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尤斐然一起從顧惠之家裡出來後,我邀請他跟我坐同一輛車離開,尤斐然自己開車過來的,對於我這突然的提議,他略皺眉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未有多問,而是笑着說:“正好我也來坐坐你穆家的車,看看舒適程度和我們家那輛車相比有何不同。”
他跟着我上了車,之後春兒也緊隨在後頭,沒多久我們的車便從門口離開。
開了一段距離後,車子開到城中心時,我對身邊的尤斐然說:“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在這段路下車吧。”
尤斐然看了我一眼,很是不理解我這樣的做法是爲了什麼,我傾身挨在他耳邊說:“後頭有人在跟蹤我們,幫我查查看是什麼人。”
尤斐然聽到我這句話,當即便想回頭去看,不過我立馬握住了他的手,他和我對視了一眼後,便點頭說:“好,那我便先下車了。”
我說:“嗯,你自己小心。”
尤斐然點頭,便推門從車上下來,之後頭也沒回的朝着對街的方向走去。
等他一走,我才讓司機開車,車子照常出了城,便開回了山上。
回到家後,王芝芝正客廳內應酬那些來拜訪的太太們,有幾個我是認識的,便打了幾聲招呼,以身體不舒服爲由,讓春兒扶着上了樓。
差不多兩個小時,尤斐然便將電話打了過來,他在那端對我說:“查到了。”
我不說話,只等着尤斐然來開口。
尤斐然說:“是譚俊的人。”
我說:“什麼?”
尤斐然說:“我下車後,跟蹤你的人便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你,一派是我,後來我入了就後,我便讓我的小廝跟蹤在那人的後頭,我的小廝說他親眼瞧見那人進了譚俊的家裡。”
我沒想到譚俊給我來這一招,估計他拖着這麼久,便是爲了搞清楚我身邊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因爲能夠幫我做這種事情的人必定是我身邊的人,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派人在我身邊跟蹤很長一段時間了,最終他將目標放在了尤斐然身上。
也是,背叛穆鏡遲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他怎麼會這麼笨,真的因爲我的要挾,而連掙扎一下都未曾有便被拿捏住,跟我當面來一套,背地裡來來一套,這才符合他纔對,當初他不就是一步一步把我引誘進穆鏡遲給我設計好的圈套嗎?
我在心裡連連冷笑。
尤斐然見我許久都沒有說話,便問:“你打算如何處理?譚俊估計是盯上我了,沒多久,他便很快能夠查到那個女人在我手上,倒時候我們該如何處理?你知道我們理虧在先,一但他將事情報告到穆鏡遲面前,人就算我們不想放,也不得不放。”
我說:“我們暫時先別亂了陣腳,他要查便讓他查,而那邊你該幹嘛幹嘛。”我話停頓了幾秒,又說:“如果譚俊還是不知好歹,那我們只能來點硬的,這是他逼我的怪不得別人。”
尤斐然說:“好,倒時候我再跟你聯繫?”
我嗯了一聲,接着,尤斐然便掛了電話,裡頭傳來斷線聲,我望着手上的電話良久,將話筒重重往電話上一放。
我躺在了牀上深呼吸了一口氣。
沒多久醫生來了一趟,替我檢查着腿上的傷勢,我非常配合着,等他檢查得差不多後,我躺在牀上問:“醫生,我腿上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的好?”
那醫生笑着回覆我說:“恢復的不錯,應該能夠儘早拆掉腿上的石膏。”
我說:“什麼時候能夠拆?”
那醫生收着醫藥箱後,便說:“您的腿傷本身不是很嚴重的那種骨折,如今您也逐漸在地下單腳走路了,若是想要時間牢固一些,再過半個月如何我替你拆瞭如何?”
半個月和我心裡的時間相差甚遠,我略帶焦急問:“可否再提前一些?這東西讓我覺得很累贅。”
醫生見我迫不及待,他說:“您若是着急的話,那便再過一個星期如何?”
我說:“我只能提前這麼些天了嗎?”
