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想你。”
他垂着眼皮,暗沉的目光透着隱隱的哀傷,手掌輕柔地摸着她的頭髮,一下一下的,無比得繾綣。
離開她,他曲着一條腿坐在牀邊,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這是在硬生生壓抑着自己。
轉身,他伸出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淚,可是她卻攥着被子,正用一雙憎恨的眸子盯着他。
那雙泛着淚光和血絲的眸子裡,沒有畏懼,只有滿滿的恨意。
他感覺到心臟又被刺了一下。
撿起地上的衣服,他遞到她面前,很輕地呢喃了一句:“剛纔,對不起。”
嘴裡說着“對不起”,可是心裡,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整整四年沒有碰過女人,連手指頭都沒有碰過一下,剛纔那一刻的享受和滿足,是完全無法用語言表述的。
凌小安的嘴角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低着頭,不再看他。
當睫毛緩緩掀動的時候,她的臉龐多了一份柔和。
“那時,醫生說我不能留下孩子。”回想到過去,她的嗓音低沉又沙啞。
“醫生說,我的子宮沒有辦法承受懷胎十月……好幾次,念念差點離開我,可是我不想失去她,我不能失去她。”
“念念的身體很不好,她對很多東西都過敏,很嚴重的過敏,而且經常感冒發燒。有一次念念得了肺炎,整整燒了一個禮拜還不退燒,甚至還昏迷過。”
“念念這麼小,卻受了很多苦,她或許不應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我是個自私的媽媽……如果當初聽醫生的話,那麼將來,我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蕭寒擡起眼,眉心漸漸攏緊,遲疑了一下,他還是伸出手把她擁入懷裡,很用力很用力。
他輕輕閉了閉眼,聲音酸澀也充滿無奈:“所以,爲什麼要離開我?爲什麼要躲着我?爲什麼要自己承受這些?嗯?爲什麼?”
“因爲你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因爲你那時候只想守着她!因爲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根本就看不見我!”
“蕭寒我恨你!”
她被他圈在懷裡,牢牢攥着他的衣領,把他衣服都捏皺了。
卻好像,放不開手。
這一刻,她恨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因爲她仍然那麼在乎他,四年的時間,哪怕一天都忘記過他。
每天看着念念的臉龐,看着與他如此相似的五官,叫她如何忘得掉?
蕭寒沉默了好久,擁着她的雙臂愈發使勁,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的力度。
“安安,不準恨我,不準,聽見了嗎?”
“沒有!”她的臉被摁在他脖頸,順勢便啃了他一口,狠狠的!
明明都快出血了,可他絲毫不覺得疼,嘴角反而勾起淡淡的弧度:“安安……再讓我待一會兒?好不好?”
“你滾!”聽懂他下流的話,凌小安氣得臉都紅了。
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然而……卻沒能把人踹下牀。
……
第二天中午,凌小安與喬晚晚約在咖啡店裡。
坐下後,喬晚晚雙手託着下巴,歪着腦袋打量:“小安啊,你好像有黑眼圈了,昨晚沒有休息好嗎?念念的身體好些了嗎?”
凌小安不停攪着手裡的咖啡,卻一口也沒有喝。
臉頰泛出一絲微紅,她擡頭,微微嘆了嘆氣:“晚晚,我覺得自己和四年前一樣,還是這麼沒用。”
“我告訴自己,我回來江城只是要爲小崢討一個說法,我不能讓那個女人就這樣佔據着小崢的眼角膜。”
“可是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