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瓏擡起頭看看這不知有多高的樹,發現地面上樹幹周圍沒有一絲迷霧,卻看不到天空,只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大樹根部一丈之地,生滿了雜草,一眼看去十分紛亂,猶如荒廢了得田地一般,月玲瓏看着這一堆雜草,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卻又看不出來,月玲瓏繞着草叢走一週,還是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轉頭要走之際,忽然瞥見一棵奇怪的草,猶如鳳尾一般,卻是很小,埋藏在雜草中,不經意間確是很難發現,月玲瓏擡腳慢慢的走過去,採下如鳳尾一般的小草,放入懷中,再看看這從雜草,還是詭異,便不再看,轉身離去。
月玲瓏的一舉一動都在靈縉的觀察之下,看到月玲瓏採走了鳳尾般的小草,微笑着自言自語道:“此子,可教。”
取走了鳳尾小草的月玲瓏早已走進迷霧之中,憑着自己的那份執着,沒有方向的向前走着,尋找着那虛無的造化。
只是,造化豈是等閒可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月玲瓏依然走在這迷霧之中,卻不感飢餓。且這鉛華林本就十分怪異,進入這裡很久了,這裡竟然沒有晝夜交替,有得只是無邊無際的迷茫,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在這迷霧中無法自拔。
安靜,可怕的安靜,就是這份沉寂的安靜始終伴隨着月玲瓏,幸得月玲瓏不會言語,多數的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度過的,作爲一個狼王,月玲瓏首先要做到的便是承受一份孤獨。
某一天,月玲瓏在迷霧中,剛走過一棵鉛桂樹的時候,月玲瓏的耳邊傳來一聲猶如夢囈般的喘息聲,儘管很微弱,但在這沉寂的可怕的環境中,這聲喘息還是被無限的放大了,清晰的傳進了月玲瓏的耳中。
月玲瓏停下腳步,看向這一棵桂樹,看了許久,沒發現端倪,但她知道,一定有詭異,走了這麼長得時間,這是第一次聽到聲音,僅此一點,便值得她去仔細探尋一番。
月玲瓏繞着桂樹走了一圈,桂樹不大,僅一人多高而已,和別的桂樹一樣,淹沒在無邊的迷霧中。
越是如此,越不簡單,月玲瓏小心翼翼的伸手向桂樹摸去,就在月玲瓏的手指將要觸到桂樹的時候,桂樹之上突然鑽出一隻小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月玲瓏,始終提防着的月玲瓏一劍揮過,劍光劃過小蛇,毫無着力的感覺,任何東西,只要被砍中的話,多少也有些着力的感覺,但這條小蛇卻無任何着力感,更爲詭異的是,小蛇根本沒有收到影響,一下子衝到月玲瓏胸前消失不見,月玲瓏心中一緊。
卻見胸前欺天盾驀地閃出一陣亮光,一個藍衣青年從虛無中邁出,剛一出來,青年便開始喋喋不休:“小娘皮,你就不能讓本尊多休息一會麼?本尊的好夢啊,剛剛夢到捉了個美人回後宮,便被你吵醒了,你說,你該如何謝罪?算了,本尊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了,你從了本尊,本尊便既往不咎了,還有啊,周圍的這些小螻蟻們,你們莫要纏着這小娘皮了,否則本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原來藍衣青年竟然是閉着眼睛的,好似不願結束剛纔的好夢一般。
就在青年喋喋不休之時,桂樹上已然多出了數不盡的小蛇,毫無聲
息的衝向藍衣青年,藍衣青年仍然閉着眼睛自顧自的說話,還不時伸手釋放一個個小小的法術,小蛇的衝擊當然徒勞無功,藍衣青年毫無知覺,小蛇一陣衝擊之後發現奈何不了藍衣青年,唰的一下,消失的乾乾淨淨,彷彿從來都不曾有過小蛇一般。
此時藍衣青年才睜開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說道:“小娘皮,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到處都是迷霧,什麼都看不見,你這還怎麼禦敵啊?你真是笨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你啊,我啊,我怎麼如此倒黴,怎麼就遇見你了?道神啊,你可憐可憐我吧,本仙尊沒犯什麼錯啊,怎麼碰上這個小娘皮啊……”
藍衣青年的話語,月玲瓏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看着桂樹的變異,再次伸出手去摸桂樹,卻是手指直接穿過了桂樹。
假的!原來這棵鉛桂樹是假的!如此真實的幻象,月玲瓏差點被騙過。
知曉了桂樹是假的,月玲瓏的手掌順着桂樹的樹幹,小心的往下探去,在探到桂樹根部的時候,忽然感覺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月玲瓏一把抓住。
整棵桂樹剎那消失,連同周圍的迷霧也淡了許多,月玲瓏看向手中,手中抓着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彩色的斑紋,一圈一圈,好似什麼東西的尾巴。
月玲瓏抓住往上一拉,一個聲音自地下傳出:“喂!你抓我的尾巴做什麼?我不好吃的,我身上有毒,吃了會中毒的。”
藍衣青年一聽,頓時來了興頭,看向地面,說道:“喂,地下鑽着的那東西,你藏在地下算什麼?有腦袋不用幹嘛縮在地下啊?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把尾巴豎在地面把腦袋紮在地裡啊?”
