊的視線漸漸有些清晰,一隻修長的手臂伸到了自己面前,小川彷彿一個溺水之人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他馬上伸出右手緊緊抓住,然後便被對方扯上了馬背。
一馬兩人外加一條狗向着遠處飛奔而去。
“你怎麼樣?”關切的聲音傳來,讓深受重傷的小川有些欣慰。
“還死不了,就是有點疼。”他有些虛弱的說道。
“你還知道疼?遇到如此多敵人竟然還敢以身犯險,你以爲你是什麼絕世高手?既發現敵情,爲何不迅速趕來匯合?”淺墨似乎有些動怒。
“逃了,沒逃出來啊,這傻狗,可把我坑慘了。”小川彷彿在自然自語的說着,此刻他心中的想法就是想回去請教一下伙伕狗肉湯的做法。戰馬飛奔之間,李淺墨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小川坐在淺墨的背後,此時才發現她的一身原本光彩照人的明光鎧已經被鮮血染紅,而那從來被她背於身後的陌刀卻被握在手中,赤紅色的刀身映照着如血的殘陽,一個原本恬靜端莊的女孩子此刻卻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女戰神。
“其他人怎樣?”小川看看淺墨的模樣,想起自己先前推斷,眼下雖然自己最擔心之人沒事,但是他不由得擔心起軍中其他將士的情況。
“此次,還要多謝你,”李淺墨沉默片刻後說道,“古匈族大軍集結其實並不假,然而他們沿路設伏也是真。這一路上他們至少設下了五處這樣的伏擊小隊,皆是由實力強大的修行者組成,每隊均有兩位升靈境強者坐鎮。”
“他們趁我們探查之際繞到我們各個府的騎兵身後,與他們的主力前後夾擊,所以其他折衝府損失慘重。”
“但我們這邊,有你提前用響箭預警,而且又拖住了大量敵人,甚至還有一位升靈境的強者,所以當我聽到你的響箭後便迅速戒備,且戰且退匯合了其他戰士,最終將來犯之人盡數斬殺。”
李淺墨一口氣將來龍去脈給小川講了個清楚,讓他終於理清了整件事情。
聽到自己營中傷亡不大,小川終於長出一口氣,其他折衝府的人他鞭長莫及,能夠顧得上自己熟悉之人,他便無憾了。
“我覺得此次襲擊一定有問題,”小川想起了先前那升靈境強者的話,便向着淺墨說道。
“確實不正常,古匈族乃是遊牧民族,他們崇尚騎射俱佳來無影去無蹤的作戰風格,然而對於靈功的修煉並不及我們,此次不知爲何卻能突然安排如此多強者進行埋伏。”李淺墨也知此事背後定有原因。
“先前與我交戰那人,似乎對於李唐中的家族勢力頗爲了解。”小川回想着先前與那人的對話說道。
“何以見得?”
“他曾問我是那幾大家族的某位少爺,還是朝中那幾個老不死的徒弟,我覺得十分蹊蹺。”
“此事倒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這些也不是什麼秘密。”李淺墨沉思片刻後答道。
“此次事情難以判斷,最近一段時間古匈族異動頻頻,我們暫不知曉他們是何打算。一切但憑大將軍來做主吧。”李淺墨說到最後,有些落寞。
“大將軍是誰?”小川之前還未接觸過這麼高級的軍官。
“整個戍北軍的統帥,也是李唐的鎮北大將軍,陶玄存。”李淺墨向他解釋道。
“古怪的名字”,小川嘟囔了一句,“厲害嗎?”他繼而問道。
“厲害”
“有多厲害?”
“十二歲升靈,八年後便至升靈境巔峰,前來戍北軍參軍,十年間累計軍功至鎮北大將軍。”李淺墨說着那人的生平,傷感之情卻愈加嚴重,“倘若我能有如此天賦該有多好,”她用小川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既然如此厲害,爲何卻還鎮不住這些遊牧之人?”
“戰爭之事,豈是一人能夠決定?”淺墨反問。
“我這次不就決定了?”小川再反問。淺墨啞然失笑,覺得不知該如何接他這幼稚之語。
“可你怎麼纔來救我,我剛剛差點死在那人手中,”小川習慣性的得理不饒人。
“我……剛剛迷路了”,小川聞言一激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