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進入六月,天氣已是愈發的炎熱,下班後獨自漫步街頭竟感到一絲的淒涼,周圍相擁而過的情侶更加襯出自己的形單影隻。
接到許諾電話是在無聊準備回家之時,說是大學時的師兄邵陽來S市出差,聯絡了一幫校友一起聚一聚。邵陽是當時系學生會主席,與我們一羣師弟師妹關係很好,平時也諸多照顧,反正現在的自己也是孤家寡人,和朋友聚一聚也好過想那些有的沒的,於是欣然前往。
多年不見,物是人非,同在一個城市卻因爲種種原因不常見面,其實大學時的青蔥歲月往往是最讓人回味的時光。畢業後,爲生計、爲理想、爲追求,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兒,看到這些有點陌生但熟悉的面孔想着坐在這裡的人,真是不得不感慨時光的流逝。
聊得最多的話題莫過於誰的事業怎麼樣,誰和誰結婚生子,誰又和誰勞燕分飛罷了。當然提到了今天沒有出席的陳菲,人家還在度蜜月呢,嫁了這樣的金龜婿自然羨煞桌上的一幫娘子軍。更有“剩女”直接開起了玩笑嚷着老同學幫忙介紹。
“許諾,你在電視臺認識的人多,可得幫我介紹一個啊,我呢,要求也不是特高,只要過得去就行,當然有房有車,長得帥的話更好了。”坐我左手旁的朱媛媛更是不客氣的“吩咐”。
我聽後只是爲之一笑,這樣不叫要求高?怪不得現在城市裡這麼多單身漢,要這樣的要求下去,指不定做一輩子老姑娘呢。
果然許諾放下了筷子,直衝她嚷道:“有這樣的男人,我還不自己留在啊,你倒好,我說怎麼一個個收不到紅色**呢,原來男人都被你們嚇跑了”,又瞅了瞅身邊的我,“我在電視臺認識的都是些辛苦跑新聞的記者,八成達不到你的要求。得了,你還是指望林悅吧,她那些客戶可都是大老闆,你啊,就好好巴結林悅,給你介紹個,大老闆年紀大了點,可人家還有兒子,孫子啊。”
怎麼又扯我身上來了?正欲回答,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不去,我來晚了。”
是徐子封,八年前我見他的第一面也是如此,姍姍來遲。不同的是八年後一切都已經改變。
邵陽站起身,馬上騰出身邊的位子,“徐子封,你總算來了,哥們以爲你把我們都忘了。”
今天的徐子封穿的很休閒,不再是西裝革履,這樣的他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光,不過他的出現還是讓我有一絲的錯愕,畢竟當年我們的事兒可是人盡皆知。
徐子封可謂是衣錦還鄉,自然成爲衆人“圍剿”的對象,不過這一切對我而言事不關己而已。
可偏偏有不省心的人出現,現在懷疑是不是我來錯了,“咦,徐子封章靜嵐怎麼沒和你一起回國?”
章靜嵐?怎麼忘了有這號人物,徐子封口口聲聲說從頭來過,那章章靜嵐又算什麼?
低着頭喝着悶酒,想着明天姜修仁回來後怎麼說,但分明感覺到了對面那灼人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
“我和章靜嵐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我們不在一起。”一字一句說得那麼清晰,是在說給我聽嗎?只是今時今日都與我無關。
在場的人都感到很詫異,畢竟當初章靜嵐可是追隨着他赴美,在外人眼裡,我不就是被他們拋棄的可憐人嗎?事到如今徐子封卻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的確很讓人意外。
“那現在學長還是單身咯?”朱媛媛聽完問道
“是啊,單身,孤家寡人一個啊。”
“學長,你條件這麼好怕什麼,可憐的我啊。”話題一轉卻落到了我身上哎,林悅,剛纔不是讓你給我介紹對象嘛,怎麼樣,比徐師兄差也沒關係。”
氣氛突然冷卻,的確舊情人見面本來就給人遐想的空間,但想要看好戲的,那對不起,可要讓你們是失望了,“好啊,我們事務所的律師怎麼樣?你的條件也基本複合,長的蠻帥的,斯文型的,人也很溫柔,怎麼樣?”我依舊談笑風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然。
“說好了,可別到時候推脫,我可不饒你。”我發現劉恆之倒是挺適合朱媛媛的,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也算功德一件了。
朱媛媛天性樂觀,沒有什麼心機,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她如此的單純,看不清現在的尷尬局面,還傻乎乎的問我,“林悅,你呢,剛纔大家都說了,唯獨你還沒交代呢,快從實招來。”
“我有什麼好說得。”
“別假了,你和威臣的姜少爺誰不知道啊,說來聽聽滿足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啊。”
“既然知道了,還問,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我沒有多說什麼,這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多的連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失常,借酒消愁其實越喝越清醒。清醒的是腦子,但腳步卻已經步履蹣跚,實在是慶幸自己沒有開車前來。本想找出租車前來,但是徐子封卻提議送我回去,沒有人不識趣的想搭便車,大家都很有默契。
不好在人前發作,實屬無奈只好坐上了徐子封的車子,或許是真的喝多了,靠在椅背上感到頭暈。
“女孩子不要喝這麼多酒。”徐子封焦急的說道,似乎對我的行爲有些不滿。
頭痛不想回應,但直覺**靜了,還是偏過頭斜了他一眼,街上的燈光昏暗,照在他的臉上,有些憔悴,“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地址……”
“我知道。”
也罷,知道我的電話和工作地點,知道住址也不奇怪,“那你知不知道那件房裡還住着另一個人?”老天別怪我殘忍,我只想快刀斬亂麻,即使我和姜修仁分開,我也不一定會和徐子封在一起,有些事過去了就無法回頭。
我知道說出的話會讓他感到難堪,是不是喝多了酒連場面都不知道顧及了?
徐子封的臉色很難看,即使昏暗的燈光下,我依然感覺的到他臉上的怒意,“小悅,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無法回頭看我一眼。”
表情痛苦,讓我有些不忍,“對不起,你就當我喝多了酒說胡話。”
切,說這句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