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走過的地方,隨着鮮血滴落,宛如盛開的一朵朵紅色的小花。就是不知道這樣的血色,在明年會不會真的開出豔麗的彼岸花,然後搖曳在風中色彩,訴說着我和樂樂的過往……
走廊裡的護士都愕然不止的看着我,不約而同的讓開了兩側,手裡拿着的醫療用品,瞬間的打翻在地。
我輕輕的邁動着腳步,向着樂樂走去。
樂樂我來了!
我來陪你了!
這時,狗子從病房裡探出頭來,看到渾身是血的我,瞬間就愣住了:“鑫鑫。”他的聲音都沙啞了下來。
我迫不及待的問道:“樂樂,樂樂在哪裡?”
“病房。”狗子呆呆的應了一句。
“啊?”我愣了一下:“你,你,你不是說樂樂已經,已經……”我顫抖着嘴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狗子急忙的攙扶住了我,剛要說話,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警笛的聲音,以及他人拿着喇叭若隱若現的叫喊:“吳鑫,你已經被包圍了,出來投降吧。”這裡有護士醫生病人,所以他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得顧忌這些人的安全。
“鑫鑫,到底怎麼回事?”狗子看着滿是是血的我問道。
“我從警局裡殺回來的。”一把推開了他,我走到病房裡,看到牀上的樂樂,她帶着氧氣管,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繃帶。雙眼緊閉,祥和而安靜,宛如一個沉睡的天使:“樂樂。”我沙啞的叫了一句。
胖子在一旁錯愕的看着我:“鑫鑫。”他叫了一聲。
我的眼前只剩下了,躺在病牀上那一張蒼白的臉。
“吳鑫,你投降吧。”外面的聲音依舊還在叫喊着,無數的武警特警,已經將醫院層層的圍住了,前面的人拿着盾牌,後面的人並仍然有序舉起了手中的槍,遙指着我。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衝上來了。
我顫抖着伸出滿是鮮紅的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留下淡淡的血色痕跡。彷彿這將是我在她生命中留下的最後的色彩了:“樂樂。”我溫
柔的呢喃着。
“醫生說,樂樂的腦袋受了很嚴重的創傷,雖然手術比預想中更要順利一些。但是她卻進入了昏迷之中,如果三個月之內醒不過來,也許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胖子抽了抽鼻子,苦澀的開口。
觸碰着樂樂臉上的手,不由的一頓,隨即我輕笑了起來:“沒關係,這樣也很好。”
胖子向下看了一眼:“鑫鑫,這怎麼回事?”
我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樂樂的臉上,溫柔而繾倦的看着她;“我以爲樂樂發生什麼意外了,我從警局裡殺出來的。”
“啊?”胖子愕然的看着我,他眼神隨即暗淡了下去,想必他也知道這樣的結果意味着什麼:“狗子,你特麼的怎麼和鑫鑫說的?”胖子沙啞的叫了起來。
狗子眼眶微紅:“沒等我說完,他那面就沒聲了。”
輕輕的觸碰着樂樂的臉,我淡淡的開口:“狗子,胖子,你倆聽我說,我現在沒有多少時間了。這麼多年咱們賺的錢也夠你們揮霍一輩子了。不要在混了,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論起心機和手段,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小熊的對手,甚至連張強都比他們強很多,如果要是在繼續下去,也許所有人都會埋葬在這座城市之中。
“還有照顧好靜靜和樂樂。”我宛如交代遺言一樣:“如果……”我抽了抽鼻子,眼睛依然還看着樂樂的臉:“如果樂樂真的醒了,問起我的下落,你們就說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你特麼的別說這種喪氣話,要照顧你自己照顧,我們照顧不好的。”狗子眼淚直接就流下來了。
我笑了笑;“我沒有機會了。”淡淡的血色隨着我的手掌的觸碰,渲染上了樂樂的臉:“我相信你們會照顧好她們的。”我的聲音帶着解脫般的如釋重擔:“這輩子我也累了,這樣對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俊哥和大帥阿冰他們也應該等我很久了。”
“別特麼的這麼說,不會的。”狗子大叫着:“我們陪你一起殺出去。”
我搖了搖頭,這根本就是
不現實的,那樣做的結果就是把我們所有人都搭進去。
胖子把臉上的淚水逝去,他眼神閃動了一下;“鑫鑫,我一定會救你的。”
“呵呵。”我自嘲的笑了笑;“沒用了,你救不了我,誰都救不了我了。”我眼睛怔怔的看着樂樂,彷彿要把她的所有一切都溢入我的魂魄深處,來世根據這點點滴滴久違的熟悉,尋覓着她的足跡。
凌亂的腳步,在走廊裡輕輕迴盪開來,夾雜着一聲聲的話語:“吳鑫,你投降吧,你已經被包圍了。”
我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解脫的釋然,我低下頭在樂樂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吻的很慢很慢,彷彿想要把時光都定格在這一刻。脣慢慢的離開,她的額頭,看着她,我突然輕笑了一下:“哈哈大笑的樂,不對,是快快樂樂的樂。”我抽了抽鼻子:“樂樂,好好的睡吧,願你的夢裡沒有吳鑫。”如果一切都沒有我,她就不會這樣,也不會這樣的痛苦,但同樣的,我也點綴了她的夢!
顫抖着用沾滿鮮紅的手,掏出煙,我叼在了嘴裡一支,剛把煙點起來。門砰的一聲就被人一腳踢開,隨即數把槍對準了我。
狗子手剛一動,我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好好的照顧她們。”
狗子看着我,嘴脣不停的顫抖着。
“鑫鑫。”胖子哽咽的開口。
我的視線從他倆的臉上一一掠過,眼眸含笑,滿是欣慰,這輩子有這樣的兄弟,知足了。
幾個警察瞬間衝了進來,直接把我按到在了地上。狗子渾身顫抖,啊啊的大叫着,宛如野獸絕望的怒吼響徹在了耳畔。胖子緊緊的抱住了他,就怕狗子做些什麼,這小子一向是衝動慣了,什麼都敢做的,這麼多年脾氣都沒有,如果他要是真的做什麼,那麼狗子也完了。
幾下子將我的手反銬在了背後,他們粗暴將我從地上扯了起來,向着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我回過頭來,對他們灑脫的笑了一下:“狗子,胖子,我走了。”最後看了一眼樂樂安詳的臉,沉睡的宛如天使般的純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