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撐着下巴,一開始,原以爲懋澤逃婚,她就不需要再逃,可是誰知道既然得到了比逃婚更嚴重的後果。
“但是,如果不逃的話,姑娘,你就要嫁入禮王府,那種地方……。”
闌珊苦着臉,都快要哭出來了,爲什麼自家姑娘想要得到幸福那麼難。
“你當初可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我嫁過去的嗎,現在又苦瓜着臉,闌珊你很難伺候耶,知不知道啊。”
姝凰她嘆了一口氣,她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辦,可沒有多少心思去安慰闌珊。
“我們偷偷跑吧,趁着夜色,那些御林軍總不能一天都不睡覺吧。”
巧妮在一旁出着注意,她就算腦子沒有那麼靈活,可是今天在禮王府,也足以看明白了形勢。
“人家不能輪班嗎,一天論四次班。”
姝凰又嘆了一口氣,巧妮的智商顯然還沒有高到一定的層面。她可沒有心思去理會她們兩人的心情,揮了一下手說道:“算了,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安靜一下。”
“闌珊,我覺得真的可以耶。”
巧妮一邊往外走,還不忘繼續說着,闌珊可沒有那麼好脾氣,直接當做聽不到,往外走。
姝凰抱着方枕躺在臥榻上,很沒有形象的轉了兩圈,臉上的笑意早就褪盡。
意琛不傻,他這樣做,別說禮王妃,就算是禮親王都對他極其有意見,就算的到了世子的位置,只怕以後的日子,過的比現在敢慘。
難道,是即將有什麼事情發生?
姝凰躺在臥榻上,是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意琛做出這種決定,而且還能說服懋澤。
上一世她和禮王府也算是有淵源,可是卻唯獨對意琛沒有任何影響,而且算了一下時間,她開始注意禮王府,是在進宮以後;進宮以後,主子一心伺候皇上,可是後宮女人那麼多,有一些妃子,就算是一個月也未必能進到皇上一次。
因此,德妃耐不住寂寞,找回了舊情人懋澤。
懋澤因爲是皇親國戚的關係,進宮倒也方便,這一來二往就出事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姝凰開始注意主子的心思,還有懋澤和德妃兩個人,她也逐漸瞭解了一下禮王府的情況,知道有一個癡呆的公子叫做仲良。
可是,對於意琛,卻真的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爲什麼呢,意琛是存在過的,絕對不會憑空消失和憑空出現。即便是這一世,她頂替了主子,成爲姝凰,代替姝凰完成這一生,也有人頂替了她從前闌珊的身份。
所以由此可以肯定,上一世肯定也有意琛這個人的存在,只是爲什麼她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姝凰越想越不對勁,能讓人忘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最後可能的就是,這個人已經不存在在這裡世上,死掉的人,纔會被人忘記。
意琛會死?
姝凰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意琛這種男人,怎麼會死呢,他那麼會算計,就算全部的人都死了,他都會有辦法救自己。
“只是,只要是人,就會死。”
姝凰輕聲說着,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
覺,意琛會發生什麼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那麼緊張,又有什麼必要呢。
如果意琛死了,她就不用嫁過去,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好煩啊!”
姝凰滾了一圈,差點滾在地上,她咬了一下頭,打算不再去想這種事情。
也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擔心,這件事也會像上次那樣,無疾而終。
第二天,姝凰無聊的拿着魚竿的坐在池塘邊,如同一尊木偶那樣,學着那些老者在垂釣。
“姝凰,姝凰……”
文玉一蹦一跳的跑過來,嘴裡還大聲喊着。
姝凰無奈的白了一下眼,轉過頭看着文玉說道:“魚都被你嚇跑了,難道你不知道釣魚要注意什麼嗎?”
文玉做到姝凰的身邊,臉上帶着笑意說道:“你要吃魚的話,讓廚房去做就行了,何必這麼辛苦。”
“意境,這叫意境。”
姝凰調整了一下魚竿的姿勢,她在這裡已經坐了兩個時辰,別說釣一條魚,就算是一條小蝦米,也沒有釣起來。
“隆冬季節那些魚都冬眠了,哪裡還釣得到,快跟我來。”
文玉拉着她就跑,哪裡還管得了什麼魚竿。
“魚也會冬眠啊?”