醫生說:“只能提前這麼些了,這個時間已經是最提前的了。”
春兒端着茶水進來,遞給醫生說:“您啊,別聽我家小姐的,倒時候被我家先生知曉了,指不定又是一頓訓,醫生您還是怎麼牢固怎麼來。”
我瞪了春兒一眼,春兒現如今也不怕我了,也同樣瞪了我一眼說:“這是爲了您好,您忘記您腿上次疼成什麼樣了嗎?若是這次不牢固些,倒時候又出問題了怎麼辦?”
春兒這烏鴉嘴,我恨不得往上捶上兩下,不過我未跟他計較,便也沒有再纏着醫生。
春兒將茶端到了醫生面前,之後醫生喝了一會兒茶後,又閒聊了幾句,便由着丫鬟送着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穆鏡遲的電話再次打來,不過卻不是他本人打來的,竟然是虞助理,我覺得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都是穆鏡遲打來電話的,一天都不漏,怎麼今天變成了虞助理?
虞助理知道我心內疑惑,便趕忙在電話那端笑着說:“姨娘,今日先生偶感了風寒了,所以可能沒辦法和您電話,所以由我代勞跟您說一聲,讓您早些休息。”
聽虞助理如此說,我立馬問:“嚴不嚴重?”
虞助理在電話那端說:“不嚴重,只是先生今日休息的早而已。”
我說:“那邊有醫生嗎?”
虞助理回答:“都有的。”
我下意識哦了一聲,虞助理等了一會兒,見我沒有開口說話,便又說:“如果沒事的話,那我便不打擾您了,您早些休息。”
我低聲說:“好,你記得讓他吃藥,別硬抗。”
虞助理說了句:“我會的。”
我們便相互掛斷了電話。
這一晚上過去後,到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一早,一早便是給穆鏡遲打電話,這次電話還是虞助理接聽的,他在電話那端喂了一聲。
我緊握住話筒說了句:“虞助理,是我。”
他聽出了我的聲音,便笑着喚了句:“姨娘。”
我說:“穆鏡遲呢?”
虞助理一聽到我如此問,便沉默了半晌,他說:“先生還在休息呢。”
我覺得奇怪,我皺眉問:“怎麼這個時候還在休息?”
當我這句話一出口,電話那端傳來小秀兒的聲音,她慌亂大喊着說:“虞助理,虞助理!先生又吐血了!”
這句話一出來,虞助理高聲問了句:“什麼?!”
正當要繼續問小秀兒情況時,他大約又記起了什麼,又再次對電話這端的我說:“姨娘,這邊的天氣很惡劣,先生身子不是很適應,所以舊疾復發了,這幾天身子很不好,怕您擔心一直未跟您,這幾天一直都臥病在牀,昨天已經昏迷了一天了,現如今又開始嘔血,我不跟您多說了,先掛了。”
接着,電話那端傳來啪的一聲,很快便斷了線。
我握着電話坐在牀上良久都沒有動,這個時候王芝芝從外面衝了進來,她大約也是得到了那邊的消息,立馬從我手上奪過了電話,然後撥了一串號碼過去,可電話打過去後,那邊始終是無人接聽的。
王芝芝臉色蒼白,她將電話掛斷。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什麼,朝外大喊着:“孫管家!孫管家!”
孫管家聽到王芝芝的呼喚聲,立馬從樓上跑了上來,到達房間後,王芝芝立馬說:“你現在趕緊派個人去西北探望一下情況到底是怎樣,若是實在不行,立馬把鏡遲接回來,快!”
王芝芝慌張的很,因爲穆鏡遲如今接近昏迷,便是很危險的狀況,若是無人二十四小時守着,在那邊會發生怎樣的情況誰都說不住,而且那邊並不是穆鏡遲跟霍長凡的地盤。
孫管家卻遲遲未動,王芝芝見他未動,死死擰着眉頭問:“你還愣着幹什麼?!”
孫管家說:“今早上我便接到了那邊的電話,那邊已經說了,先生的身子現在不適宜坐長途火車,只能在那邊先養着。”
王芝芝急得不行,她說:“那邊是什麼環境,鏡遲的身子本不太好,要是在那邊養着必定只會越來越壞,我就知道,他過去肯定扛不住那邊的大寒天的,如今人昏迷不醒,那邊要是有人存心要對他怎樣,不是隨便人拿捏了嗎?”