尾巴一聽不樂意了:“喂,你怎麼說話的?我怎麼是東西啊?我不是東西,哦不不,我是東西,哎,不是,我不是東西,呸!呸呸!我是雉,聽好了,我是雉,別叫我東西,還有啊,我沒有把腦袋鑽進地裡,你們在我的背上呢。”
月玲瓏一聽低頭往下看,手中卻是加緊了力量,尾巴“哎喲”一聲說道:“你個死婆娘,幹嘛抓着我的尾巴啊?還越抓越緊,疼的不是你吧?”
藍衣青年道:“那個……雉!你把自己弄小一點,讓我看看你是到底什麼東西。”
尾巴不樂意了:“藍皮的,我跟你說過了,我是雉,不是東西!我是變的,不是弄的!”
藍衣青年道:“不管你是變的還是弄的,你小一點,本尊說話你敢不聽?小心本尊把你煮吃了。”
尾巴說道:“你們別站我屁股上面!我要變了,下面全是水,我起來了你們就掉水裡面了,還有啊,那個婆娘,你把你懷裡的鳳尾草插在我尾巴上,看見尾巴尖上那個小洞了沒?對對,就是那個小洞,趕快插上去,要不我變不了,快快!”
月玲瓏一看尾巴,果真有個小洞,於是從懷中取出鳳尾草一下子插在小洞上,尾巴大叫一聲:“哎呀,你插準一點不行啊?我的屁股呀,哦不對,哎呀我的尾巴呀,不是你的尾巴你怎麼就不心疼啊?你不能輕一點啊?你把我插死了怎麼辦啊?”
尾巴說話間,月玲瓏只感地上一
陣晃動,腳下便站立不穩,周圍十丈的土地極速的縮小,眨眼間便縮到月玲瓏腳下,連同十丈內的霧氣也一起收縮了起來,原來的地方露出水面,月玲瓏防備之下還是沒能倖免,一下子便掉進水中。
但是雉縮小的速度太快了,且本體也太小了,月玲瓏噗通一聲掉進水中,手中使勁抓着雉的尾巴,一下子把雉又帶進了水中,但是雉本就在這一片水面之上,剛一進入水中便撲騰幾下又浮了上來,而其尾巴一根逆向的羽毛瞬間變大,足夠一人站立,托起月玲瓏到了水面。
此刻月玲瓏方纔看清楚自己所抓的東西:體長約三尺,尾羽很長,羽毛色澤鮮豔,活脫一野雞模樣。
露出頭的雉打叫道:“喂,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抓住我的尾巴不放啊?我漂亮的羽毛都溼了,真是的,女人真麻煩,我怎麼找個這女人窩做窩呢,我太不幸了,還有啊,那個一身藍皮的,你在半空站着幹什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虛幻的麼?沒事別用那種蔑視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好吃的,會毒死你的。哎,那個婆娘!你別抓着我的尾巴不放了,那也是肉做得,抓那麼緊會疼的!哎!你怎麼不聽啊,怎麼越抓越緊啊,再抓我把你扔水裡。”
藍衣青年看着縮小後的雉,先是一愣,緊接着哈哈笑起來:“我當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一直山雞啊,怪不得有尾巴呢,真是好笑啊,你這隻雞怎麼在水裡……”
“藍皮!你看清嘍,我不是東西,更不是雞!我是雉,雉!聽到沒有?連雉都沒聽說過,還妄自稱作‘本仙尊’,真是不害臊啊,沒聽說過‘雉入大水化蜃’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蜃是什麼?不對,不是什麼,更不是什麼東西,不對,不能叫做東西,反正你得給我記好了,我離開了水叫做雉,到了水中叫做蜃,藍皮,你怎麼不說話啊?藍皮,你真的好囉嗦,我吃了那麼多人,就沒發現有爺們這麼囉嗦的,簡直是……,哎,那個婆娘,你怎麼還抓着我的尾巴啊?哎,婆娘,你怎麼不說話啊?怎麼就不想個婆娘?一句話都不吭?難道你是啞巴?”雉自顧自的說道。
藍衣青年終於找到了對手,都是那麼的囉嗦,生怕別人沒聽到他們在說話一般,藍衣青年喊道:“喂,小雞!那個小娘皮是個啞巴,是不會說話的,悲哀呀,想當年本尊府中可是有不少啞巴的,可那都是被本尊責罰才裝啞巴的,只要本尊想讓他們說話,他們就能說話,沒有一個人敢跟你這隻雞一樣跟本尊說話。”
“喂,死藍皮!本皇不是雞!跟你說多少遍了,本皇不是雞!”雉吵道。
藍衣青年笑道:“本皇?你還自稱本皇?是黃毛丫頭的黃吧?哎,世風日下啊,現在的雞都成本皇了。”
“死藍皮!本皇是雉皇!不是雞!再敢侮辱本皇,本皇便召集小弟們吃了你!小的們,給我出來!”雉剛喊完,周圍大片的霧氣開始蠕動起來,一時間大大小小的水坑出現在月玲瓏周圍,而霧氣慢慢凝結起來,化成各式各樣的生靈。
雉得意洋洋的看着藍衣青年道:“藍皮,怕了吧?告訴你,本皇不是好惹的!小的們,給我把那隻藍皮的靈力吸乾!”
(本章完)