姝凰皺了一下眉頭,她雖然不事農務,也不懂那些漁活,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魚也會冬眠的。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這麼沒有形象,待會雲錦姑姑又要罵你了。”
姝凰被她拉着往大堂的方向走去,郡主府雖然沒有禮王府那麼大,但是想要從後院走過去,也需要一點時間。
“來人了。”
文玉的笑意慢慢淡下去,這件事雖然文玉並不是主要的始作俑者,可是當初她誤會姝凰喜歡懋澤,纔會發生後面一連串的事情。
所以,她對姝凰的事情十分上心,稍微有一點點的事情發生,都十分緊張。
“誰來了。”
姝凰輕蹙眉心,就算禮親王來了,也不需要緊張。
“敬事房的人。”
文玉在宮中這麼多年,對於這些流程可是很熟悉,只是姝凰不清楚而已。
“來做什麼?”
“對八字。”
文玉說完,吐了一下舌頭,其實這些事她原本想要悄悄完成,無奈敬事房的人每個都很古板,非要按照程序做事。
“對八字,就要嫁了。”
姝凰掙脫文玉的手,看着她問,這次的婚事,可不會像上一次那麼匆忙,什麼都沒有準備。
“意琛,也不是不好。”
文玉不敢去看她,小聲的說着,平心而論意琛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在皇城內也有很多侯府姑娘想要嫁給他。
“而且,今天在禮王府,意琛加爵。”
昨天才下了聖旨,今天就加爵,這讓姝凰有些意外,原以爲禮親王和禮王妃會拼死阻止這件事,卻沒有想到會那麼快就答應下來。
肯定是意琛抓住了禮親王的某種把柄。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來到大堂,敬事房的人早就在等
候着,見姝凰進來,作揖行禮,然後就開始墨硯提筆,每一步都按照規矩來,不苟言笑,一行一筆。
姝凰在普華寺早就養野了性格,最怕就是這樣活化石一樣的人,對着敬事房這些太監嬤嬤們,根本沒轍,只要問一句話回答一句話。
“辛苦宋姑娘了。”
太監嬤嬤們站起來,對着姝凰點頭作禮以後,才收拾東西,緩步站起來準備離開。
“請問一下,還有什麼要做。”
姝凰見他們要離開,輕聲吁了一口氣,擡起頭問着他們。
Wωω ✿тт kΛn ✿c ○
這要是每天來一次,然後氣氛嚴肅的談上一個時辰,她會死的。
“回宋姑娘的話,從議婚到完婚有六禮,分別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今天奴婢是過來問名的,還有五禮,也會在不日完成。”
“五禮?”
姝凰覺得自己嘴角抽了幾下,回過頭看着文玉,而文玉卻雙手一攤,打算做一個無事人。
其實,這些事原本都只需要較年長的長輩去完成,做姑娘家的,只需要坐在閨房裡等吉日到就好了。不過現在姝凰孤身寡人,這些事她不親自來做,還有誰做呢。
但是,姝凰再無奈,也不及宋府上下無奈。
宋榮茂昨天才在慶幸在文玉面前,擺脫了和宋姝凰之間的關係,都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笑一下。
可是馬上就接到了宋姝凰要嫁給意琛,而且意琛即將取代懋澤成爲世子。
世上還有比這還要離奇和意外的事情嗎,他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睡不着,都沒有想出辦法來。
等敬事房的人走了以後,姝凰看了雲錦姑姑一眼,她表情無異,依舊做着尋常的事情,不過也對,對於雲錦姑姑來說,姝凰不過是文玉的過客而已,沒有需要在乎的必要。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殘忍。
“我可以出去一下嗎?”
姝凰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看着文玉說道。
文玉點了點頭,見她要往外走,及時提醒說道:“不要走太遠,否則的話……”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不過就算沒有說出來,聰明如同姝凰,又怎麼會沒有猜出來呢。
“放心吧,我今晚會回來的,要知道我可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姝凰說着,大步往外走去,闌珊在身後跟着,適時給她添上一件斗篷來禦寒。
巧妮在牆角拿了兩把油紙傘,看着天色灰濛濛的,很可能就要下雪了。
“姝凰她,一點都不笨呢。”
文玉坐了下來,收回目光,看着坐在一旁的雲錦姑姑說道。
雲錦姑姑一副心事全部都在文玉的身上,她看着壓在墨硯下面的紅紙,上面寫着姝凰的生辰八字。
“郡主,你還有半年的時間,也要及笄了,可不能總是考慮別人的事,自己的大事,也總該考慮一下;否則,到時候太后賜婚,你難道也要像宋姑娘那樣,鬧出一大堆事情嗎?”
“乳孃,你放心,我可以沒有姝凰那麼能折騰。”
文玉用手託着下巴,心儀的男人,真是一個無趣的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