王芝芝說:“不行,我得去一趟西北。”
她便朝着外頭走,孫管家立馬攔住說:“夫人,您先別急,現在那邊情況非常的危急,您去只會增添自身的危險,先生說讓您主持好家裡,其餘事情不用您管。”
王芝芝哭着說:“他身邊的人可靠不可靠?這段時間我心上一直七上八下,從他說要去西北我擔心的不行,果然,我擔憂的事情來了,若是他再像上次那般昏迷四五天的,那可怎麼纔好!”
孫管家安撫着她說:“您不會的,我們這邊已經派了兩個醫生過去了,謝東守在旁邊,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孫管家勸着王芝芝,讓她切莫衝動,王芝芝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她不可能真的隻身一人趕去西北,最後是被丫鬟扶着下了樓。
我完全沒料到這一切,我沒想到前天還跟我講完電話的穆鏡遲,竟然會在昨天便陷入了昏迷,我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當即便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電話,我再次把電話撥了過去,第一通沒人接聽,第二通還是沒人接聽,第三通第四通,反反覆覆打了好幾通時,那邊還是沒人接聽,正當我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
電話那端傳來了小秀兒的聲音。
一聽到是小秀兒的聲音,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立馬喚了句:“小秀兒。”
小秀兒聽出是我的聲音,她便哭着喚了句:“姨娘。”
我說:“現在他情況怎麼樣?”
小秀兒哭着說:“韓醫生在這邊,剛纔先生吐了幾口污血,人又昏了過去。”
我說:“怎麼會這樣?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秀兒說:“先生來這邊後,便一直心事沉沉,其實他早就有不舒服的症狀出來了,可這邊又很多事情要忙,先生所以一直都沒有在意,也只是在牀上養養身子,昨天突然接聽了一通電話便吐血不起了。”
我說:“電話?什麼電話?”
小秀兒哭着說:“不清楚,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現在的情況總之很不好的。”
我說:“行,你去忙,如果有什麼情況立馬給我打電話。”
小秀兒說了聲好。
這個時候如萍從外頭慌張的跑了進來說:“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看向如萍,她滿頭大汗到達我牀邊後,指着外頭說:“今天早、早上,夫人接到西北那邊的傳信,說先生、先生嘔血昏迷呢!”
如萍大約是以爲我還不知道情況,所以特地跑來跟我說,我低聲說了句:“我已經知道了。”
如萍見我如此說,便問:“這可怎麼辦纔好,上次先生可是已經弄過一回了,還是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如今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又來了一回。”
我說:“春兒呢?”
如萍說:“春兒姐姐在樓下呢。”
我說:“你讓她上來。”
如萍說了聲是,便立馬跑了出去,等如萍一走,我剛想從牀上起來,可才動了兩下,我又想到什麼,立馬將枕頭從身後拿開,然後剛想去拿船票,可誰知道那張船票卻不翼而飛,我以爲是自己丟在了什麼地方,便在屋內迅速翻找着,可翻來翻去卻始終不見船票的蹤影。
這個時候,春兒便從樓上,她一看到正在牀上翻找的我,站在門口動作僵硬了兩下。
我立馬將視線投到她身上,春兒被我視線瞧得身體一軟,便在不遠處跪在了我面前。
一瞬間我像是明白了什麼,如萍正一頭霧水站在那。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看了她良久,便對如萍說了句:“如萍你先出去。”
如萍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又下意識看了春兒一眼,好半晌,這才點了點頭,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剩下我跟春兒後,我面無表情問:“你是不是拿走了我一樣東西。”
春兒趴在那瑟瑟發抖,一直死咬着脣,隔了好半晌,她忽然爆發出一陣哭聲,然後在地下猛然磕頭說:“是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船票是奴婢拿的,可是奴婢真的沒有料到,那天告訴先生這件事情,先生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春兒嚎啕大哭着說:“小姐,奴婢這麼做只是不想讓您離開,求您原諒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